如意齋說：“是的，既然被作者發(fā)現(xiàn)了這里，她一定會利用這個空間來表達她為她的構(gòu)想的主題?！?/br>
    “這部的主題是什么？”悟醒塵問道。

    如意齋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作者本人，再說了，就算是作者本人也不一定能講得出她要表達的主題?！比缫恺S說，“只有無意義是永恒的?！?/br>
    悟醒塵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如意齋問他：“你在想什么？”

    悟醒塵說：“或許我們可以找出這個的主題，從第一則故事……”

    如意齋抽煙，想了想，笑了。

    第81章 6.2

    現(xiàn)在，什么音樂都沒有了，現(xiàn)在，在這個角色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地方，角色們隨心所欲地討論著他們想討論的話題。

    如意齋說：“第一則故事講了一幅油畫的失竊。”

    他說這話時，x12從壁爐上掛了下來，壁爐里的木柴還在燃燒，噼啪作響，紅色的光芒透過x12落在他們身上。如意齋和悟醒塵面對著面繼續(xù)說話。悟醒塵道：“滕榮和滕譽兩兄弟為了求生，而從在太空中漂流的通靈會的飛船上回到了地球上的祖宅，他們在祖宅中整理出包括畫作，花瓶，人物雕塑在內(nèi)的二十件古董，捐贈給了地球博物館，x12就是其中一件。它是一幅油畫，正面繪有米迦勒討伐墮落天使路西法的故事，背面留有歐洲十七世紀畫家魯本斯的簽名，根據(jù)我的初步鑒定分析，這幅畫作乃是由魯本斯和好友楊·勃魯蓋爾共同繪制而成，但是x12的蹊蹺之處在于，在它表面所呈現(xiàn)出來的畫作下，有著另外一副面孔，使用地球博物館的透視分析儀器會發(fā)現(xiàn)它的底稿與成品大相徑庭?！蔽蛐褖m看了眼如意齋，“結(jié)合初步鑒定分析報告，你認為底稿的一部分出自楊的父親彼得·勃魯蓋爾之手，彼得·勃魯蓋爾乃是一位生活在十五世紀的畫家，作品鮮有流傳，而底稿的另外一部分遠遠早于彼得出生的年代，創(chuàng)作于1510至1520年，你認為這一部分出自一位叫做博斯的畫家之手。“

    說到這兒，悟醒塵舉起了右手，道：“一般聯(lián)盟公民的終端數(shù)據(jù)庫中并沒有博斯的任何資料，無論是地球博物館，k星的博物館，美術(shù)館，還是我在學(xué)院學(xué)習(xí)到的歐洲繪畫史里，都沒有博斯及其畫作的身影，但是在戰(zhàn)爭營地通用的終端數(shù)據(jù)庫中，我搜索到了博斯，并且觀賞到了幾幅他的畫作。另外戰(zhàn)爭營地的終端數(shù)據(jù)庫中還收藏有彼得·勃魯蓋爾的一幅，我從沒見過的，叫做《通天塔》的畫作?！?/br>
    如意齋問道：“怎么突然提起這幅畫？”

    壁爐前又落下了一幅畫，擋在了x12前，正是彼得的《通天塔》。黃色的光芒落在悟醒塵和如意齋的身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那光芒中沿著一道旋轉(zhuǎn)的階梯爬上爬下。

    悟醒塵說：“因為位于九龍一大道的滕家老宅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通天塔的樣子。那里現(xiàn)在是一個叫做下界通靈的宗教的總部，教徒們用瓦片當(dāng)磚塊建造通天塔，已經(jīng)建了七層了，還在往上建。通天塔沒有窗戶，只有一些小的孔洞，我相信這座通天塔底層還連接著制作鳳尾大嘛和用來催眠，精神控制信徒的房間的地下室。”

    悟醒塵問如意齋：“你知道那個地下室的吧？出入口就在滕宅的樹林里種植鳳尾大嘛的地方?！?/br>
    如意齋說：“那里原先是滕家的先人挖掘出來當(dāng)作防空洞使用的，為了在戰(zhàn)爭中保命?！?/br>
    悟醒塵問他：“你去過那里，看到那些房間了嗎？十年前那些房間就在那里了嗎？”

    如意齋點了點頭：“我不知道是誰的主意，但是那里有人利用鳳尾大嘛把人弄暈，再把他們運送到不同的房間里，那些房間有的在播電影，有的陳列著油畫，水墨畫，總之，為了讓昏昏欲睡的人們以為自己遇到了什么前世靈魂?！?/br>
    悟醒塵問他：“那你十年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為什么要告訴你？告訴你又能怎么樣？你想干嗎？告發(fā)他們？告發(fā)他們用藥物控制信徒嗎？”如意齋笑了，“這在31世紀不犯法吧？31世紀哪里還有什么法律的概念呢？再說了，十年前你有‘告發(fā)’這個概念嗎？你不過是當(dāng)作看到了一條新聞，聽到了一則故事，不過是想著會有人處理好這些事情的?！?/br>
    悟醒塵啞然，如意齋說：“別打岔，你一打岔，讀者也分神了，估計已經(jīng)把前面我們講的事情都給忘了?！?/br>
    悟醒塵摸摸下巴，x12又掛了下來，擋住了《通天塔》，他繼續(xù)說：

    “在我們得出定論前，x12就交還給了滕榮。”

    如意齋說：“我們該為讀者理清一下時間線。”

    他便說：“你來找我的那天晚上，x12于博物館失竊，失竊案件發(fā)生在中區(qū)時間晚上六點半左右……”

    一個黑衣人取走了壁爐前的x12，黑影竄進了悟醒塵和如意齋身后的黑暗中。

    如意齋抽了口煙，揉揉太陽xue，歪著頭拋了個眼神給悟醒塵。悟醒塵頷首，接下去道：“3050年2月9號晚6點23分，滕譽借用了他朋友羅烈的身份信息進入博物館工作人員樓層?！?/br>
    兩個人從黑暗中鉆了出來，他們的長相樣貌，身形體格全都一清二楚，全是由文字構(gòu)成的。那是滕譽和羅烈。羅烈遞給滕譽一張卡片，滕譽搭上了通往博物館三層的電梯。

    隨心所欲地蒙太奇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