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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含章沒理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我覺得自己知道他為什么35還是單身了,不管男女,真沒人受得了他這個脾氣。 天都夠冷的了,誰那么想不開,還要抱著個冰塊兒睡覺啊! 我打了個寒顫,覺得外面的冷風都吹進車里吹進我嬌弱的心窩了。 第4章 04 周含章載著我下山的時候我已經(jīng)腦補出了自己被勸退的畫面——不用部門領(lǐng)導出面,我的等級還不夠,我們組長直接通知我收拾東西走人。 慘。 我因為陷在失業(yè)的憂愁中,之后這一路都沒怎么說話,一直到下了山,周含章突然停了車。 “往前走就是公交站點,”周含章拿出煙盒,點了支煙,同時打開了駕駛座那邊的窗戶,“去吧?!?/br> 我就懵了,搞了半天他也只是送我下山,我還以為怎么著不得把我送回市區(qū)? 不過也對,人家沒這個責任也沒這個義務(wù),能送我下來已經(jīng)夠照顧我了。 “謝謝周老師?!蔽夜烂约喊选皢省弊侄紝懩樕狭?,他這么有文化一人,肯定認得這個字,“記得您在書里寫過喜歡喝茶,這盒茶葉還不錯,您留著喝。” 我把茶葉放到他副駕駛的座位上,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原本以為他會拒絕收下那盒茶葉,沒想到他理都沒理我,我剛下車人家就走了。 這地方依舊是荒郊野外,公交車站點確實離這兒不遠,二三十米的距離,但問題是,我等了二三十分鐘才終于等來那趟車。 我上車的時候除了司機再沒別人了,坐下后我往山上看,第一反應(yīng)就是晚上千萬不能來,這太像鬼片里會住著惡鬼的地方了,什么貞子伽椰子,估計都會喜歡這地方。周含章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他真的不會害怕嗎? 公交車帶著我返回了市區(qū),下午兩點,我灰頭土臉地走進了編輯部的辦公室。 大家都挺忙的——主要是青春文學那邊。 我們公司也不是真的不賺錢,還是有一部分書賣得很不錯,給公司經(jīng)濟發(fā)展拖后腿的就是我們這組而已。 “碰了一鼻子灰?”組長看見我后,笑著問。 “灰都沒碰到?!比思也唤o我碰。 組長喝著他的枸杞泡水,一副意料之內(nèi)的樣子:“正常,繼續(xù)努力?!?/br> 繼續(xù)努力? 我還有努力的空間和必要嗎? “你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年前簽下來就行?!苯M長說,“哦當然,要是有人趕在你前面簽了,那就不用等到過年了?!?/br> 我總覺得組長很期待我被勸退。 我坐下,趴在抱枕上嘆氣,坐在我旁邊的是個來公司四年多的jiejie,她戳戳我的胳膊:“吃塊兒蛋糕,甜食能讓人心情愉悅?!?/br> 我扭頭看著她的小草莓蛋糕,突然靈光乍現(xiàn)。 第二天,我?guī)е缓行〉案庠僖淮巍鞍仙缴嫠闭驹诹酥芎录议T口,也再一次敲響了他家的門。 那會兒十點多,我敲了得有十幾分鐘都沒人來開門。 我以為他沒在家,更喪了。 不過,造化弄人是真的,當我一邊生悶氣一邊坐在他家門口吃蛋糕的時候,身后的木門被打開了,我回頭,剛好對上了那雙還沒怎么睜開的眼睛。 “你怎么又來了?”他看起來剛睡醒,或者說,還沒睡醒。 這男人真的邋遢,頭發(fā)長了不剪,胡子長出來了也不刮,出來開門隨便裹了件大衣,嘴里還叼著煙。 “我……”我說,“我來給您送蛋糕?!?/br> 他垂眼,看見我手里的蛋糕。 同事jiejie告訴我吃甜食能讓人心情愉悅,我想著買塊蛋糕把他哄開心了沒準兒就答應(yīng)我了,然而他沒開門讓我很不開心,在哄他之前,我先哄了自己。 蛋糕已經(jīng)被我吃掉了二分之一。 這就很尷尬了,冬天的風吹進我的耳朵里,不是呼嘯聲,而是嘻嘻哈哈轉(zhuǎn)著圈地嘲笑我的蠢。 周含章盯著我手里的蛋糕,風把他的煙灰吹得老遠。 “周老師,”我差點被蛋糕噎死,“你等我一會兒,我再去給你買一塊?!?/br> “等你三個小時?” 行,他還知道我來回一趟就得至少仨小時。 周含章皺著眉打了個哈欠,又抽了口煙,然后問我:“會做飯嗎?” “啊?” “會就進來,不會就把門關(guān)上該回哪兒回哪兒。” 我不會,但并不影響我厚著臉皮跟著他進門。 我趕緊站起來,拿著我那吃了一半的蛋糕迫不及待地進了他家門,而且順手把大門給關(guān)嚴了。 我進來了,他別想讓我走了。 在我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有很多絆腳石,但在這一刻,我已經(jīng)搬走了一塊。 我說:“周老師,您還沒吃飯?” “廚房在那邊,你想做什么就做,做好了叫我。” 這人真的有點差勁,怕不是覺得我是免費□□的保姆。 不過雖然心里老大不愿意,但一想到可能到來的離職手續(xù),我還是忍辱負重,走進了他家的廚房。 周含章真的太會難為人了,他家廚房放著四大袋子食材,可是里面連一包方便面都沒有,這讓我怎么發(fā)揮廚藝? 四十分鐘后,周含章走進廚房,他對我說:“要不你還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