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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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生意清淡,只有一兩個客人端坐在半隔離的雅室內(nèi),一書童伺候著端茶倒水,一書童將貴客看中的文房四寶從架子上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在搭拉了紅綢布的托盤上,送到雅室內(nèi)供客人挑選。 沈碧落嘴角抖了抖,覺得自己像來錯了地方,這種服務(wù)怎么也該是金玉之店才有的。 見到他們一行三人,一旁守著的白嫩小童笑著迎了上來。 “阿康,我來吧!” 一個清脆的男聲阻止了他的行止,那小童子立馬乖巧巧的轉(zhuǎn)身,朝來人道,“好嘞,交給你了,阮哥!” 聽到這個聲音響起,沈碧落便覺得耳熟,待看清越靠越近的那張滿徹笑意的娃娃臉少年,全身血液瞬間凝固。 “這位貴客,第一次來落齋?” 娃娃臉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任憑誰都狠不下心腸對他肆意妄為,沈碧落卻清楚的知道,他遠(yuǎn)不如表面這般無害,相比于盛氏兄弟,他更像那人的利刃,隨時出鞘對付所有敵人,一個不留。 “貴人!”無公害、白嫩干凈的童顏掛著笑意,在她面前閃爍,“可是需要什么,您盡管提!” “只要是貴客您的要求,落齋都能達成所愿!” 若不是身處書齋,大家思想純凈,大概真會以為無意間走進了家皮rou暗場子。 沈碧落朝盛一處瞥了一眼,人已鎮(zhèn)定如常。 難怪連點墨齋都沒落葉箋,卻原來,在這兒守著她呢! 盛一在這中間,當(dāng)了個什么角色,果然那人一招手,別人就該搖著尾巴貼了上去。 她心中凄涼一片,面上卻一點不顯,問道,“小哥兒,請問你這書齋有落葉箋嗎?” “有的!”阮時靳笑嘻嘻道,“貴客您先到雅室坐坐,我這就吩咐人去給您??!” 他只轉(zhuǎn)頭揮了揮手,剛剛那個小童子便利索的轉(zhuǎn)身離開,到那宣紙展掛之地挑挑揀揀。 阮時靳也沒讓場子冷下來,一路領(lǐng)著她往雅室去,一邊不忘自己的本職,口若懸河,“落葉箋本就是落齋的招牌之一,其他不敢說,單說落葉箋的品類齊全,整個南襄我們敢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阮時靳看上去年齡小,輩分上卻算得上盛氏兄弟的小師叔,是以,他這般吹噓,盛一表情上卻不敢有所松動,臉黑如常,倒是一旁的流觴蹙了蹙眉,不過也僅如此。 那小童動作很快,她剛坐定,小童子便端了幾卷畫軸過來,阮時靳招手喊了幾人過來,一卷卷畫軸展開,無畫,當(dāng)中裱的卻是各種等級的落葉箋。 好久不見! 沈碧落情不自禁的上手輕撫,神情端莊安寧,一時幾人都屏住呼吸,舍不得打破這份完美意境。 沈碧落一一看了過去,最后在小童子展開的那幅畫軸上凝注目光。 前幾張已是一張比一張精致,工藝更為精巧,可都比不上這最后一卷。 落葉選用的標(biāo)本還是銀杏葉的輪廓,光澤泛著金黃,紋理清晰度相較于之前更為淡薄,似只落葉飄零,微微在原木色的宣紙上打了個盹,留下了一絲氣息。 沈碧落當(dāng)真是愛不釋手,連眼都未移開,只開口問,“這個,我要這個!” 阮時靳揮手讓其他人卷起畫軸離開,只留下那童子和他手中的卷軸,吹捧道,“貴客果真是好眼光,這落葉箋也就這幾日才到,我家,師傅新研究出來的!” “只是......”阮時靳故意打了個頓。 “只是什么?”沈碧落果然追問道。 “這落葉箋工藝繁雜,很是耗損精力,師傅花了月余,也不過出了半刀成品,貴客您是......” “我全要!”沈碧落大掌一落,豪邁霸氣。 “可是這......”阮時靳還有些猶疑。 “放心,我付得起!”沈碧落以為他擔(dān)心她沒錢付。 也是,以前在國公府住的時候,她倒真是個破落戶,每月靠著府里的月銀度日,時時還要靠他主子救濟。 可她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且不說沈家每年的田鋪收成,單沈氏每年劃拉給她的,還有賺外快得的,富甲一方談不上,腰纏萬貫肯定是有的。 “請問,這宣紙需要多少銀兩!”謝流觴此時倒是出了聲。 “不多,三兩紋銀一張!”阮時靳笑意不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剛剛流觴出聲時,阮時靳的眼中似閃過一抹殺氣。 “三兩一張,你搶呢!”沈碧落大叫道。 頭一次聽說有人宣紙按張賣的,五十張算下來豈不是要一百五十兩,黑店! 可是,真的大愛啊,沈碧落一時間有些難以割舍。 “這里是一百五十兩!”雖然有些心疼,但流觴還是遞上銀票,能博王妃一笑之事,想必他家王爺連眼都不會眨。 不過,剛剛從這個小哥身上透出的一絲殺氣,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還在皺眉懷疑中,沈碧落卻阻攔了他遞過去的銀票,“不要,我有!” 如是尋常,這便宜不貪白不貪,可既決定了要走,就走的干凈利索,一點金錢瓜葛都不沾。 “盛一,等會你付!”說罷,不待流觴回應(yīng),又轉(zhuǎn)頭面對阮時靳,道,“我還要幾種毫筆!” “落齋毫筆種類齊全,當(dāng)然,貴客有其他需要,也可以定做!”阮時靳面色極為謙順。 “當(dāng)然定做!”沈碧落毫不遲疑,“尋常毫筆滿足不了我的要求!” “得嘞,您稍等!”阮時靳竟是親自去拿了筆墨過來伺候。 沈碧落將所需種類,筆毛要求,硬度,數(shù)量等一一做了清單,待墨跡干了,才遞交過去,問道,“需要多久?” “這個不好說,您這上面有些要求確實過高!”阮時靳掃了一眼,道,“要不,您留個地址,改日做好了,小店親自送到府中!” “你先做吧,大不了我多跑幾趟就是!”沈碧落朝盛一招了招手,“銀票!” 盛一搗鼓半天,從袖中拿出幾張銀票,沈碧落奪來,從中抽了兩張面額最大的,其他還遞還回去。 “這是二百兩銀票,多的那五十兩就當(dāng)是定金了!” “好嘞,貴客爽快!”阮時靳當(dāng)即進了賬房,出來時手上拿了張單子,是押金的收據(jù),左下角蓋了“落花流水”的印章。 沈碧落拿了收據(jù),也不做久留,帶著兩人匆匆離了店。 流觴稍落后一步,望了望弓腰送客,一臉謎之笑意的阮時靳,皺了皺眉,總覺得哪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