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誰的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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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心會出現(xiàn)在這里,除了柳方萍之外,最意外的人要算是仍舊在房里不敢出來的總理夫人。而這個時候,俞故笙攜手太太一道出現(xiàn)在總理府的禮堂之內(nèi)這件事也傳到了總理夫人耳朵里,她從未有這樣感激金穗心,歡喜金穗心的一刻。總理夫人登時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枷鎖跟束縛都被解除掉了,她不必再因為這件事受柳方萍的鉗制,還忐忑驚惶的坐在房間里等著柳方萍的指示?;琶傲巳烁约撼鋈?。 而此時此刻,俞故笙正當(dāng)伸出手來,迎接他的太太。 金穗心到了跟前,與總理微微笑著點頭道:“總理大人,久仰盛名?!?/br> 總理大人這時才將目光從金穗心的面龐上收攏回來。心道,以前聽說過豫親王的十一格格長得頗有姿色,當(dāng)年小小年紀在社交場就展露了風(fēng)采,然而幾年過去,因著豫親王的離世,這位十一格格便消失在了社交場上,名聲自然也消減下去。倒要令人忘記她小小年紀就傾倒眾人,打敗無數(shù)名媛淑女的事項了。今日一見,當(dāng)真是天姿國色,十分的動人。 總理大人點頭道:“不敢當(dāng)‘盛名’兩個字,這可是世俗里最累人的兩個字?!?/br> 一邊伸出手來跟金穗心交握。 金穗心卻并未伸手過去,在他將手伸過來時,笑提著裙子跟總理大人微微一躬身,做了一個英國皇室名媛的禮貌。 總理大人那空著的手也并未落空,俞故笙很給他臉面的與他握了一握。 總理大人頗有種心事被看穿的心虛。 “俞老弟能夠攜伉儷一道前來,可見今天這一場宴會沒有白辦。” 總理大人說著,回頭一擺手,示意樂隊奏響起來:“這一次宴會的主人翁來了,咱們大家伙兒也好快活起來了!” 他這番話,可以說是十分的給了俞故笙面子。那諂媚之態(tài)度,簡直令人咋舌。只不知道這位上海王肯給他多少臉面。 至少面上俞故笙沒給他難堪,見著倒是融洽。 俞故笙趁著眾人開始跳舞,把金穗心拽到一旁柱子后頭,握了她的手,目中焦急似要將她衣裳都掀起來查看。 金穗心忙將他的手一握,輕聲道:“我沒事?!?/br> 俞故笙靜默的,瞳仁緊縮的望了她兩三秒的時候,忽然伸出雙臂來,把人緊緊抱在了懷中。 他一句話都未說,但是金穗心知道他想講什么。 “真的沒事,雖然有點兒小波折,但我眼下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她柔軟的小手在他后背輕輕的拍撫著,“別自責(zé),不怪你。況且你原先也說過,跟了你,就注定沒有安穩(wěn)日子好過的,我不覺得有什么委屈的?!?/br> 俞故笙卻不肯放手,將她抱得那樣緊,要將人箍到身體里,嵌進血rou似的。 金穗心知道無法寬慰他,也只好由他抱著。 好一會兒,俞故笙才稍微松了松手臂。貼著她的臉頰,他問:“你去哪兒了,為什么不立即來尋我?” 金穗心正當(dāng)要說,看到人群里的影子一晃,她推了推俞故笙。 柳方萍走到跟前來,兩手交握著,儀態(tài)很端方:“故笙你怎么和太太就在這里站著說話?不去跳舞嗎?” 俞故笙看她的眼神很警惕。 柳方萍只當(dāng)未瞧見,又轉(zhuǎn)了去看金穗心:“太太,好久不見?!?/br> 她邊說,邊伸出手去。 金穗心便要應(yīng)她,卻被俞故笙拽著攔到身后。 “故笙,”柳方萍壓下心頭痛恨,笑微微道,“你把太太當(dāng)做水晶心肝疼得眼珠子似的,卻也不要當(dāng)著我的面吧。咱們再怎么,也有十多年的情分,竟是說沒有就沒有了?” 俞故笙壓著眼角望她:“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曉得?!?/br> “我不曉得。我做的一切通通都是為了你。反而是你,從來不曉得我對你的心?!?/br> 柳方萍說到痛處,她硬是忍著咽下來,不再往下講,緩著聲調(diào),道:“我也不打攪你們許多時候,金穗心,總理夫人要見你。” 她臉上的笑收起來,不再跟他們端著面具說話,眼神微利的看過去。 俞故笙不讓金穗心搭理她,拽著金穗心就要走。 “總理夫人就在二樓。怎么,以后你們兩個是要做一個連體人,彼此不分彼此了嗎?金穗心,你是要做成瓔珞別在你男人的褲腰帶上嗎?” 柳方萍故意挑釁,俞故笙板著臉,不讓金穗心回頭。 金穗心反過來握住他的指節(jié),指尖在俞故笙手心里極快的寫了什么。她看向柳方萍:“好,我跟你去?!?/br> 俞故笙眼色發(fā)緊。 金穗心寬慰的拍拍他的手背:“沒事的,就在二樓,這么多人呢?!?/br> 看俞故笙還是不放心,她微微笑道:“要是真有什么,我使人喊你好不好?” “總理大人還想著要攏絡(luò)你,你怕什么?難道是在怕我嗎?” 柳方萍譏諷道:“要真是這樣,我應(yīng)該感到高興的,你多少還在意我一點兒,哪怕只是怕我呢?!?/br> 俞故笙驀的扭頭看向她,眼中迸射出駭人骨髓的光。柳方萍不禁渾身一戰(zhàn),俞故笙面目陰冷的喝道:“你再敢動她試試!” 柳方萍還要說話,被金穗心搶先道:“不走的話,就請回吧。” 柳方萍咽下洶洶羞憤劇痛,她深深的望了俞故笙一眼,轉(zhuǎn)身走在前頭。 金穗心手在俞故笙手心里再度敲了敲,很快跟了過去。 俞故笙微低了頭,眸中晦暗光色都隱沒下來,他望著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金穗心跟在柳方萍身后,穿過人潮,往二樓緩緩的走去。 底下人聲鼎沸,歡樂得很,到了二樓之上,聲音稍微削減一點兒。 金穗心看了在前邊帶路的柳方萍,忽然出聲說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故笙身邊?是故笙把我?guī)ё吖室饷曰罅四?,還是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你所不想發(fā)生的事?” 柳方萍心道,無論是怎樣的一種原因,再有幾分鐘,都將隨著你死期而埋入地下,但為了減消金穗心的疑慮警惕,她還是隨意的說道:“你是在跟我炫耀?我跟在故笙身邊的日子比你長得多,見著一個個來,又一個個的走,最終呢?不還是只留下我一個?你不過是運氣好些。不過也快了,人的好運氣都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