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既是‘千榮行’的伙計又為何成為李葉的證人?” 阿祥左眼微微上抬,瞥一眼自家掌柜,垂頭不語。 南楚杉沉聲詢問,“大人問話為何不回?莫非是在擔憂什么?” “回大人和南師爺?shù)脑挘沂恰s行’的伙計不假,但我同時也是當日為李客官取貨的人?!卑⑾橄袷鞘懿坏锰蒙系膕ao/味,稍稍挪了挪膝蓋,“我能證明這塊皮貨為贗品?!?/br> “空口無憑,本官無法信服。”蕭予戈道。 南楚杉起身過去提起狐皮遞上前,“你是從何處取來的貨品?” “回師爺,此物是我.....”南楚杉抬手阻擋劉武的發(fā)言,“自有你開口的時候?!?/br> “此物是從庫房取來,因著李客官是??停乒竦谋銓⑺呢浥c其余熟客的存放在專用的倉庫里?!?/br> “可有拿錯貨物的可能?”南楚杉問。 阿祥搖頭,“‘千榮行’從不售賣狐貍皮,且每次進貨后掌柜的都會親自檢查。”南楚杉轉頭,“他說的可是屬實?” “確實如此。”劉武點頭。 南楚杉直起身抱拳,“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煩師爺親自動身,本官心中已然有數(shù)?!蹦铣悸勓渣c頭回原位繼續(xù)記錄。 “阿祥,”蕭予戈拍驚堂木,“你頭前說此物為贗品,現(xiàn)在又說劉掌柜的會親自檢查貨物,豈非前后矛盾?” 阿祥猛地叩了兩個響頭,“大人明察,草民的話句句屬實。因著掌柜的每回都會親自確認真?zhèn)危胰瘫O(jiān)管我們的入庫工作,我這才毫無顧慮地將這塊獸皮交付,但草民這幾日思來想去,唯有在取這塊獸皮時,草民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br> 蕭予戈心生不解,如果是名貴的虎皮,往往都是用上好的清香熏染,怎會出現(xiàn)濃郁的氣味?而若是換作腥臊萬分的狐皮,倒是有理可循。 “劉武,你可愿領本官去瞧瞧你的庫房?” “自然愿意,這是草民的榮幸?!?/br> 蕭予戈點頭,“暫且休堂,明日再審?!?/br> 南楚杉交代南楚柳好生看守縣衙,跟著蕭予戈一道前往‘千榮行’。 ‘千榮行’的庫房設在郊外,約摸兩刻腳程,劉武掏出懷中銅匙開門迎二人入內,南楚杉問道:“這鑰匙是你貼身保管著的?” “管家與我夫人手中各有一串?!?/br> 蕭予戈掃視一圈,將腹部吸得緊緊的,輕輕搖頭,果然什么味道都聞不到了。南楚杉瞄他一眼,轉頭問劉武,“可否帶我們看看存放李葉貨品的柜子?” “就在前方,請大人移駕?!?/br> 劉武在一口嶄新的木箱前停下腳步,“這便是用來裝那塊虎,狐皮的地方?!彼目诟牡貌簧鯓芬狻?/br> 南楚杉道:“瞧著模樣甚新,是近日才開始使用的么?” “半月前我同木匠下的訂單,五日后便取來擱物。” 蕭予戈在心中盤算,恰在李葉領貨前一日,會是巧合么? 南楚杉繞著箱子走了一圈,搖著頭道:“且?guī)胰e處看看。”劉武朝蕭予戈投來問詢的目光,對方輕笑回答:“本官先在原地轉一圈,或許能尋得線索?!?/br> “那請大人莫要到處亂跑,以免遺漏重要物品?!?/br> “勞師爺費心?!?/br> 南楚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劉武的指引下前往更里處。 蕭予戈盯著她的背影腹誹,我好歹已過弱冠年歲,何以還將我當做無知孩童?但這樣的想法不過停留一瞬,他很快回過神,繼續(xù)檢查箱子。 正如南楚杉所說,木箱的成色很新,但一角隱有碰撞的痕跡,以至于整個箱子略微傾斜,看著不甚美觀。 蕭予戈檢查過一遍里外后,對歸來的二人說道:“本官已有決斷。南師爺,且隨本官回去罷?!庇譀_劉武作揖,“叨擾了。” 審判定在第二日午后。 原告四人早早地在堂外候傳,蕭予戈整好衣冠邁大步入大廳,南楚杉三人皆在各自崗位待命。 “傳李葉,劉武二人上堂。” 李葉與劉武快步走來跪下,不等二人問完好,蕭予戈便道:“本官昨日與南師爺一道前去‘千榮行’的倉庫,已然有所收獲。” 李葉急道:“他若真是存心欺瞞,又怎會坦誠相待?” 南楚杉低道:“公然質疑大人威嚴,你這原告難道是想成為被告么?” “草民不敢?!?/br> “李葉,你拿到的貨物的確是贗品?!?/br> 劉武大呼冤枉,“南三小姐閱過草民商行的入庫冊,每次驗貨都是經由管家、內人及我三人核查,怎會存留贗品?” “我的話還未說完。李葉拿到是贗品,但你‘千榮行’的確貨真價實。” 劉武聞言與李葉面面相覷,臉上寫滿疑惑。 南楚柳清清嗓子,“來人,上證物?!?/br> 衙役得令,將停在別院的證物抬來。蕭予戈走下案臺,問道:“劉掌柜的,你可是認得此物?” “草民認得,是草民向梁木匠定制的用來存放皮毛的箱子?!?/br> 蕭予戈又問,“這磕傷,不知劉掌柜的可是知情?” “是梁木匠手底下的伙計在搬運時磕到的,我為這事還去找他理論,他說可隨時退換。但那時我趕著入庫,便與他約好在李葉取完貨后再送去調換?!闭f完后他自己倒是納悶,“大人,這口箱子與本案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