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勞永武久等?!笔捰韪贽D(zhuǎn)頭望去,鄭棲昱已換了件桃色襦裙,環(huán)同色細長腰帶,繞成蝴蝶結(jié)橫在腹前,更顯靈動俏麗。 蕭予戈很快收回眼神,抬手接下夕月遞來的清茶,茶香氤氳,予人以寧靜。 夕月與后至的柳分立鄭棲昱兩側(cè),鄭棲昱瞧一眼碗蓋,隨手擱到一邊,眼底滿含笑意地看著蕭予戈,“永武方才說有急事?是什么樣的事?”蕭予戈長話短說,將堂上一事告知。 鄭棲昱輕點頭,“永武之慮我已明了,這翰文軒行事實在可惡。好在那兩位秀才仗義挺身舉報,否則任由他們這樣無法無天下去,到時損害的是環(huán)海百姓的利益以及我朝的顏面?!?/br> “正因如此,永武才斗膽來請鄭小姐援助?!笔捰韪昱踔豢谖磩拥牟?,言辭懇切。 “永武且放寬心,不出三日,我必能讓翰文軒給你們一個說法?!?/br> “永武在此先替諸位文士謝過鄭小姐大恩。” 作者有話要說: 南楚杉:歌是誰? 蕭予戈:你在喊我嗎? 南楚杉:??? ☆、一地雞毛 蕭予戈并不久留,茶飲下半碗就起身告辭。鄭棲昱問可否在此吃個便飯, 他登時搖頭, 作揖離開。 行在巷中, 耳邊旋繞嚶婉的唱腔,香粉混雜佳肴的氣息散在風(fēng)中,悄無聲息地鉆進鼻里,蕭予戈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足有兩名半成年男子肩寬的道路,錦衣華服人士絡(luò)繹不絕, 他低頭望一眼自己身上的常服,倒不覺有任何異樣,但還是稍稍加快腳步,刻意忽略落到自己身后的紗巾。 真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男子。 會躲避jiejie紗巾的, 我倒是頭回見。 夾雜著幾絲嘲諷之意的鶯言燕語自頭頂飄下, 蕭予戈不以為意, 繼續(xù)朝前行進。 “公子留步?!?/br> 出巷時聽得身后有人這般發(fā)聲,蕭予戈依舊不作理會, 自顧自走向鬧市。 “大人!” 蕭予戈忽覺束發(fā)布巾被拽住, 有些氣惱地轉(zhuǎn)頭,對方并未松手,反而抿出個笑容, “大人是撞見鬼了么?走得這樣急?!?/br> “師爺你怎有這么奇怪的癖好?” 南楚杉松手,尷尬道:“小時候拽我哥的發(fā)巾拽習(xí)慣了,請大人見諒?!笔捰韪昵浦∑鸬幕饸舛溉粺熛粕? 只輕嘆出一口氣,“這等習(xí)慣還是莫要保留了。” “鄭小姐如何回應(yīng)?”二人并肩重新行路時,南楚杉問道。 蕭予戈轉(zhuǎn)述原話,她邊聽邊點頭,“看來鄭小姐對大人還真是不一般?!笔捰韪暾敕瘩g,就覺一陣風(fēng)過,回過神時,南楚杉已站在碗糕攤前。碗糕由雞蛋混面粉蒸成,因形狀似碗,故得此名。 南楚杉付好錢接過紙袋,遞給蕭予戈一只,“張大娘家的碗糕就是要趁熱才好吃?!闭f著,自己咬下一口,無比滿足道:“大娘的手藝還是這般好。” “小杉兒喜歡就好?!睆埓竽锟焖俅蛄渴捰韪?,“這位先生似乎是生面孔,但又覺著有點眼熟?!?/br> “這是咱們的縣太爺大人。” 張大娘一驚,膝蓋一彎就打算行禮,蕭予戈忙說不用,“我今日未穿官服,大娘不必客氣?!?/br> “小杉兒脾氣隨她娘,見著案子就走不動道,有時還愛較真和發(fā)脾氣,大人多擔(dān)待?!?/br> 蕭予戈微笑,“沒有的事。師爺幫了我不少,說起來,反倒是我給她添了許多麻煩?!庇锌完懤m(xù)來前,蕭予戈二人不好再占位,便道別往縣衙方向走去。 南楚杉順手將紙袋丟進道路旁的大竹簍,望著萬里無云的天說道:“張大娘當(dāng)年是我爹娘的媒人,我娘生完大哥不久就重新當(dāng)回訟師,那時都是張大娘照顧我們?nèi)恕Uf起來,我們反而與她更親些。” “張大娘自己沒有孩子么?”蕭予戈咬進一口碗糕,看似松軟的糕點,邊上卻是有點脆硬,又香又甜。 “她終身未嫁?!蹦铣纪T诳h衙大門口,手掌貼著雌石虎,“張大娘并不姓張,這是她未婚夫婿的姓氏。未婚夫婿戰(zhàn)死沙場,她不愿與另人結(jié)親,便來了環(huán)??h安家?!?/br> 蕭予戈的手微緊,“是位烈女子?!?/br> 因著好奇,蕭予戈回書房調(diào)閱環(huán)??h縣城的花名冊,翻過數(shù)頁,著實吃了一大驚,環(huán)海縣內(nèi)竟有不少類似經(jīng)歷的百姓。南楚杉落座詢問緣由,蕭予戈啪地一聲合上案卷,“這環(huán)??h與我想的全然不同?!?/br> “相較京城而言,這兒自由得很?!?/br> “的確如此?!?/br> 南楚杉笑,“愿為一人守身,我們不攔著;老樹逢二春,我們會祝福。至于那些藏污納垢之事,我們絕不容許。” “我很中意這里?!笔捰韪曜麻_始處理公文,沒有瞧見聽到這句話時,南楚杉唇邊的笑意。 臨近晚飯時分,南楚杉先行一步去廚房忙活,蕭予戈處理完最后一份緊急公文,靠在椅背上養(yǎng)神。原本蹲坐在窗臺上看蝴蝶飛的小rou干邁著輕巧的步子,一個躍起撲到他臉上。 蕭予戈:“……” 蕭予戈抱下不住舔自己臉頰的圓臉小胖貓,擱在膝頭順毛,小rou干喵喵叫了兩聲,前爪往前一癱,整只貓趴在他膝上。蕭予戈笑著搖頭,輕揉了下它的頭,“夏日犯懶便罷了,怎的入秋了還這般懶???”小rou干掙扎兩下,翻滾著跳下跑遠,蹦到南楚杉桌頭舔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