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蕭衛(wèi)心里猜得七七八八,不再多問,進(jìn)院里開始取水。 雪繡交還空碗碟,道謝后欲回, 被南楚杉叫住,回過頭停在原地等待對方開口。 “你是從哪里出來的?”南楚杉問。 “回師爺?shù)脑挘侨悍奸w?!?/br> 南楚杉又道:“如果愿意的話,可以將你的經(jīng)歷告訴我。如果條件允許,我會幫你解決。”雪繡微垂眼簾,“可他們說官商相護(hù),不會顧及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我的姐妹就是因此丟了性命?!?/br> “環(huán)海的縣衙,容不得半點沙子?!?/br> 蕭衛(wèi)同其余衙役一道去河邊洗澡,蕭予戈閑得無事,背手踱進(jìn)廚房,與正坐在小板凳上扇風(fēng)的南楚杉打了個照面。南楚杉問他是否有吩咐,蕭予戈搖頭,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抬手順氣,觸到長方小木盒時,心底閃過一絲慌亂。悄悄環(huán)顧一圈,送禮這樣正式的事,能在廚房進(jìn)行么? “大人瞧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像是要去做賊。”南楚杉抬眼望著他。 蕭予戈趕忙放下手,擱在并攏的膝頭上,“沒,沒什么。就是覺著這兒有點熱。”隨即,干笑兩聲。陡然,一雙溫暖的手貼上他的臉頰,蕭予戈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呼吸稍稍有點加重,沖靠近的臉說道:“二,二胖,要不,咱們關(guān)個門?” “關(guān)什么門?又不是在做壞事?!?/br> 蕭予戈分明覺察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全身各處都在隱隱發(fā)起熱。在僅余半指距離時,南楚杉輕喚一聲永樂,這句呼喚如同羽毛般拂過,更添一絲躁動不安。 “楚……”未出的字眼被對方食指封鎖。 “噓。先不要說話?!?/br> 南楚杉甜甜一笑,雙手一個用力,往兩邊拉扯蕭予戈的臉。 蕭予戈:“……” “誒?原來是真的么?”她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掌,而后趕忙起身鞠了一躬,“是屬下唐突了。” 蕭予戈揉了揉還在陣陣抽疼的臉,勉強(qiáng)笑道:“師爺下手可真狠。”說這話時,他的心還是像匹野馬般肆意奔馳。 “我只是覺著這兩日的大人有些奇怪,在想是否為他人假扮。既然是本尊,屬下便放心了?!蹦铣嫁D(zhuǎn)身回去看火。 蕭予戈撐起臉瞧她被煙熏得有點發(fā)紅的臉,心道,難道是我在自作多情嗎?可似乎又并非如此。 雪繡正在翻看手中布帛,忽聽房門作響,連忙將布塞到枕頭底下,前去開門。只見南楚杉提著兩桶水站在門口,疑問道:“師爺這是要作甚?” “方才應(yīng)當(dāng)有人送來浴桶罷?” 雪繡點頭,讓位令她入內(nèi)。南楚杉嘩啦啦灌入兩大桶水,以手試溫后站在屏風(fēng)后喚她來洗澡,雪繡謝過,與她交換位置。 “換洗衣物我掛在屏風(fēng)上了。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有事可來敲門?!?/br> 南楚杉拿下舊衣就要走,聽雪繡喊了她一聲,對方說道:“師爺先前說的話,可還有效?” “長期有效?!?/br> “那我便將我知曉的全然告訴師爺您?!?/br> 蕭予戈摩挲著質(zhì)感有些粗糙的布料,仔細(xì)看上頭血字的一筆一劃,“她真是這樣同你說的么?”南楚杉為他續(xù)茶,“我遞了條子著蕭衛(wèi)去查檔案,應(yīng)當(dāng)午時能有結(jié)果。”小rou干上來蹭了下她的褲腿,又跳到窗臺上開始抹臉。 “如果真依照血書上所言,這位葵花姑娘恐怕已是兇多吉少?!?/br> 南楚杉放下茶壺,指頭在一邊的杯底上來回,“我不解的是,群芳閣若真進(jìn)行過這樣的勾當(dāng),何以萬事屋會查不到半點痕跡?” “我有一言,師爺可是要聽?” 南楚杉點頭。 “雪繡曾說官商相護(hù)。會否有人刻意隱瞞情報?”蕭予戈十指交叉立在桌上,“我曾聽蕭衛(wèi)提過,這群芳閣時常接待高官。且之前有人同我說,這青永坊的事,不光這環(huán)??h令不好插手管理,且萬事屋調(diào)查時,也會得到多方的阻攔。” 南楚杉皺眉,“所以,大人的選擇是……”他又要去求助那位鄭小姐么?她邊想邊強(qiáng)行壓住心底奔涌而出的不適感。 “我一個人去你不放心,那可否結(jié)伴同行?” 南楚杉望著眼前面露狡黠之色的男子,登時笑得瞇起眼。 老板娘為新客安排二樓雅座,南楚杉不適地摸了摸臉上的絡(luò)腮胡,又伸出兩根手指朝蕭予戈的臉抹了下,搓著手中的香粉嫌棄道:“大人,你到底是涂了多少斤?” “莫喚我大人?!笔捰韪暌е竽粗杆伎?,“叫我歌哥罷?!?/br> “哥哥?” 蕭予戈滿意點頭,摸她的頭夸贊一句乖弟弟。南楚杉舉起拳頭往他臉上揮了揮,見伙計端茶點上來,收回手坐直身子看底下的大臺子。 伙計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喜道:“這是我們閣內(nèi)最有特色的地方,名叫‘群芳臺’??凸賯冞@回算是來著了,今日我們?nèi)悍奸w的魁首也會上臺,屆時還請客官們多多打賞?!笔捰韪晡⑿︻h首,目送對方下樓后問身邊人,“這魁首生得好看么?” “不然呢?”南楚杉托腮,往嘴里灌進(jìn)一口茶,“我出來時沒帶多少錢。若要打賞,請大,歌哥拿自己的錢袋。”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不知師爺為我可否解疑?” 南楚杉偏頭,觸及他灼然的視線,又很快轉(zhuǎn)回,“有話不妨直說?!?/br> “師爺怎知我家老三的字?我似乎從未與你提起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