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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人告知屬下,在布坊經(jīng)營期間,蘇玉縝每月都會接待一次紀(jì)大人府中管家,且一接待便是半日光景。屬下斗膽猜測,這位蘇玉縝與紀(jì)大人之間或有不可告人的交易?!?/br> “哦?不可告人的交易么?”男子摩挲著自己的手指,“你覺著會是什么?”馬大搖頭,“屬下不敢在主上面前妄言?!蹦凶有Γ澳惴讲乓讶煌^一次,眼下倒是畏首畏尾。罷了,這些情報于本君而言著實足夠,勞你奔走。” “能為主上效力,是屬下的榮幸?!?/br> “天色已晚,還是快些回去,莫讓你娘和娘子擔(dān)心?!蹦凶拥?。 馬大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陡然想到什么,疑惑問道:“主上怎的知曉我成親了?”男子壓著字條淡淡回應(yīng),“凡能為我炎狐山盡心效力之人,本君自然早就將他的身家翻個底朝天??蛇€有其他想問?” “沒,沒有。屬下告退,請主上早些安歇?!?/br> 炎狐君擺手,馬大趕忙踏步遠(yuǎn)走。 蘇玉縝么?倒是越來越有趣了。炎狐君勾起的唇角隱在面具之下。 南楚杉‘伺候’完小rou干洗澡與睡覺,這才捏著略顯酸疼的肩膀輕手輕腳地出房。行至后院時,見蕭予戈立在樹下賞月,于是上前學(xué)著他的模樣仰頭瞧了會兒,接著問道:“這月雖說常有變幻,可大人犯不著得空就瞧罷?” 蕭予戈笑道:“觀月之陰晴圓缺,恰如閱人之悲歡離合。實在是教人無限感慨?!彪S即,他別過頭,“師爺從何而來?又打算往何處去?” 南楚杉回說要到廚房為明日的早飯做準(zhǔn)備,蕭予戈提議一道前去,對方并未阻攔,二人便就著月亮一事聊進(jìn)廚房。 “本官這幾日總是在想,卿本佳人,奈何為官?這官場浮沉,著實容易藏污納垢?!笔捰韪曛е鶐妥樱瑢χ谔魭哪铣颊f道。 南楚杉一心撲在菜籃子里,隨口回復(fù),“正因有臟污,才需人出手清理。不然,大人難不成想看它被侵染得失去本色么?” “自然不想?!?/br> 南楚杉扯了下嘴角,仰頭望他,眼神倏忽被某一事物牽引,問道:“大人方才出去過么?” 蕭予戈順著她視線低頭瞧去,伸手拍了下褲腳沾著的泥土,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大抵是方才本官站在樹下抓粗枝時弄上的,這樣的塵土應(yīng)當(dāng)好處理罷?” “浸在水中半刻后,用皂角粉適力搓除即消。” 蕭予戈含笑點頭,“本官回去后便試試這個法子?!?/br> 南楚杉重新低頭去看籃子里的菜,心里卻有點不大安生起來??h衙內(nèi)種樹用的泥土是這個顏色么? 作者有話要說: “卿本佳人,奈何做官”改編自二十四史北史“卿本佳人,奈何做賊”。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阿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腹背受敵 “蘇玉縝?你確定是這個名字么?”南楚柳單掌按住信紙,整張臉緩然皺在一起。 智悠同送信前來的陸酌樓對坐, 程縣令夾在當(dāng)中伸頭探腦, 瞧著有些滑稽。見無人回應(yīng), 南楚柳便再次提聲詢問一遍。陸酌樓放下茶杯,偏頭朝向她,面不改色道:“我青鴛縣衙的案卷雖不及萬事屋齊全,但好在保存妥當(dāng)。南三姑娘若還是不信,可隨陸某走一趟?!?/br> 南楚柳心知他這是在嘲諷自己辦事不力, 又想及眼下的案子,便暫時不同他計較,轉(zhuǎn)而問智悠道:“這蘇玉縝原先似乎不見蹤影許久,怎的忽然就成了暗娼?著實令人費解?!?/br> “南三姑娘莫不是忘記一件事?此蘇玉縝的檔案由青鴛、環(huán)海兩縣保存不假, 可我們又怎知京城的蘇玉縝就一定是她呢?”智悠含笑飲下一口茶, 白而纖長的手指捻起一塊綠豆糕, 咬下一半慢慢咀嚼。若非事態(tài)所迫,南楚柳還真是想好好看一回美人進(jìn)食的畫面。 程縣令的手搓了又搓, 好半晌小聲說道:“下官好像聽過這個女子的名字?!标懽脴菕咚谎? 續(xù)滿智悠身前的空杯,淡然道:“京城有名的布坊老板娘,名聲大得很。” “不對, ”程縣令搖頭,連帶著臉頰兩邊的軟rou都一并晃了晃,“下官似乎是在上任之后才聽到她的名字的?!蹦铣吡艘宦?,折好信紙壓在兩份公文中間, 挑了最近的椅子坐下,支著腦袋看窗外,“三位可是記著我環(huán)海前些日子發(fā)生過一起富商投井案?那位富商的二夫人也叫蘇玉縝,你們說,這是巧合么?” 智悠往嘴里送進(jìn)剩余的糕點,似笑非笑道:“且阮家是從京城而來,這不是更巧么?”程縣令的臉色登時一變,“或許,這一切的答案都在這位二夫人身上了?!?/br> “但很可惜,”南楚柳攤手,“自打他們離開環(huán)??h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半點蹤跡都尋不見了?!彼捖湎虏痪茫肋厒鱽硪宦暲湫?,陸酌樓舉起手中的瓷杯觀賞,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意,“哪怕是一粒沙,我也能將它從海里打撈上來?!?/br> “那就先謝過陸捕頭了?!蹦铣?/br> 南楚杉抱胸立在廊前監(jiān)督眼前的工人為后院的樹干涂防蟲藥,因著味道有些刺鼻,她多次無意識抬手掩了下臉,偶爾咳嗽兩聲。站在其不遠(yuǎn)處的王九關(guān)切問道:“師爺先前染上的風(fēng)寒還未好全,還是回屋歇息罷。這兒有我看守足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