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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明白了?!贬B平洲沉思半刻,偏頭看他,“且吩咐下去,兩日后重審蘇玉縝一案?!?/br> “是!” 蕭予戈低頭看書,小半會兒又抬眼瞄人,如此反復(fù)幾次,對方終于發(fā)作。 “別跟看馬戲班的猴子一樣看我,找打么?”對方朝他齜牙咧嘴,還舉起自己的拳頭以示威脅。 “我不想看你??赡愕纳碜涌偸切眮硪迫ィ趽趿藸T光,我無法讀字?!?/br> 他伸手拽走書本,翹起一只腿有規(guī)律地晃動,“現(xiàn)在可不是讀書的時候。我方才可收到風(fēng)了,州府大人打算重審這起案子。” “然后?” “沒了?!?/br> 蕭予戈脫下靴子,在床上盤腿而坐,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先前托你查的事,可是有眉目了?”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姜昴自懷里摸出一封信,“情報都在上頭,你慢慢看?!毖粤T,他順手拎起先前搶來的書,津津有味地讀著。 蕭予戈閱畢,將信紙和外封一并點燃丟到墻角,待燒成灰燼,瞧不出半點原本模樣,才取了茶水把火潑滅。 “上頭所述全為事實?” “騙你做什么?”姜昴哈哈笑了兩聲,繼續(xù)翻書頁,“你這笑話書哪里買的?我也想去淘一本。” “京城小攤上買的,當(dāng)時還以為是武功秘籍?!?/br> 姜昴用力拍幾下大腿,抬手擦去笑出的淚花,“不成,這等嚴(yán)肅的時刻不好再看這個?!庇谑禽p咳一聲,“我手下的探子雖不及炎狐君的,但好歹也都是在刀尖上摸爬滾打過的熱血漢子,犯不著跟我玩文字游戲。我知道你不信,但它的確是事實?!?/br> “我明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將進(jìn)入京城線和蕭父線 ☆、言辭鑿鑿 距離開堂還有一日,酈平洲卻因私事暫時離開環(huán)??h。南楚杉心中雖有想法, 還是準(zhǔn)備好船只與隨行人員, 且親自送他上船。 蕭予戈醒來后只覺手臂疼得厲害, 牽扯半分就齜牙咧嘴,躊躇再三,還是囑托牢頭去取跌打藥油來。不想牢頭既帶回藥,也帶來一臉冷漠的南楚杉,他只得訕笑兩聲, 乖坐在桌前等候?qū)Ψ降闹噶睢?/br> “把衣服脫了?!蹦铣碱欁蚤_藥箱,淡淡吩咐。 蕭予戈抬眼看打算看熱鬧的牢頭,抬手將之揮去,有些尷尬道:“男女授受不親。” “先前大人被元寶咬了小臂, 忘記是誰幫你換藥的?” “這……小臂是小臂, 臂膀是臂膀, 不一樣?!睉浧鹉且沟氖?,蕭予戈猶覺嘴唇上正有絲縷甜香纏繞。 南楚杉捏著藥油側(cè)身, 伸手就要扒他衣服, “牽過了,抱過了,親過了, 依照世俗的想法,我早就已經(jīng)是大人的人?,F(xiàn)在不是我動手,就是你自己來,反正傷是得醫(yī)治??禳c, 你想被疼死嗎?” “師爺你,你說話怎就這樣直白?”蕭予戈的臉紅了又紅,慢吞吞地解下腰帶,袒露左肩。 南楚杉一瞧,眼神頓時暗下。 手臂上一大塊青紫,稍微觸碰就讓蕭予戈發(fā)出嘶嘶的抽氣聲。 “像是傷著骨頭了?!蹦铣妓砷_手,著人去燒熱水,“就這么放著,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毛病?!?/br> 蕭予戈的喉頭咕嘟一動,細(xì)細(xì)密密的濕意襲來,露出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南楚杉見狀,半起身拉來他垂落的外衣披在他肩上。 “二胖,你原先也這么替他們看病過嗎?” “誰?”南楚杉的手在藥箱的格子里摸索,“你說王九他們?沒有,我哥會打人?!?/br> “那,我……”我是第一個? 話未問出,牢頭已將臉盆送來,南楚杉疑問怎么這樣快,牢頭回說小順正好燒了水準(zhǔn)備煮雞。 “放那兒罷。對了,同小順說聲,讓他再出門買點新鮮骨頭棒子熬湯。” “是?!崩晤^在桌上放下臉盆,悄無聲息離開。 南楚杉抽下墻邊臉盆架上的毛巾,等了好一會兒才把熱度適中的濕毛巾覆上蕭予戈的傷處,“要是覺著燙就說,不用忍著?!?/br> “好。” 蕭予戈依著她的囑咐按著胳膊許久,久到另一胳膊快要發(fā)麻時,南楚杉有些冰涼的手接替,“接下來要揉藥油,可能有點疼,大人能忍則忍,不能忍的話,叫出來也無妨?!?/br> “太丟人了?!?/br> “總憋著容易得內(nèi)傷?!闭f著,南楚杉往手上倒了好些藥油,收回毛巾,就這么按了上去,而后慢慢開始動作。 “??!” “大人你別亂動。” “疼疼疼,真的太疼了。輕點。” “等會兒就舒服了?!?/br> 隔壁牢房正在喝水的犯人噗地吐出一大口,猛烈咳嗽幾聲,喊來正在巡查的獄卒,“這,這南師爺,是男人?” “女的?!豹z卒奇怪地看著他,“你都在牢房里待了這么久,卻連我們師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罷了罷了,你年紀(jì)太輕,還不懂這些?!?/br> 少年獄卒白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繼續(xù)巡邏。 隨后,牢房里開始回蕩著蕭予戈撕心裂肺的叫喊和南楚杉不停歇的勸慰之語,久久方止…… 南楚楓聽得回報,臉黑得可媲美鍋底。姜昴翹著二郎腿,抬手朝小瓷盆里丟瓜子皮,“又不是在行什么不可言之事,治病救人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