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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楓正蒙著白布抱胸站在門邊,察覺meimei靠近,聲音悶悶傳來,“它們怎么不去過冬?”不及等到回答,身子已被狠拽進屋子。 “小杉兒,你這是做什么?”他疑惑地看向背身關(guān)門的meimei。 南楚杉在屋子當中踱了幾步,用力吸進一口氣,挑眉望人,“你故意的?” “嗯?” “這藥粉當初是我跟爹一道研究出來的,瞞得了他人,瞞不過我?!彼叩侥铣髅媲?,仰視著他,“說罷,想做什么?” “找東西。”他從懷里摸出信遞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br> 環(huán)海有內(nèi)鬼。 “字跡有些模糊,且刻意縮作一團,是左手寫的?!蹦铣嫉氖植蛔杂X地緊攥,“但這與你清案卷有聯(lián)系?” “跟我過來?!?/br> 南楚楓停在被清空的書架前,翻掌用力一拍,那書架上的隔斷竟自動翻了個面來。一連翻動東西南北四角的架子后,墻隱約發(fā)出吱嘎聲,南楚杉還未反應過來,一扇小紅木門呈現(xiàn)在左右移去的墻里。 南楚楓變戲法似的變出個狐貍面具,“戴好,哥帶你去見見世面?!?/br> “……” 門里是長長的甬道,干燥而黑暗,南楚杉滿腹疑問地跟在南楚楓身后,數(shù)次動嘴想問,又數(shù)次將話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等出去之后,自然會有答案?!?/br> 約摸一盞茶后,光明再臨。 南楚杉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待她看清眼前之景時,大吃一驚。 這是個鬧市,且還是個所有人都不露真容,皆以狐面示人的鬧市。 “環(huán)海的狐市,一年一次。”南楚楓說完,顧自朝前走去,南楚杉趕忙回神跟上。 兩人的腳步止于離鬧市兩條街的小巷里,南楚楓敲響身前門環(huán),不多時,門啟,一名白衣狐面女子冷聲問道:“何人,何事,何物?” 物?南楚杉有些好奇。 南楚楓不言不語,轉(zhuǎn)身湊到meimei身邊,解下她腰際的鈴鐺。狐面女子只瞧一眼,大開木門讓位,“公子已恭候多時?!?/br> 踏過小橋,穿過長廊,即到大廳。廳中的墻上掛著各式狐貍面具,或笑,或惱,或喜,或悲,一旁立著的屏風上則繪著炎狐娶親的圖樣。主客用的小幾正中央皆懸掛著九尾狐面,幾上婀娜的青瓶里狐泣花盛放。 南楚杉還想多瞧幾眼,便聽銀鈴四作,一陣幽香由遠而近。 “先生。” 兄長的一聲呼喚令她收回思緒,沉著凝視身前端坐著的男人。紅色長袍,露出的手腕瘦而白,長發(fā)黑瀑般散在胸前,映著臉上的狐面,倒還真是有幾分炎狐廟內(nèi)炎狐大人的風采。 “都長這么大了?”聲音相較身材而言更顯幾分中氣,夾雜著幾分疏離。 南楚楓拱手,“炎狐先生,今日……” “不必多說,先坐下喝茶罷。” 男子的手指向一邊,先前空無一物的小幾上已然擺好茶點,兄妹二人迎面而坐,舉杯對飲。 “這味道……”南楚杉微訝。 “是狐泣花?!蹦凶酉粕w抿入一口,“全環(huán)海縣只有在這兒能夠喝到一回狐泣茶?!?/br> 茶點過半,一白衣女子自內(nèi)堂而來,對著男子耳語兩句。在兄妹二人疑惑的目光下,男子借故暫離。 “環(huán)海的炎狐大人當真存在?”確保四下無人,南楚杉才將信將疑地發(fā)問。 南楚楓將花餅一分為二,往嘴里送進一半,“守護者?!?/br> “你怎么知道?” “爹說的?!?/br> 先前來傳話的女子再度現(xiàn)身,“公子請二位過去。” 兩人沉默著跟隨她來到一座竹屋前,女子陡然朝后退了兩步,“我的使命已完成,請二位客人盡快入內(nèi),莫讓公子久等?!?/br> 堪堪踏進門后,竹門便自動關(guān)上。 竹屋里的擺設與大廳所見相似,只是墻上的狐面種類更為繁多,并且還有沒上色的胚面。 “坐罷。”男子一心畫手中面具的狐紋,隨意說道。 南楚楓沒有照做,問道:“內(nèi)鬼是誰?” “知道了要如何?殺了他么?” “炎狐大人?!蹦铣奸_口。 “嶺,我叫嶺?!?/br> “嶺先生,當年焚林一事,您應當知曉內(nèi)情罷?” 嶺的手一頓,隨即笑開,“你與你母親一樣,總是這般出其不意。子彰,坐下罷,走了這么長的路,不累么?” 南楚楓默然坐上一邊的竹椅。 “鶴林也坐下,若是渴了餓了,直接用那兒的茶點即可?!?/br> “先生當真只是想讓我們來喝茶,看您繪狐面的?”南楚杉道,“縣衙內(nèi)仍有大量公文堆疊,恐怕鶴林不能久留?!?/br> “紀司墨對五家動了心思,這可不是一兩日的事。為達目的,他什么都敢做?!睅X換上一支蘸有青墨的毛筆,“說來或許有些可怕,但環(huán)海里的內(nèi)鬼,絕不止一個。于他而言,如今的環(huán)海是名半隱半露的美人,只要他想,那層薄紗遲早會落下?!?/br> “為什么?” “等時機到了,你們自然會知曉?!?/br> 日落西山,南家兄妹才重新回到縣衙的檔案庫。南楚楓逐一還原書架,又出去喊衙役送回案卷。 “我們消失這么久,他們竟毫無動靜?”南楚杉解下面具收好,如是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