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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短時間新聞大熱點那貨?見過啊,死前來過我們餐館,我看他沒什么錢還給他打了個折?”老板回答道。 于戮顫了一下:“打了個……折?”他在思考這老板說的是哪個釋義。 “于小崽子你想什么呢,半價而已啦半價?!崩习逵悬c無語地解釋,聽那語氣,估計因為他這魁梧身材而誤解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了。 于戮:“哦哦我就知道?!比缓缶头判牧?。 “他來你這里的時候有什么異常舉動嗎?”聶錚順著繼續(xù)問下去了,之前太忙都沒來得及問他,現(xiàn)在倒是連已經(jīng)不歸自己管的連環(huán)殺人案都又開始調查了。 其實這些問題邰明明來過的時候都問過,不過因為回答沒什么價值,所以也沒跟大家說。 “嘶——”老板環(huán)顧四周,腦子里回放著那個小屁孩的樣子,“還真沒有,就一個普通高中生,頂多有點叛逆。” 于戮:我記得我們是因為那個自殺案來的…… 聶錚跟老板說了聲謝謝,老板剛背過身子準備離開,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他看著兩個人的視線又聚集到了自己身上,“那個沈余后來去過醫(yī)生那里?!?/br> 于戮腦子里迅速尋找醫(yī)生這個詞代表的是誰:“喬小治?” 老板肯定了他的猜測,畢竟在黑街說的醫(yī)生,也只有“豬醫(yī)生”一個了。 “去干什么?受傷了?”聶錚的筆記本上已經(jīng)多了幾行了。 老板撓了撓頭:“據(jù)說沒皮外傷,我也是這兩天才聽來吃東西的人說的,當時醫(yī)生剛招呼走一個病人那個沈余就來了,反正沒人知道他找醫(yī)生干什么?!?/br> 這多半是邰明明問的時候沒聽見過的內(nèi)容。 之后他們還是問過老板有關于沈余的jiejie沈舒的事的,不過因為并非黑街發(fā)生的事,所以他就連沈余有個jiejie都不知道。 兩人吃完飯,推開門伴著身后一句“歡迎下次光臨”離開了餐廳。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一個多月前的大雨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天氣好得不像樣,太陽光照得兩個人身上都是汗,越來越懷念室內(nèi)的空調了。 于戮:我感覺自己熱得快成尸體了。 喬小治:有本事你給我尸僵一個,順便巨人觀了解一下? 于戮:……我勸你善良。 于戮憤憤地關了手機,又湊近到了聶錚身旁,找了個能看見聶錚側臉的位置,靜靜觀賞著這盛世美顏。 “聶隊,接下來去哪兒?”他兩手背在身后,一個箭步蹦噠到聶錚身前,笑瞇瞇地看著他。 聶錚抬起頭:“去死者的男朋友家?!?/br> 于戮:我有種會被喂狗糧的感覺。 …… 叫了輛出租車,于戮全程都看著聶錚,心里沒多把這個自殺的案子當回事兒,關心的還是之前的連環(huán)殺人案。 他想著兇手應該不會再重出江湖了吧,那自己說不定就真的可以一直瞞下去了,就可以今后一直在聶隊身旁鬧騰了…… ——他突然覺得那份江久給的資料很多余,甚至有認真考慮要不要找個時機處理掉。 “聶隊……”等他回過神,這兩個字已經(jīng)脫口了,至于接下來要說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嗯?”聶錚放下手機,微微抬起眉毛看著他。 “沒什么,”于戮手指下意識地收攏,眼神向下,“覺得順口,叫叫而已?!彼亟o聶錚一個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清甜的笑。 于戮:老子這輩子所有的尷尬大概都貢獻給聶隊你了。 聶錚點點頭,沒說什么。 于戮覺得自己真的是自私,好像就在剛才消抹了所有把真相告訴聶錚的可能——因為很有可能就算聶錚知道了,費力去尋找卻也是無功而返。 何況讓于戮說出“我三年前被冤枉殺人了,聶隊你查資料就能看到,而真正的兇手和這次案子的真兇極有可能是同一個”這樣的話他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晃晃腦袋用“管他呢”把這些跟現(xiàn)在情況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全部踢走,留下原本的笑容,愜意地看著聶錚。 一束陽光霎時穿過窗戶照在聶錚臉上,于戮嘴角更加上揚,心里的情感浮出一個尖尖來。 聶隊果然好看。 …… 兩個人來到了沈舒的男朋友家里,那是個公寓樓,空間不大,不過一兩個人湊合著住還是夠的。 “二位警官好,”這男的看上去面容挺清秀的,“我是沈舒的男朋友,叫我秦逸就好?!彼槐壬蚴娲笠粴q,算來今年大一。 于戮在一旁看著他和聶錚握了個手,然后畢恭畢敬地坐在沙發(fā)的各一邊。 于戮站在一邊,這種拘謹?shù)膱龊纤惶矚g,他看著這個號稱是男朋友的名叫秦逸的人,隱隱約約看得見他眼眶的略微腫脹,他輕輕轉了一圈,看見垃圾桶里堆滿的餐巾紙——沒什么氣味,多半是擦眼淚的吧。 “請問您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死者的?”聶錚打開手機錄音,手上的筆記本做好了記錄的準備。他看得出這個人正情緒低落,也算是愛的人去世后的正常表現(xiàn)吧。 秦逸兩只手突然捂著臉,過了許久,輕咳兩下:“她說她身體不舒服,要我買點吃的給她帶上來,回來的時候,她就……就……”他說不下去了,哽咽了很久。 聶錚也是知道上吊自殺之后別人會看見的那副恐怖的樣子的,各種原因下,他已經(jīng)不指望這個秦逸能很冷靜地交流了,沒精神失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