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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前面還有一長段樓梯,聶錚跑得飛快,到地方后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上了,但還沒等于戮想出辦法,聶錚就先行一步把門踹倒了。 于戮:……強大! 兩個人偷偷往他身后兩個角度靠近,走到離想輕生的這位很近的位置,停下腳步。 “別想不開!趕緊下來!”聶錚沖那人吼著。 風(fēng)很大,那人遲鈍了很久才聽清聶錚說的話,搖了搖頭,臉上都是淚痕,心態(tài)完全是崩潰了吧:“沒希望了?!彼槠f道。 于戮實在是無法融入到這個人的情緒里,要說絕望的話他不知道要比其多多少倍。 “有什么事情?下來說!我?guī)湍憬鉀Q啊?!甭欏P看起來很急切。 于戮都要忘記原本那個整日面癱臉的聶錚是不是存在了,看著聶錚現(xiàn)在恨不得一把把這個人拽過來的樣子,他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 “不知道哪個缺德的人把公司商業(yè)機密全偷走了!現(xiàn)在公司破產(chǎn)了!老婆孩子都走了!你說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那人情緒依舊很激動。 于戮在一旁等著,覺得自己唯一的用處只有萬一這人想往下跳了就去救人。他完全想不出勸導(dǎo)的話,說不定還是那種勸著勸著就說“來,咱一起跳”的人。 他望了一眼樓下,消防車已經(jīng)來了,樓下逐漸撐開了氣墊,隱約看得見一兩個穿著消防服的人正往樓上趕。 “總有辦法的,你先下來,人沒了就什么都沒有了?!甭欏P向那人揮手。 那人好像是被冷風(fēng)吹得稍微淡定一點了,眼淚差不多流干了,呆滯地站在原地,看上去像一具隨時都可能落下去的尸體。 樓下的人群早已被驅(qū)趕走了,只剩下鋪開的氣墊和從下往上仰望的消防員們。 “下來?!甭欏P大口喘氣,頭上冒出兩滴汗,看著那人的眼睛。 “真想死你也死不了了,你看下面都給你做好防護措施了,跳下去骨折還得付醫(yī)藥費,您就趕緊下來吧?!庇诼静焕洳粺岬卣f道。 這話聽上去雖然有些不把別人的命當(dāng)回事兒的感覺,不過用處還是明明白白放在那兒的…… 等消防員沖進來的時候,看見那個男人暈倒在地上,聶錚與兩個消防員簡單交接了兩句,帶著于戮下樓了。 “聶隊,我第一次看你這么激動???”兩人乘著電梯下樓,感覺輕松了許多,于戮雙手手臂架住電梯墻壁上的欄桿,微笑著看向變回嚴肅的聶錚。 聶錚撓了撓頭:“以前發(fā)生了點事,對跳樓輕生有點心理陰影,下意識就……” 于戮顯然對“發(fā)生了點事”十分感興趣,抬了抬眉毛,聶錚意會了,看了一眼樓層,估算了一下離到樓下還有一兩分鐘。 “中學(xué)的時候我有個朋友,關(guān)系還可以,他被污蔑考試作弊……當(dāng)時沒人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我也逐漸疏離他,”聶錚眼神向下,“有一天午休的時候,整個學(xué)??粗鴺橇?,當(dāng)場死亡?!?/br> 于戮一瞬間有些驚訝,心想聶錚現(xiàn)在的面癱臉會不會也是他所說的那件事情的影響,于戮覺得聶錚還有話沒講完,隨著電梯“?!钡囊宦暤竭_一樓,于戮邊跟著聶錚走出來邊問道:“后來呢?” 聶錚遲疑了一下,道:“出事的第二天,污蔑他的人主動認錯了,后來也沒怎么被處分,事情很快過去了。” 于戮哈哈一聲苦笑,沒說什么。 兩個人遠離鬧事現(xiàn)場,乘上了公交車,車里人不多,他們一左一右坐在后排,兩人的肩膀偶爾會碰在一起。 “其實我倒是也有考慮過自殺的,”于戮托腮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聶錚,眼睛微微瞇起來,車窗外的陽光是聶錚像是他眼前的一束光,“不過很遺憾,我膽子沒他們大?!?/br> 而且他自知就算是死了,自己的嫌疑也不會被洗清,那又何必順著兇手的陰謀來呢。 聶錚瞪大眼睛盯著于戮很久,最后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不開,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別人不理解的事情,我可以理解?!?/br> 于戮笑著點頭說著“謝謝聶隊啦,不過我現(xiàn)在沒什么心事”這樣的謊話,不自覺中笑容里帶著些許疲倦。就是因為聶錚人太好了,他才會動搖自己把那件事瞞住的想法啊。 …… 公交車開了二十多分鐘,到站了,唯一的這兩位乘客陸續(xù)蹦下了車。陸賓的房子就在不遠處,他們很快就到了門口。 因為里面肯定沒有人,所以聶錚提前帶著備用鑰匙。 而當(dāng)他準備把襯衫口袋里拿出的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門卻被打開了。 “鬼啊——!”于戮全身一震,往后跳了三跳。 “咦?欸?有人在門口嗎?”一個人慌張地推開門出來。 “林燴???” 二人異口同聲地表示懵逼。 第37章 殺人犯的遺囑 林燴有些迷茫地推開門走了出來:“二位怎么在這兒?”他戴著薄手套的手撓了撓頭發(fā),看著面前的兩人。 聶錚蹙眉:“我們來陸賓家再看看,你呢?”他心想林燴和那個沈阿姨之前也說過話,應(yīng)該不至于不知道這間屋子里曾經(jīng)居住的陸賓是殺死沈余的人這件事。 于戮看了眼身后照過來的太陽光,用手遮了遮,同樣看向林燴,于戮記得喬小治說過這個小子很皮,可現(xiàn)在怎么看都是個老實巴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