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了，于戮準(zhǔn)備一個人離開了，林燴就站在小區(qū)門口目送，可他剛看見了一眼于戮的后背，就叫住了他：“于先生，你背上……”

    于戮后知后覺地摸了一下背上，看著自己的手：艸，又出血了。

    “沒事兒沒事兒，差不多要換繃帶了，”他笑了笑，“就是最近不能去酒吧咯，要不又要被某個醫(yī)生罵死?！?/br>
    林燴似乎知道關(guān)于這個傷于戮不會愿意過多回答，也沒再問下去：“酒吧什么的還是等過段時間再去吧，先把傷養(yǎng)好了?！眗ou眼可見的那是一個瘆人的傷口。

    “嗯，”于戮往褲腿上蹭了蹭自己手上的血，“不過我估計自己兩個星期就憋不住了?！彼г诹肆譅Z的視線里。

    ……

    于戮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冷風(fēng)吹走了背上的疼痛。他打開手機，按了一個按鍵，關(guān)了從走出林燴家門開始的錄音，轉(zhuǎn)手發(fā)給了聶錚。

    他知道這么做很不道德，不過他實在沒有一字一句把林燴的話復(fù)述過去的勇氣，看見錄音發(fā)出去了，就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他乘上了路過的出租車，很快到了診所，扶著墻找到了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結(jié)束營業(yè)的喬小治。

    看見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的于戮，喬小治差點按耐不住拿起旁邊的手術(shù)刀的心思：“你特么作死也得有個限度吧，你讓人家聶隊自己明天去找林燴不好嗎？”

    “不好，”于戮裝作矜持，看著喬小治正在幫自己拆繃帶，“我想幫聶隊的忙?！?/br>
    喬小治：……

    他恨不得把貼在外面的“虐狗勿入”四個大字貼在他臉上：“我看你這是用生命在虐狗，”他把拆下來的繃帶丟進了垃圾桶里，“傷口是好點了，但也不帶你這么瞎折騰的啊?！?/br>
    “能怪我嗎，”于戮抽了兩張餐巾紙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是傷口它不禁動?！?/br>
    喬小治朝著他翻了個白眼：“第一次看見這么甩鍋的?！?/br>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涂了藥膏，新的繃帶給于戮纏上了。

    于戮看著手機里二十多分鐘的錄音，又仰著頭目光注視著喬小治：“你跟我說那個被殺死的病人最后做的是什么手術(shù)來著？”

    “哈？”喬小治心想這貨還真的無時無刻不想著破案，分明當(dāng)初還那么無所謂只想偷摸著活下去的，“我記得是腫瘤？忘了?！?/br>
    “林燴小朋友跟我說是車禍。”于戮調(diào)整了一下那段錄音的進度條，放出來給喬小治聽：“后來那個人在我面前出了車禍……”

    喬小治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聲“哦”，晃晃頭又說道：“都說了記不清了，這都什么年代的事了?！?/br>
    “普通來說自己做的最后一場正規(guī)手術(shù)應(yīng)該不會完全不記得吧？”于戮垂眸看著手機，聶錚還沒有回他消息。

    “是嗎?！眴绦≈卫藥紫驴噹В屗晕⒗喂绦?，沒那么容易松掉。

    “誒誒誒痛痛痛豬醫(yī)生你下手輕點啊啊啊！”診室里充斥著于戮的慘叫。

    “反正我記不清了，”喬小治把綁帶尾巴粘上了，“所以就麻煩你們趕緊查到跟那個死者同病房栽贓我的到底是誰吧?！?/br>
    “說在查呢，”于戮不信邪地刷新了幾下通訊頁面，聶錚確實還沒回信，“都這么久遠(yuǎn)的東西了，你就多給他們點時間吧?！?/br>
    喬小治瞄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加油吧你，當(dāng)初救了你看樣子是救對了?！?/br>
    于戮哈哈笑了笑，小心地伸了個懶腰，感嘆道：“唉，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就算是為了聶隊我也要接著幫忙查下去咯?！?/br>
    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他趕緊拿起來看，急得想要中大獎了一樣，收到的確實是聶錚的消息：謝謝。

    其實若是真的只有這兩個字倒還好，關(guān)鍵的原因在于，后面跟了一個“愛心”的emoji表情。

    于戮：……

    看到于戮僵硬了湊過來看的喬小治：……

    “豬醫(yī)生，你說這算什么？”

    “大概率不小心碰到了，要不就是認(rèn)真的?！?/br>
    “我覺得后者可能性更高哦？”

    “……巧了我也這么覺得?！?/br>
    之后于戮又收到了一條聶錚發(fā)來的：少出門，注意安全。

    ……

    之后的兩個多星期，沒有發(fā)生過殺人案，但手頭上的案子也沒有什么新的進展，唯一可慶祝的就是聶錚手臂上的石膏卸下來了，于戮的傷口也好了很多。

    喬小治終于同意讓于戮喝一點酒了。

    接著于戮就跑進了之前去的那家酒吧，或許是想著要換換口味，要了幾杯度數(shù)不低的洋酒——他是真的奔著喝醉去的，想著等酒醒了，就去找聶錚。

    胃里熱騰騰的灼燒感稍微有些舒適，他喝完了第一杯，身旁的位置多了個人：“老板，來瓶蘇打水?！?/br>
    酒吧的光線很暗，看不清楚他身邊那個人的樣貌，卻足以讓人緊張了起來：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衛(wèi)衣，說話的語音語調(diào)也與那兇手極為相似。

    于戮咬著牙，身子緊繃起來。

    第58章 酒吧奇遇

    于戮咽下一口酒，身體里灼熱的感覺并不再讓人感到舒適了，他感受得到，自己拿著酒杯的右手不禁開始發(fā)抖了，心跳不禁加速。

    “老板，”他強裝鎮(zhèn)定，“有沒有再烈點的？”

    老板很快給他拿了一杯度數(shù)很高的烈酒，于戮抿了一小口，打了個哆嗦不再喝，只拿在手上。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機，隨便翻動了兩下，看到喬小治發(fā)的一堆“不要喝太多”“早點給老子回來”，也沒有心情去回復(f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