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情況就是這樣，”江久嘆了口氣，擦了擦濺到可樂的鏡片，“說句不靠譜的猜想，我估摸那兇手估計是有報復(fù)心理地去殺這個人吧，或者……就是為了防止別人認(rèn)出他來？”

    “讓我覺得的話……可能兩者摻半吧，同樣尸體慘不忍睹的不是還有那個死在綠化帶的學(xué)生嗎，他臉和指紋都沒事兒來著?！庇诼菊f完，抬頭看了一眼，雨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雖然按照天氣預(yù)報應(yīng)該快要放晴了。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發(fā)現(xiàn)聶錚盯著自己一言不發(fā)，手機(jī)里江久的聲音也安靜得很掛了電話似的。

    “怎么了昂？”于戮有點蒙圈。

    “你剛剛也許似乎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們漏掉的細(xì)節(jié)。”江久的語氣里帶著點驚訝。

    “嗯，”聶錚點點頭，“如果按你的理論推下去的話，兇手對那個學(xué)生就是單純的報復(fù)，并且是想讓別人知道他死得很慘的那種?！彼c于戮對視。

    江久那邊手機(jī)也開著免提，先前大家都當(dāng)是些自己已經(jīng)聽過一遍的東西，就算放著只耳朵在聽也沒有全神貫注的。知道這個時候，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不知道……你們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邰明明第一個打破了尷尬。

    “一樣吧。”江久伸了個懶腰。

    “應(yīng)該也沒別的人選了?！甭欏P表情嚴(yán)峻，看了一眼笑得正尷尬的于戮，心有靈犀般知道了，他們心中所想的一樣。

    “我再研究一下去，”江久說著準(zhǔn)備掛電話，“聶隊你過會兒拉著于嫂子去那貨家找他一下吧，對了稍等我把死者的照片也發(fā)給你們。”他說完掛了電話。

    眾人：……

    江久：……

    他承認(rèn)自己是說出口了才發(fā)現(xiàn)似乎又哪里不太對勁。

    “知道了，”聶錚雖然知道這種情況下不能笑，還是忍不住微彎著嘴角，“這稱呼挺好?！?/br>
    于戮：……

    “那要不聶隊……我叫聶隊你聲老公啥的昂？”他想緩解尷尬的，然而似乎更尷尬了。

    聶錚笑而不語，一手挽住于戮。

    或許是他覺得衣服濕漉漉的穿著實在難受，在江久說的照片發(fā)來前就先拉著于戮回家了，脫下已經(jīng)能擰出水了的白襯衫，拿著手機(jī)鉆進(jìn)了浴缸。

    里面響起熟悉的水聲，于戮看了眼冰箱，沒什么吃的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用新買的微波爐轉(zhuǎn)了兩杯牛奶，見聶錚還沒從浴室出來，其中一杯被放在了桌上。

    還沒等他喝下第一口，就聽見連綿不斷的震動聲，趕緊轉(zhuǎn)悠著找到了手機(jī)打開來看。

    于戮有點蒙圈，解鎖開手機(jī)后看見是一個之前從沒見過的群聊里的消息，里面的頭像個個都很熟悉，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被拉進(jìn)了警官們的工作群。

    他往上找到了第一條和自己有關(guān)的消息。

    江久：@于戮，溝通起來太麻煩，結(jié)案之前你就呆群聊里。

    于戮看著這數(shù)百條嘮嗑里還摻著正經(jīng)事兒的內(nèi)容，默默地開了免打擾。

    他一手拿著手機(jī)一手托著牛奶，慢慢走到浴室門口，里面的人還沒出來：“聶隊你好了沒昂？”

    “再等會兒，”聶錚說話時周圍有水聲，他似乎正試圖泡在浴缸里消除些許疲勞，“有點累，照片發(fā)了嗎？”

    “啊啊我去看看哈?！庇诼驹僖淮吸c開群聊，見江久還沒發(fā)：@江久，麻煩死者照片發(fā)一下～聶隊急著要呢。

    江久：哦哦行。

    江久：等一下，聶隊急著要為什么是你來催……？

    于戮：聶隊在洗澡昂，這幾天太累了吧。

    武雯：抱歉還是想歪了。

    邰明明：于戮你這話為什么我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同居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江久：邰話癆你難得說出了我的想法。

    于戮：……

    于戮：歪不歪的無所謂麻煩發(fā)照片。

    江久片刻后發(fā)來了一張照片，聊天終于進(jìn)入正軌。

    “聶隊，照片發(fā)群里了?！彼c開照片等著它慢慢加載出來，喝了口牛奶，沖浴室里喊道。

    “嗯，”聶錚用水抹了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些，“我看看。”他擦了擦手拿起手機(jī)。

    照片里是一個穿著西裝的人的照片，看上去中年，沒有胡子，看上去挺干凈。然而臉有些大眾。

    “嘶……”于戮看著照片有些皺起眉來，摸了摸下巴。

    “怎么了？”聶錚正在保存圖片。

    “就是感覺這人有點眼熟，”于戮確信這不是錯覺，感覺一股思緒卡在腦門卻又出不來，“一下子有點記不起來，感覺還挺重要的一個人啊……”

    聶錚有些在意，不過也知道硬逼著反而想不起來，拿著塊毛巾擦了擦頭發(fā)，扣上襯衫扣子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于戮正好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看見聶錚出來噴出了小半口，還沒來得及擦，就先把嘴里的咽下去了：“聶隊我先把熱牛奶給你哈，”他連忙轉(zhuǎn)過身，“過會兒還得出門找人呢?！?/br>
    “等一下。”身上還冒著熱氣的聶錚拉住了于戮的肩膀，把他拎到了自己面前。

    瞬間，于戮的嘴角感受到了一陣綿軟溫?zé)岬挠|感，一張親切的臉貼著他。聶錚給了他足夠避開的時間，然而于戮并沒有趁機(jī)推開他跑到一邊去——算是默許了。

    這樣的過程持續(xù)了許久，好像很漫長，又仿佛只有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