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不是不是，你先說清楚什么情況，我這邊亂糟糟的。

    于戮：你可以理解為我去林燴家的路上碰上個跟蹤我的家伙，想辦法給他照了張相。

    手機另一頭的江久在電腦上看這于戮發(fā)來的照片，清晰度不低，不用去修復(fù)也看得出來那是林燴——兜帽多半是遮住眼睛的，不過奈何于戮的拍攝角度十分巧妙。

    照片上那個身穿黑色衛(wèi)衣的人面無表情，硬說要看出來寫的話，那就是凝重和沉痛吧。

    江久過了片刻，剛把讓于戮還是先去林燴家看一眼的消息輸入聊天框內(nèi)，就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江久：……

    于戮現(xiàn)在比較敏感：發(fā)生什么了？

    他坐在出租車上，一兩分鐘都沒等到回應(yīng)，從后視鏡倒是看見之前跟在他后面的那輛車已經(jīng)艱難地在掉頭了。

    他試圖半蹙眉去仔細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副駕駛或是后座有任何乘客，至于那司機，也只是個年齡不小的老頭。

    紅燈還沒開始倒計時，他估摸著趕得上，邊讓司機師傅等等自己，邊推開門下了車，跳上了人行道，跑到身后那輛掉頭到一半的車旁。

    “咚咚”，于戮敲了兩下車窗，不耐煩的司機搖下半個車窗：“啥事兒？”

    “誒誒問一下哈，”于戮跑出來得匆忙，忘了帶傘，只得兩只手尷尬地頂在頭上，“剛才您車上那個乘客……就那個男孩子，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的那位，他哪兒下的車啊？”

    “??？”司機明顯懵了一下，似乎是覺得于戮還挺人畜無害的，覺得告訴也無妨：“前兩個拐彎口就下車了，那人也挺奇怪的，下車的時候還說這邊要乘車的人多，指揮我往這兒開拉得著客?！?/br>
    于戮道了兩聲謝，在紅燈倒計時還有十秒的時候回到了自己那輛出租車上，大喘了幾口氣，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兒讓司機正常開車，掏出了身邊的手機。

    江久發(fā)來了好多條消息——

    江久：臥槽。

    江久：……又發(fā)現(xiàn)尸體了。

    過了三分鐘后又繼續(xù)在群里喊。

    江久：聶隊他們我都通知過一遍了，地址等一下我也發(fā)給你@于戮，但你還是先去林燴家，有沒有人都看看他家有什么可疑物品吧。

    于戮看著這幾條消息沉默了一下，回了個“ok”的表情，關(guān)了手機，仰著頭摸了摸頭上的雨水和汗液。

    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后，出租車在那公寓樓樓下停穩(wěn)，于戮不是出門隨身帶公交卡的那類人，東拼西湊找出現(xiàn)金交了還不算便宜的路費。

    不得不說這路上意外有些堵，惹得他一路上幾乎每分鐘都在催那司機快點，最終是被罵得閉嘴的。

    撐著自己那把熟悉的黑傘，掏了掏耳朵，重整了一下呼吸頻率，收起傘走進了室內(nèi)。

    他又試著給林燴打了一個電話，傻乎乎地站在門口停著鈴聲，知道自動掛斷都沒有人接聽。

    邊等著電梯邊打開那群聊，于戮發(fā)現(xiàn)里面的消息多了很多，主要是警官們在催促沒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趕緊來。

    武雯這回又是第一個到的：臥槽。

    江久：咋了？那玩意兒詐尸了還是睜眼了？

    武雯：詐尸了。

    江久：？？？

    武雯：救護車來了說還沒死透能搶救。

    于戮抬了抬眉，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發(fā)了出去：哇哦，殺了幾十個人總算失手了一次？

    武雯：估計是吧，傷口位置和之前死亡的那些基本上沒差，真是模仿也不至于這么扯淡……還有一個問題。

    于戮：怎么了？

    他發(fā)完后就上了電梯，按了按鈕安安靜靜等著到達林燴家的樓層，因為實在沒有信號，他無奈把手機暫時扔進了口袋里，趁著沒人要上電梯趕緊關(guān)了門。

    電梯里幾乎沒有噪聲，像一個適合仔細思考的環(huán)境，他手伸出口袋的時候順便摸出了一個東西，是個紙條，他把那玩意展開看了一眼，很快有疊好放了回去。

    于戮的表情并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望了一眼電梯上放的監(jiān)控器，心想若是林燴真不在家且沒人知道他的蹤跡，那就只有可能是從樓梯間離開的了，那高度爬下來不是很現(xiàn)實。

    輕輕的一聲叮后，電梯門打開了，而于戮面前是空蕩的走道和一扇扇防盜門。

    和以往一樣，他找到了林燴家，沒來得及再去看一眼手機群聊里的消息，敲響了門。

    “林燴～在家嗎？開個門唄。”他盡量讓自己保持著平常的語氣，不知是不是因為主觀地把兇手和林燴等同，他感受到一種哽在心里的不適。

    心跳其實并沒有加快，只是不明所以地呼吸急促，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手握成空心拳頭又敲了兩下。

    敲門的聲音回蕩在空氣里，于戮不清楚他周圍的鄰居會不會因為這動靜感到不快，甚至不知道這咚咚的響聲是來自于他的面前還是他腦子里的幻聽。

    無奈，他站在門口打開手機，群里內(nèi)容多了不少，倒也沒什么太特別的，就是武雯簡明地概述了一下她跟聶錚匯報完情況后跟著救護車去醫(yī)院的事實。

    武雯：運氣好的話還是救得活的，@邰明明，那什么指紋的結(jié)果拿到了沒。

    邰明明：那是拿到了但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久：……

    江久：別刷屏，說正事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