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錚很快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腹之類的練得好，很快就跟上了于戮。

    他的呼吸聲就在于戮正后方，溫?zé)岫中┰S濕潤的氣體一次一次正中于戮脖頸處，于戮下意識地想轉(zhuǎn)過身看一眼聶錚，結(jié)果……就被卡住了。

    于戮：……

    “聶隊，那啥，拉我一下?！?/br>
    聶錚看他這副樣子實在沒忍住笑了笑，自己一步步走得到還算輕松，試圖伸手去抓于戮，奈何手伸不高，無奈且迫不得已只能摟腰。

    于戮：……

    “聶隊我覺得你變了?！?/br>
    聶錚笑而不語，小心地推了一把，順便把門撐開了些，兩人順利進了林燴家。

    摸索到燈的開關(guān)的時候天已經(jīng)灰蒙蒙得可怕了，打開燈，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包括門內(nèi)那個不知怎么被拖過來的巨型櫥柜。

    兩人擠進來后迅速喘了幾口氣，于戮摸了摸胸口平復(fù)了一下升高的血壓，又去琢磨那個櫥柜了。在意的事情很明顯：這個又大又重的玩意兒到底是誰，又是以什么方法搬到這兒來的。

    他不太相信林燴能把這個推到這地方，再想別的方法出門。

    于戮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櫥柜上綁著一根麻繩，不算很粗，但也足夠牢固了，往前尋找了一下末端，明顯是被弄斷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林燴拿著繩子出門后把櫥柜拖到門口，又割斷了繩子。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林燴究竟力氣有多大誰也不知道，說不定這幾年的老實巴交都是裝的也不是沒可能。

    他招呼已經(jīng)在別的房間里查看的聶錚過來，拿著繩子看著橫斷面許久，才發(fā)現(xiàn)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對……

    “聶隊，你說林燴……”他手指搓了搓繩子的橫切面，“是不是帶刀或者剪刀啥的出門了？”把用來弄斷繩子的東西再放回去著實不太可能。

    “有可能?！甭欏P微蹙眉，好像也開始有些擔憂了。

    他拿手機發(fā)了幾條命令要更多人一起去找林燴的消息。于戮在一旁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打電話，結(jié)果以失敗告終。

    聶錚也是看到于戮發(fā)在群聊里的那個跟蹤他的家伙的照片的，那分明就是林燴，照理就算是刻意或者真的忘記帶手機了，那也應(yīng)該是放在家里的，就是掉在路上了這種沒摔壞還會響鈴的情況也不太可能沒人撿到。

    所以林燴知道有人打電話卻出于各種原因無法或不愿接聽的概率就被拉到了最高。

    林燴應(yīng)該還在這附近，至少是乘車能一兩個小時內(nèi)到達的地方，一股不知是擔心還是別的什么的感情在于戮心里鼓搗著，要和旁觀者一樣觀察林燴和喬小治的話，明顯后者為了報復(fù)社會犯案的概率要大得多。

    但如果真和那暗網(wǎng)和數(shù)家破產(chǎn)的公司聯(lián)系在一起，反而感覺會有些古怪，喬小治開診所的收益于戮是知道的，又假設(shè)林燴所說的“義父論”不是在騙人，那這兩人真的沒一個像是缺錢的。

    林燴家里沒搜出什么來，與其說是原本就干凈，還是提前全部清理過一遍這說法會比較正確——廚房有焚燒過什么東西的痕跡，上一次還掛著黑色衛(wèi)衣的衣架上空無一物。

    整個房間干凈得如同新的一樣，甚至比最開始聶錚的家還要更加沒有生活氣息。

    于戮依舊沒有和聶錚一樣到處拍照記錄的職業(yè)病，東晃西晃就轉(zhuǎn)到了那扇餐桌旁的窗戶那兒，眼神向外眺望。

    他越看越覺得奇怪，回憶了一下，自己似乎在之前就覺得有哪里挺奇怪的了，好像是眼熟又或者是別的。遲疑間，他拿出手機，那張紙條被帶了出來，被他火速塞了回去。

    于戮點了幾下對焦鍵拍外面的風(fēng)景，因為雨大的原因其實拍得不是很清楚，不過放大后能勉強看得清楚就行了。

    “聶隊，你覺不覺得這外面有點眼熟?。俊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聶錚很快沖了過來，記憶里搜索了片刻，搖了搖頭，態(tài)度看上去模棱兩可，倒也說不上是完全沒有同感。

    兩人從林燴家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雨下得他們沒什么吃燭光晚宴的興致，一路復(fù)盤著三年前那起案件受害者們，于戮特地用手指點著那幾個林燴說過認識的人。

    傘由聶錚撐著，基本可以當雙人傘，于戮勾著他的手臂，身體也往他身上傾斜，表情有幾分懊惱。

    那受害者們里有幾個于戮總覺得好像聽過名字，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起來。心里暗自決定著明天再去找一趟喬小治，他還是想把紙條的事情攤在明面上問清楚。

    “聶隊，如果林燴和喬治醫(yī)生里，一定要有個人是兇手，你希望是誰？”他有幾分陰郁，想給自己討個心理安慰似的。

    聶錚習(xí)慣性地就又摸了摸他的腦袋：“誰都不希望，但是就算為了你，我也要盡快找出兇手。”

    讓一個普通人憋著心里一切的不爽小心翼翼不被發(fā)現(xiàn)地想著就這樣活一輩子、讓自己喜歡的人蒙受了這么多年冤屈——這樣的家伙，不可饒恕。

    于戮苦笑了幾聲：“但如果真是喬治醫(yī)生的話……他沒道理救咱啊?！彼鲱^望著天空，路上行人很少，望不見月亮，倒是厚厚的云層正在緩慢地飄動著。

    聶錚知道于戮只是怕自己多年對喬小治的感恩毀于一旦，不得不說他現(xiàn)在的心境和于戮有幾分相似?；蛟S是職業(yè)的緣故，他才顯得更加堅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