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沒露過臉？”

    “孩子長到青春期，會被重新送回到社會，重新回社會意味著，孩子可能會找到家人或者報警，為以防后患，小心謹慎不露臉也有可能，更何況他們不是每天和小孩在一起。

    學校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學校，倒像動物園，把小孩當成動物訓練，人類經(jīng)一代代演變積累站在食物鏈頂端，現(xiàn)在有人把動物作為標桿，讓人類去模仿，不僅爬行吃飯等行為像動物，連”吳宇州深吸了口煙，停頓片刻才繼續(xù)說：“繁衍也效仿動物，沒有羞恥可言，并拍下影像作為把柄控制重回社會的孩子?！?/br>
    余野靜默不語，吳宇州目光看過去，見他擰眉沉思，問：“你覺得哪有問題？”

    余野這才啟唇說：“一個人從小生活在沒有道德束縛的環(huán)境，思想上該像動物那樣沒有羞恥心，也就說從'學校'出來的人應該私生活非常亂，但兩個案子查下來，汪子嘉私生活亂了點，這和他跟著李森混有關(guān)，柴歡接觸那些男人是為完成殺人任務，排除這點柴歡一心喜歡那個明星，現(xiàn)實生活并沒亂來，馮志德是個癡情種，正經(jīng)八百女朋友都沒談過，李巖也一樣。

    上次你懷疑賀云庭跟汪子嘉認識，如果賀云庭也是□□控的受害者之一，他也沒有混亂的男女關(guān)系，從目前接觸到的幾個人來看，我沒發(fā)現(xiàn)這些他們身上有你說的那種馴服的痕跡，或者說特征不明顯?！?/br>
    “或許從返社會后，接觸到人類社會，思維有了變化，像柴歡，從她殺完人表現(xiàn)來看，殺人似乎是迫不得已非本意，按你的說法，她從小生活在黑白顛倒的環(huán)境中，自然而然認為世界是黑色，那就沒必要為自由殺人。

    她為自由殺人，說明她重返社會后認識到世界本該是白色，其他人應該跟柴歡一樣，重返社會后，發(fā)現(xiàn)原來的意識扭曲行為可恥，有了羞恥心，他們極有可能厭惡自己，和過去做過的那些事，以此對感情方面失去興趣?！?/br>
    余野捏捏眉心，“倒有這種可能，具體要看兩種思想，哪個在心里扎根更深。”

    “李巖、周祁璐、柴歡是找出幕后人的重要線索，如果李巖和柴歡那邊問不出話，就主問璐璐?！?/br>
    余野拿過吳宇州手握在手心，“她剛受了驚嚇……別逼太緊，如果按我們現(xiàn)在推斷，這案子會牽涉很多人，急不得。

    李巖那邊我再去審一次，你今天休假吧，陪璐璐再去買些生活用品，還有里面那個小的，昨晚我看他羽絨服破洞露鴨毛了，帶著去買套新的?！闭f著他松開吳宇州的手，伸進衣兜里拿出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生日?！?/br>
    吳宇州沒接，反手推回去，“我有錢?！?/br>
    余野隨口問：“有多少錢？”

    吳宇州向來很極簡，花錢地方不多，這些年的薪水幾乎沒怎么花，具體有多少錢自己沒查過，“應該不少?！?/br>
    余野笑道：“那你養(yǎng)我吧？我想吃軟飯?！?/br>
    “行?！眳怯钪菟齑饝?，“假如我哪天突然走了……這些錢留給你和璐璐。”

    余野抬手堵住他嘴，“看不上你那點遺產(chǎn)，給我好好活著?！?/br>
    話落，主臥房門打開，毛豆出來摸索墻邊往衛(wèi)生間走，吳宇州過去直接抱到衛(wèi)生間，解決完又抱回臥室，時間還早，他幫毛豆蓋上被子，關(guān)上門悄悄出來，重坐回沙發(fā)。

    余野目光仍停留在主臥門口，“毛豆你有什么打算？”

    “你住院那段時間，我去交警大隊又查一次車禍現(xiàn)場，追查了毛豆行蹤，雖然他的話還沒完全得到證實，但他確實一個人在馬路游蕩很久，看樣子不像說謊，這孩子的眼睛去孤兒院，日子不會太好過，先住著吧。”

    “毛豆漂亮又心思聰慧，我也喜歡。

    你想收養(yǎng)他，我沒意見，但咱不能這樣不明白不白收養(yǎng)，不說別的，就說將來他父母找上門，告你拐賣兒童是要入獄的，不管怎樣，收養(yǎng)前還是先查明白身份，我擔心——?！?/br>
    吳宇州打斷余野的話，“一個六歲的盲童，能對我做什么？職業(yè)習慣使我們不會輕易相信人，這點之前我比你嚴重…….現(xiàn)在我累了，不想去懷疑一個六歲的小孩。”

    余野抬臂攬他入懷，”那就不想，有我在，你的世界不會再有惡人?！?/br>
    早飯后，吳宇州開車先把余野送去警局，又載周祁璐和毛豆去商場買許多衣物用品，到飯點直接帶他們?nèi)堩祷疱伒辍?/br>
    冬天都包裹的嚴實，張淼遠遠瞧見進門三人，沒認出吳宇州，以來吃飯的顧客，一男一女帶個小孩像一家三口，走進了吳宇州摘下帽子，他才看清人，趕忙放下手里東西出去迎接，“過來咋不打個電話？”

    “開車沒倒出手?！眳怯钪菡f完扯下周祁璐的帽子，“這是張淼哥，還記得嗎？”

    小時候張淼天天長在周家，周祁璐還有印象，她點點頭，禮貌地喊了聲“淼哥?！?/br>
    張淼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周祁璐，過了好一會兒，還沒回過神，楞楞地問：“這是璐璐？”

    吳宇州淡道：“恩，昨天剛回來?！?/br>
    張淼揉了揉眼睛，又打量一圈周祁璐紅了眼眶，“正兒，這真是璐璐？你沒搞錯吧？”

    吳宇州沒他搞得心里也不是滋味，打岔道：“逛一天商城快餓死，趕快給我們安排一桌?！?/br>
    “一激動忘了你們吃飯的事，快來往里面走?！睆堩狄麄兺亲撸M包間，周祁璐點菜期間，他一直盯著看，邊看邊笑，笑著笑著眼淚流出來，轉(zhuǎn)頭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