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愉瞥了他一眼，沒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

    “你來這里干什么？”

    “想見你。”后者回答得毫不猶豫。

    周愉欲言又止，“……”

    封鍇的視線還沒從那一株含苞待放的月季上移開，他看向隔離罩下面貼的標識牌。

    上面寫著Rose27。

    他抬起手。

    “別碰它?！敝苡渚妗?/br>
    封鍇乖乖地停手。

    “你還有事嗎？”周愉站在兩排放有隔離罩的貨架中間，身旁是身形高大的哨兵，原本并不狹窄的走道一下子顯得逼仄起來。

    封鍇低下頭看他，“有?！?/br>
    周愉用眼神示意他開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周愉抬起眼簾道：“這就是你要問的？”

    “對。”

    “你還記得士兵守則第一條的內(nèi)容嗎？”

    “……”封鍇沉默。

    “說出來。”周愉的聲音很強硬。

    “服從命令?！狈忮|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回答，“但我沒有不服從命令，只是有疑問。”

    “少問問題多做事，這就是我的命令?！敝苡浜退良缍^。

    哨兵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周愉的腳步停住了。

    貨架鏡頭，一只半人高的哈士奇面向他站在那里。

    “我聽見了你和那個從昆侖號上下來的士兵的對話。”身后的哨兵這樣說，他的聲線偏低，因此每個字都顯得格外清晰。

    “什么是‘游戲倉’？”

    周愉背對著他，沒有回答。

    于是封鍇追問，“你打算以身涉險嗎，長官？”

    話音落地，四周的空氣似乎靜止了一邊，氣氛一時死寂。

    過了半晌，周愉才出聲。

    “我是指揮官，你們是士兵，以身涉險的不是我，而是你們?！?/br>
    “——還有，下次記得用敬語。”

    他徑直穿過了哈士奇，離開了培養(yǎng)室。

    第109章 天降危機

    封鍇最近很是不安。

    自從上次在接駁平臺無意間聽到“游戲倉”這三個字開始, 他心中就一直有種隱隱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他試圖去找周愉問個究竟，但顯然失敗了。

    蓋因也感到和他一樣的焦灼, 他想用維度轉(zhuǎn)換穿過那扇有紅色警示牌的門，但也失敗了，顯然設(shè)計門禁的人考慮到了他們這種可以“穿墻”的特殊群體，提高了安全系數(shù)。

    眼看著剩下的躍遷次數(shù)越來越少, 距離上帝之眼越來越近, 他的內(nèi)心愈發(fā)焦躁起來。

    ……

    丹尼爾也發(fā)現(xiàn)了封鍇最近的反常。

    因為封鍇開始和凱特一起練習。

    隨著訓練的逐漸深入, 哨兵和向?qū)冮_始有意識地兩兩搭檔進行訓練，比如他們會進行雙人的機甲駕駛訓練。但封鍇已經(jīng)“獨”到了一種極致, 即便是要一對二他也懶得和別人搭檔，而且他的實力足以支撐他去這么做。

    但最近他卻破天荒地開始主動邀請凱特一起訓練，丹尼爾覺得這是封鍇突然開竅的表現(xiàn)，一時間很是郁郁寡歡, 就連躺在休眠倉里的時候都蹙著眉頭。

    就比如現(xiàn)在。

    “……艦長來了艦長來了！”

    幾個剛剛還倚著機甲模擬器插科打諢的哨兵一個激靈，趕緊跳進艙室準備給自己找點事兒干。

    正在一旁練習機甲格斗技的某人忽然打開一邊的艙門, 對著身旁經(jīng)過的女子道。

    “上來?！?/br>
    “啊？”只是經(jīng)過的金發(fā)女子先是疑惑地偏了偏頭，然后展顏一笑, 充滿魅力地一甩頭發(fā)，自己攀了上去, 坐到副駕駛上。

    艙門關(guān)上了, 正好隔絕了某位向?qū)骄康囊暰€。

    “我需要做什么？”凱特坐在封鍇隔壁, 給自己系上安全帶。

    “沒什么。”封鍇看著面前的屏幕, 語氣有些心不在焉, 但手里的cao作還是很利落, 屏幕上虛擬的蟲族目標一個個被擊得粉碎。

    “那我?guī)湍闩渲没鹆?。”凱特很會自己來事, 打開了武器界面，熟練地開始修改參數(shù)。

    參數(shù)一變封鍇那兒就感覺到了，他先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然后又恢復那副萬事不過心的樣子，“隨你。”

    蓋因一直趴在艙室的后面假寐，聞言抖了抖耳朵。

    他自己還不清楚自己嗎？他決計不喜歡和別人一起開機甲，這搞得和三人行一樣，像什么話。

    ……

    周愉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明顯察覺到最近某位哨兵在躲著他。

    晚上的時候床邊少了一大坨會呼吸的東西，總感覺有些過于安靜了。

    習慣真是可怕。

    對方突變的態(tài)度也并非完全毫無邏輯可循，細數(shù)來還是上次他在培養(yǎng)室的那天之后，哨兵才開始愈發(fā)沉默的。

    可要說他那天做了什么，好像又沒有什么特別的。

    難道是自己過于嚴厲了？

    不論如何，和隊員們保持距離，似乎也是件好事，只要封鍇依舊聽從命令，保持這種單純的上下屬管轄，也沒什么不好。

    就像是已經(jīng)逐漸偏離行駛軌跡的列車忽然被拉回了正軌，令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些悵然若失。

    周愉這樣想著，便離開了訓練室。

    感覺到那冷香逐漸淡去，封鍇打開艙室門，如發(fā)出邀請時那一般簡短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