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接過, 繼續(xù)與另一人聊著：“說起來今天好像會有線上直播, 說是選手和粉絲們共度圣誕節(jié)?！?/br>
    “門票都搶瘋了。我同事女兒哭著要去，被鎖家里邊了。”

    這就是顧河說的工作嗎。

    周尋心想，等待會兒休息的時候看看直播吧。

    雖然是這么打算, 但店內(nèi)客人絡(luò)繹不絕。直到晚上11點才平息下來。周尋打開平板搜索，發(fā)現(xiàn)直播早已結(jié)束。

    方思澄從后廚出來，直接拉下門簾。

    周尋：“要關(guān)店了？”

    雖然現(xiàn)在客流減少。但街上還有些客人，說不定還會進(jìn)來。

    方思澄皺眉「嗯」了一聲。

    早該關(guān)了。再這樣下去過了零點，周尋生日都結(jié)束了。

    眼下還有另外一個礙眼的家伙在。但已經(jīng)沒法顧及太多。

    周尋想想也是。

    畢竟忙活這么久大家應(yīng)該都累了。結(jié)果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

    “你們想吃什么?！彼嗔巳嗍滞?，“我去做……”

    話音剛落，店內(nèi)燈便瞬間暗下。視野變黑，眼睛一下子沒能適應(yīng)，什么也看不見。

    跳閘？

    此前從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周尋叫了聲方思澄的名字，卻沒聽見回應(yīng)。

    他干脆站起身，打算去開燈。周圍很暗，沒走一步小腿便撞上前臺桌角，腿骨生疼。

    周尋倒吸一口涼氣。

    突然，手臂被一把拽住。

    “當(dāng)心點兒……”

    耳側(cè)響起秦宇升的聲音，“撞哪了？”

    盡管看不見臉，但幾乎能想象出對方是皺眉說的這句話。

    “沒事……”周尋回答，“可能是跳閘了。”

    秦宇升沒有回話。周尋正要摸索著再度前行，眼前忽然亮起一道光。

    光線微弱，來自于手機(jī)屏幕。但總算能大致看清四周了。

    秦宇升舉著手機(jī)站在他面前，整張臉近乎隱于黑暗。

    “在哪兒，我去開?！?/br>
    周尋覺得秦宇升不清楚面包店環(huán)境，便道：“我去吧。借下手機(jī)……”

    他沒有隨身攜帶手機(jī)的習(xí)慣，放進(jìn)了書包。而平板太大，拿起來不方便。

    秦宇升拽著他往前走：“那就一起……”

    周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對方身上。

    由于失去視覺的緣故，觸覺嗅覺變得更為靈敏。

    他幾乎能聞見秦宇升身上的氣味。沾染上面包房的麥香、與一絲奶油的香氣。

    就跟自己身上一樣。

    自重生以來，兩人之間少有如此近的距離。

    周尋猛地直起身子，推開秦宇升。

    秦宇升頓步，轉(zhuǎn)頭回望過來。

    兩人視線在黑暗中相碰。稍微適應(yīng)了黑暗的光線，周尋能隱約看清秦宇升的臉龐。

    帽檐下，一雙淺色瞳孔緊緊盯著自己，辨不清情緒。

    他看見秦宇升抬起手，似乎打算伸過來。

    而在這時，后廚方向傳來車輪滾動的聲響。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伴隨女聲輕快的歌唱，載著火光的推車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兩人同時回神。

    推車上放著一個奶油蛋糕，上邊點了十六支蠟燭。火光搖曳，映亮了推車人的臉。

    是那個娃娃臉的女員工。店老板立在一側(cè)，面容慈祥。

    “生日快樂，尋尋。”

    周尋愣住。

    接著又是嘭地一聲響，禮花炸開。眼前彩帶飄落，緩緩落在腳邊。

    店內(nèi)燈重新亮起，周尋看見方思澄站在一側(cè)，手里放下禮花。

    “生日快樂……”

    或許是不太習(xí)慣，方思澄語氣略硬。

    女員工很會來事，湊上來拉周尋：“來來來，咱們的大壽星。許個愿吹蠟燭吧！”

    周尋尚未反應(yīng)便被拉了上去。

    蛋糕很大，應(yīng)該是店老板和方思澄親手做的。放滿了水果和小甜品。

    周尋名字印在正中央的方牌上，極其隆重。

    方思澄走到近旁：“許愿吧……”

    周尋身體微僵。

    上輩子加上這一世，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為他籌備生日。

    哪怕是秦宇升，也從沒有特意為他準(zhǔn)備過驚喜。往往是臨近了突然想起，便拉著他去一家餐廳吃飯慶祝。

    餐廳很高檔，菜價也很貴。

    但周尋想要的并非這些。

    他只是希望能有人在意自己。而那個人，他以為會是秦宇升。

    “怎么了？”店老板笑呵呵道，“快許愿吧……”

    “好……”

    周尋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許過愿后，他吹滅蠟燭。

    女員工熱烈鼓掌，鬧著要分蛋糕吃。

    “飯已經(jīng)做好了?！狈剿汲蔚?，“去樓上吧……”

    由于時間倉促，準(zhǔn)備的是火鍋。鍋里的湯冒出徐徐熱氣，翻滾著食材。

    周尋被簇?fù)碇先?。臨走前他看向秦宇升，對方仍然立在方才的位置。

    “上去吧……”周尋道，“你還沒吃東西?！?/br>
    秦宇升終于有了動作。手扶帽檐走近，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然后遞了過來。

    “生日快樂……”

    從頭到尾，頭都沒有抬起過。

    周尋沒想到秦宇升竟然記得自己的生日。打開盒子來看，里邊放著一塊腕表，看著價格就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