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所有。” 第12章 食髓知味 “你老公呢?”“他死了?!薄?/br> 溫蕊把禮物送還給司策后,就沒再回家住過。 這兩天珠姨對她分外熱情,說話好聽做事也勤快,把尾巴收拾得干干凈凈。溫蕊總覺得她殷勤地讓人害怕。既然尾巴暫時不用她管,她便索性待在了學校宿舍里。 珠姨還給她發(fā)消息,讓她別擔心家里的事情。 “交給我就行,你安心上學?!?/br> 溫蕊從短信里看不出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就只回了一個“嗯”過去。 李詩琴她們對她突然住回宿舍這事兒十分好奇,整天圍著她打聽。 “蕊蕊你為什么不在家住了?” “是啊,不是說家里長輩管得很嚴,不讓你住宿舍嗎?” 溫蕊抱著抱枕坐在自己的書桌邊,聽到這個問題后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他死了?!?/br> “啊死了,是真的嗎?” 李詩琴夸張的語氣把溫蕊拉回了現(xiàn)實,她趕緊補一句:“沒有我瞎說的,他最近出差沒空管我。” “哦這樣啊。不過這個他到底是誰啊,聽起來不像是爸媽的樣子。你們家還有什么德高望重的老人嗎?” 溫蕊結婚的事情十分低調,學校里的人一個也沒告訴。這年頭雖然每個學校都有在校生領證,但畢竟人數(shù)太少。 她不想做人群中亮眼的那一個,于是就瞞下了這件事兒。 之前她擱著宿舍不住天天回家的時候,室友就追問過。溫蕊含糊著用長輩搪塞了過去,但今天她們又追問細節(jié),她一時想不好該給司策按個什么身份。 那邊潘霜已經在分析起來:“既然要出差,感覺年紀也不太大。又不是爸爸mama,難道是……” “是哥哥?!?/br> 為免潘霜發(fā)散性思維,溫蕊趕緊編了個理由。 “哥哥,你不是說你是獨生子女嗎?” “表哥,挺討厭的一個人。整天管頭管腳,我們能不能別聊他?” 大家嘴上說著好好好,可一個兩個還是忍不住打聽她“表哥”的情況。對他的身高長相年齡都特別好奇。 溫蕊看她們一副想染指的模樣,趕緊編了一番瞎話抹黑司策。 “別想了,兩百斤的大胖子,滿臉青春痘,還不如我們班男生順眼。你們看一眼就會嫌棄,肯定不會感興趣?!?/br> 李詩琴是絕對的外貌主義者,一聽溫蕊的表哥這么磕磣,立馬打開手機花癡司策去了。 其他人也打消了問她要照片的念頭,溫蕊不由長出一口氣。 她在宿舍里住了一個多星期,漸漸的似乎大家也都習慣了她每天都在的情況。而她在學校待得時間久了,衛(wèi)嘉樹來找她的次數(shù)也隨之增多。 在得知溫蕊已婚但是夫妻關系可能不太好后,衛(wèi)嘉樹這些天的心情就很復雜。 一會兒覺得自己tm像禽獸,別人的老婆也覬覦。一會兒又覺得那狗男人既然不懂得珍惜,那自己把人搶過來好好對待也沒什么問題。 他在這兩種情緒間左右搖擺,搞得自己都快神經了。 好在他還有脫口秀演出這一個幌子,時不時能約溫蕊吃個飯,順便討論稿子和演出的事宜。 “所以順利的話下周我就可以上臺了是嗎?” 溫蕊坐在學校風味餐廳角落的位子,夾了一筷子魚片問衛(wèi)嘉樹。對方卻沒有回答,眼神似乎落在了她臉上,但半天沒有情緒。 溫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你說得對,下周有個小劇場的演出,我準備讓你去試試,你上次給我的一篇寫家庭的稿子很好。你那個朋友的老公很有爭議點,到時候上臺一說應該反響不錯。對了,你朋友后來離婚了嗎?” 溫蕊尷尬地笑笑:“還沒有,快了吧?!?/br> 其實哪有什么朋友,不過就是拿她自己和司策的婚姻當賣點罷了。所謂的無中生“友”說的就是她這樣的。 溫蕊低頭扒飯,不敢與衛(wèi)嘉樹有眼神接觸。吃了兩口兜里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一聽,發(fā)現(xiàn)是路醫(yī)生打來的,神情立馬就變了。 衛(wèi)嘉樹也跟著表情一頓,緊張地盯著溫蕊。雖然不知道電話里究竟說了些什么,但溫蕊的臉色實在很難看,幾乎毫無血色。 她顫抖著聲音講完電話拎起包就要走,衛(wèi)嘉樹立馬起身說要陪她,卻被她一口回絕:“家里有人住院,我自己去就行,你去不合適?!?/br> 這是溫蕊第一次這么直接地拒絕他的示好,衛(wèi)嘉樹有點不好受,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溫蕊之前就說過家里有人住院的事情,看剛剛那個電話的架勢,難道她家的人病情加重了? 衛(wèi)嘉樹眼看溫蕊一溜煙跑出餐廳,朝學校門口跑去,他則依舊站在餐桌邊,盯著自己的手機發(fā)呆。 他想不好要不要打電話通知溫蕊的丈夫。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又或許溫蕊根本不想讓他知道? 衛(wèi)嘉樹一個人跌坐回椅子里,糾結了很久。一直到外頭天色漸暗,餐廳里用餐的學生也越來越少,食堂阿姨都開始休息吃晚飯,他才終于下定了決心。 衛(wèi)嘉樹走出餐廳摸出手機,找到了之前曾記下的在溫蕊手機上查看的那個電話號碼,猶豫著撥了過去。 第一個沒打通,第二個直接被對方給掛了。他想對方大概不想接陌生號碼打去的電話,于是就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你是溫蕊的丈夫吧,我是她朋友,有事跟你說?!?/br> 短信發(fā)出后不到半分鐘,那邊很快回了電話來。 依舊和上回電話里的聲音一樣,冷淡不近人情的聲音,聽得讓人后背發(fā)涼,像是頭上懸了一把刀。 但衛(wèi)嘉樹想到溫蕊,還是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 “你可能已經知道了,那就算我多嘴?!?/br> “謝謝你衛(wèi)先生,算我欠你個人情。” 衛(wèi)嘉樹想說不必了老子不稀罕,話沒出口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人一點還人情的誠意都沒有! - 司策接了電話后離開了飯局,留周矅在現(xiàn)場安排這些合作老板,自己坐了車趕去了第三醫(yī)院。 雖然衛(wèi)嘉樹電話里沒說溫蕊去了哪家醫(yī)院,但司策知道一定是這里沒錯。 溫蕊的父親十幾年前在一場爆炸案中成了植物人,一直睡到了今天。第三醫(yī)院是他安排的地方,那里有國內最強大的神外團隊之一,如果他們都沒辦法讓那個男人醒過來,那估計這世上也很難有人再有這個本事。 事實上昏睡了十幾年,他再醒來的機率已非常小。 司策看著車子駛進了醫(yī)院大門。 自從溫蕊的父親住進來后,他就再也沒來過這家醫(yī)院,平日里看病也會特意避開這個地方。 溫蕊說得對,他就是故意不來,哪怕花著巨額醫(yī)藥費養(yǎng)這個廢人,他也不想來這里看對方一眼。 可如今為了溫蕊,他決定退讓一步。 來之前他已向醫(yī)院打聽過,得知溫父在早些時候因為全身多處感染引發(fā)嚴重情況,一度下了病危通知書。雖然目前經過全力搶救暫時保住了性命,但他的情況十分不穩(wěn)定。 換句話說,可能這一秒他還活著,下一秒就會成為一個死人。 一想到他會死,司策的心情竟有點矛盾。他不想看到溫蕊難過,這也是這么些年他一直花錢維持對方性命的原因。 但他再有錢,也買不來人命。 司策讓司機把車停在住院部樓下,自己一個人上了樓。他雖然沒來過,卻很清楚溫父住在哪一層。 vip病房區(qū)走廊靜悄悄,司策沒給溫蕊打電話,推開了溫父住的病房大門。門內是個隔離休息區(qū),溫蕊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沙發(fā)里,睡得很不安穩(wěn)。 她的眼角似乎還帶著淚痕,鼻子也紅紅的。 而在玻璃墻而后面則是病床和各類儀器,溫父身上插滿了管子,儀器屏幕上有種種數(shù)字。司策粗略看一眼,發(fā)現(xiàn)數(shù)據(jù)都不太樂觀。 他沒有吵醒溫蕊,一個人在病房前待了片刻,然后轉身離開。 在走廊里他和前來查房的路醫(yī)生打了個照面,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彼此對視了一眼,但誰都沒說話。 只是路醫(yī)生到底有些心虛,最后還是先別過頭假裝無事發(fā)生。 然后他走進了病房,這一回開門聲吵醒了溫蕊,她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揉著眼睛看向路醫(yī)生。 心里裝了千言萬語,可到嘴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不是小孩子,明白她爸爸現(xiàn)在是什么嚴重的情況。知道哪怕從醫(yī)生嘴里問到了一些安慰的話,最終不過是自欺欺人。 可她也不敢追問實情,今天的搶救實在太過兇險,若非到了千鈞一發(fā)之際,路醫(yī)生也不會半途給她打電話。 他是怕自己見不上父親最后一面吧。 如今這一面見上了,可卻更令人感到心酸難受。 溫蕊不敢看路醫(yī)生的臉,借口犯困走出去透氣,想找個沒人的洗手間好好哭一場。她怕在這一層哭會被路醫(yī)生發(fā)現(xiàn),于是特意下了好幾層,走到了產科病房所在的樓層,找了間無人的廁所洗了把冷水臉。 明明想哭眼淚卻意外地流不出來,溫蕊吸了吸鼻子走出洗手間,卻在走廊里撞見了一個男人。 她當時低著頭,倒是對方先喊了她,似乎還叫了她的名字。 “翁蕊?” 溫蕊回頭看他,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叫自己。這人看起來有點臉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男人卻是十分熟絡地朝她靠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還真是你,上次酒吧走得急,都沒來得及打招呼?!?/br> 他這么一說溫蕊就想起來了,紀寧芝慶祝離婚那天她在酒吧撞了這個男人。 不過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這還能不知道,咱倆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 “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翁蕊?” 溫蕊糾正他的發(fā)音:“我不姓翁,你是不是記錯了?” “這還能記錯,你小時候穿睡衣的模樣我還記得,大熱天咱倆還睡一張床,哥哥那會兒對你可好了?!?/br> 雖然他嘴里說著“好”字,但溫蕊從他的語氣和表情里卻讀出了不屑與下流。 不管這男人從前跟她什么關系,她都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 “不好意思你大概認錯人了,我不叫翁蕊,我先走了。” 男人一把攔住她的去路:“別走啊,裝什么不熟我的小表妹。你爸叫翁建懷你媽叫麥雅欣,我媽就是你大姑,你裝什么裝。表哥多久沒寵你了,你這是都忘了表哥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