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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請你吃飯,彼得。他說。然后為我在一只雕花玻璃杯里倒了一些蘇格蘭威士忌。 我直率地回答說:我不能被你們這樣欺負。 哪兒的話,安格爾頓平靜地說,我們只是想再聽聽請從頭講。順便請教幾個問題。 我又復述一遍朗斯代爾案件。我剛講完,哈維就憋不住了。 他滿嘴濺沫,罵道:你們這幫混賬東西,太不可信了!你跑到這兒來,是要我們?yōu)槟銈兊难芯扛跺X,但卻一直把lsquo;筏夫這類技術藏得牢牢的。已經(jīng)好久了 我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個屁!他吼道。 哈維又打開另一瓶啤酒。 彼得,問題是我們的行動。我們有許多人在用高頻無線電接收機,如果蘇聯(lián)人也有l(wèi)squo;筏夫,那他們就要暴露了安格爾頓說。 蘇聯(lián)人有l(wèi)squo;筏夫嗎?安格爾頓又問道。 開始沒有,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有了。我說,還引證了最近的一件案子。軍情六處在波蘭情報局的情報源說,波蘭和蘇聯(lián)進行了一次聯(lián)合間諜調(diào)查。調(diào)查結(jié)束時,他們在圍捕那個嫌疑分子時,克格勃開了一輛面包車到他的公寓。他還透露說,蘇聯(lián)人不允許波蘭情報局窺看面包車里的一切,但他根據(jù)各方面的情報猜測,面包車里的東西與無線電偵察有關。 哈維嘆了一口氣:天哪,我們在波蘭的情報官員這下全完了 可我們已經(jīng)把這些情況報告送給你們的波蘭處了,我說,不管這個間諜是誰,他肯定不是我們的人,因此我們推測他是你們的人。這件事至少警告了你們,同波蘭進行無線電通訊是危險的。 西歐處處長紅著臉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核實。 還有誰知道lsquo;筏夫?哈維又問。 我告訴他,在我們研制過程中,我們把一切都告訴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和皇家加拿大騎警隊。 哈維又發(fā)火了,他拍著桌子喊道:加拿大人!你還不如告訴混帳的巴布亞人哩! 我恐怕不會認為加拿大人會那樣,他們是英聯(lián)邦可以信賴的成員。 哼!你們還應當告訴他們換一架密碼機。哈維說。安格爾頓害怕哈維在氣頭上把參謀D 的秘密漏出來,趕緊用腳在桌下使勁地踢了他一下。 我們愈爭愈激烈。他們的恐嚇顯然是有預謀的。他們想使我感到內(nèi)疚,引誘我講一些使我事后會感到懊悔的話。他們說,我們?yōu)槟銈兲峁┝司褤羰?,盼望你們能有所回報。我們同意資助你們的研究,但你們是怎樣回報我們的呢?哈維又是詛咒,又是發(fā)火,他講到大戰(zhàn)以來被美國人忽視的薄弱環(huán)節(jié)、錯誤和疏忽:菲爾比,伯吉斯,麥克萊恩;領導藝術缺乏;不懂專業(yè);在帝國面前不斷撤退;社會主義不斷進攻。安格爾頓臉色陰沉地對我說,如果我們想得到他們的情報,我們就得尊重美國在英國同盟中老大哥的地位。 請記住,你在這兒是個叫花子!哈維怒吼道。 我并沒有激動,只是默默尋找機會反擊。的確,我們的反間諜工作雖然不很出色,但現(xiàn)在阿瑟回來了,朗斯代爾案件不過是一個開始。再者我們并沒有任何義務向你們匯報筏夫行動,這是我們的機密,我們有權自行處理。 現(xiàn)在我到這里來把我畢生的工作全部告訴了你們;lsquo;咽吞、lsquo;柵欄、lsquo;筏夫;所有一切??墒俏覀冊谀銈儑野踩掷镩_會時,你坐在我對面五天,可你什么也沒告訴我。這能算是情報交流嗎?其實,你們發(fā)火大概是因為我們搶先了一步! 這下,哈維可氣壞了,他臉色發(fā)紫,活像一只火雞,汗水不停地從太陽xue上淌下。他解開茄克,露出肩上掛著的槍套和里面那支鋒亮的手槍。他的肚皮被啤酒撐得又圓又大?,F(xiàn)在已是凌晨四點,我被折騰夠了,于是便起身告辭。我對安格爾頓說,明天的活動全部取消。我對已發(fā)生的這些事印象壞透了。要不要講和,完全取決于他們。 第二天,安格爾頓沒有和我預約就跑到旅館來看我。他滿臉微笑,而且再三道歉。他責備了哈維在昨天晚上的行為。 他喝醉了,以為要了解真相一定要靠威嚇?,F(xiàn)在他相信你了,他不過是認為你對他是個威脅而已。 他又請我去吃晚飯。這次我小心謹慎,不敢大意了。他說他理解我的心情,并希望我也能理解他。他還熱情地談起要資助我們的計劃。緊張氣氛總算消除了。他提議帶我去見托德拉,說服他讓發(fā)射工程委員會的反間諜力量給予支持。第二天他派了一輛車接我去米德堡。按規(guī)定,訪問國家安全局時必須有通訊總部的人陪同,我只好從邊門進去,直接上頂樓托德拉的辦公室。我們在這里共進午餐。午餐時我再次復述了朗斯代爾一案的經(jīng)過,這已經(jīng)是我第三次復述了。 最后,托德拉問我需要他幫什么忙。我說雖然我對莫斯科的非法廣播進行了分類;這當然是個重大成績;但主要的問題是通訊總部沒有充分監(jiān)聽蘇聯(lián)的電臺。朗斯代爾案破獲以后,我們在這方面有了相當大的進展,但到目前為止只有十二到十五個無線電臺臺位來截聽蘇聯(lián)電臺的信號,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們還只是抽樣監(jiān)聽。若是要在分類方面作出成績,我們必須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蘇聯(lián)電臺進行監(jiān)聽。托德拉對這項工作的前景非常感興趣,并同意保證在兩年之內(nèi)對蘇聯(lián)在世界各地的所有非法廣播進行百分之百的監(jiān)聽。他的話果真算數(shù),過了不久,情報便源源不斷。情報被送到通訊總部,由反小集團委員會負責處理。通訊總部有位叫彼得馬麗丘奇的年輕密碼分析專家(現(xiàn)已坐上通訊總部的第一把交椅),對我精心發(fā)明的分類法做了改進:他把成千上萬的電訊輸人電子計算機進行加工,然后用抽樣分析法把相同的電訊歸為一組。這種方法使分類更加準確。在以后的幾年中,這成了西方反間諜工作中一個最重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