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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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宮 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死亡的味道一直在整個腦海盤旋。 然后有金光出現(xiàn),一粒種子開始萌芽。 意識在逐漸復(fù)蘇,天地?fù)u晃,然后向著前行。我在晃晃悠悠的空間感中醒了過來,聞到一股濃重的汽油味,嘴巴發(fā)苦,好像吃到了什么苦澀的東西,從喉嚨到菊花,都呈現(xiàn)出一種極為緊張的狀態(tài)。我本來十分想呻吟,想將這痛苦以聲音的形式發(fā)泄出來,然而我卻驟然停止住了。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正處于一種極度危險的狀態(tài)。 這是一個黑暗的空間。我的雙手雙腳被浸油的繩子用最專業(yè)的手法給捆住,每動一下,都疼痛欲死。而我的嘴巴,則被寬大的透明膠給封住,在這透明膠里面,是一團(tuán)襪子――這臭襪子,顯然不是我的。 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在我的旁邊還有一具人體,跟我緊緊地貼在一塊,一動也不動,如死了一般。 這個空間里塞著我和他兩人,使得我連想翻一個身都變成了奢望。 幾秒鐘之后,我終于明白我現(xiàn)在所處的狀況――我被人暗算了,然后被抓了,而在我旁邊這個默不作聲的,應(yīng)該是雜毛小道――說不清緣由,我并不用rou眼觀察,都明了他的存在。大概這就是感應(yīng)吧? 我們此刻,應(yīng)該是在一輛汽車的后車廂里,正在被運往一個不知名的角落。 一想到這里,我的大腦開始迅速運轉(zhuǎn)起來。 我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朵朵的安危――我被擄的時候正是夜里,朵朵并沒有在槐木牌中,而是在窗邊修煉,來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侵入我的房間,并且將我擄獲至此,必然是與朵朵照過面了,而且還是一個極厲害的角色;如果我推斷正確的話,那么朵朵…… 我根本就不敢想,只是扭動脖子,然而并沒有感覺到槐木牌的紅繩,也沒有感應(yīng)到朵朵的存在。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有些發(fā)瘋,差一點陷入了崩潰。 耳朵里面一直都是發(fā)動機(jī)“嗡嗡嗡”的聲音。我激蕩痛苦的心情持續(xù)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被一段模模糊糊的對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這段對話的兩個人中,一個是我很熟悉的李晴,另一個聲音則是讓我恨之入骨的那位青虛道人,曾經(jīng)被我們抓獲然后越獄而走的家伙,一切事件的罪魁禍?zhǔn)住?/br> 李晴:“……李哥,說了這么多,我們以后到底該怎么辦?。俊?/br> 青虛:“晴妹兒,不是跟你說好了嘛?先忍忍,忍過這段時間,等我將那黃芽甘露金丹吞服下肚,功力大漲,成就了道力成津的通靈境界。到時候,我?guī)熼T雖然明面上仍舊會追殺我,但是在暗里,也會多有照拂的。即便是我?guī)煾改抢锏穆纷卟煌ǎ瑢O姨也不會見死不救的,她跟我說過,厄勒德的大門隨時為我敞開,只要我努力,實力也夠,到時候她的厄勒德十二魔星之位,說不得也可由我來繼承呢!” 李晴:“李哥,你那孫姨到底是什么來頭?老聽你提起,又不肯講,還有這厄勒德到底什么意思?人家現(xiàn)在都跟你亡命天涯了,你還瞞著我,真是讓我……哼,快說,快說!” 青虛:“孫姨其實你也認(rèn)識,不過她的具體身份我就不跟你講了,這是原則。你關(guān)心的這個厄勒德,其實你應(yīng)該有聽過報道,這是個舶來名,翻譯的,有說叫做中國真理教,有說叫做全能教,也有人叫做邪靈教――不過這都不重要,我們單說這厄勒德的后臺,你聽說過三合會嗎?聽說過山口組嗎?聽說過寶島兄弟會嗎?聽說過金融沙皇羅斯柴爾德家族嗎?聽說過世界人口凈化論嗎?這些你可能都不知道,但是我想跟你說,厄勒德的后臺是這個星球上最強(qiáng)大的組織,沒有之一!而厄勒德則是世界人口凈化計劃泛中國區(qū)的執(zhí)行者,他們將有權(quán)成為以盎格魯——撒克遜人為主體的世界國中,少數(shù)民族的挑選者……” 青虛的情緒似乎變得有些狂熱,他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計劃的真正實行,是什么時候,但是如果加入了,我們將成為那五億幸運兒中的一個,精英中的精英,享受這藍(lán)天白云,幸福而富有的生活,以及那沒有受到重工業(yè)污染的清新空氣……” 青虛類似于傳道的語氣,讓李晴變得有些恐懼,這恐懼是對未來的不自信,也是擔(dān)憂。兩人聊了一會兒沒有營養(yǎng)的話語,然后又轉(zhuǎn)到了我們的身上來。李晴說道:“想不到后車廂這兩個家伙,居然是有目的接近我的,真該死,虧我還當(dāng)朋友一樣待他們!” 他說得咬牙切齒,然而青虛則似乎揉捏了一下,兩人調(diào)笑一番之后,青虛正色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這種人,交朋友要仔細(xì)仔細(xì)再仔細(xì)!后面這兩個人,一個是我們主要的競爭對手,茅山派高徒;我聽說過這個小子,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天才修道者,八年前震驚道門的黃山龍蟒飛升事件,他就有過參與。后來好像出了事,一身修為盡廢,而且還害死了他師妹、陶晉鴻的孫女――哦,陶晉鴻就是現(xiàn)任茅山宗掌教,傳說修為已至地仙――哼,狗屁地仙,在茅山后院養(yǎng)了八年傷,都沒有恢復(fù)過來!” 李晴聽得入神,問那個疤臉小子呢? 青虛愣了一下,說這個疤臉小子倒不知道來歷。好像有一股子蠻力,實力一般般,他有一個道行未成的小鬼,看著好像是巴蜀旁門鬼王宗的弟子,或者是湘西苗疆白蓮教的,小人物,不知道兩個人怎么掛上鉤的。不過他那個小鬼倒是挺有意思,跟一般煉尸融魂的鬼物不同,孫姨跟我說是個百年難見的鬼妖,而且好像自己有修行,不依托外物。只可惜當(dāng)時飛來一只肥碩如母雞的鳥兒,將它帶走,不然將其煉化成招魂幡的幡靈,又多了一樣傍身的法寶。 聽到這話,我一直緊繃的心,終于在這一刻松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喜悅。 朵朵沒事了,朵朵沒事了!幾天不見的虎皮貓大人居然在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把它的小媳婦兒給帶走了。 不知道怎么地,我突然就流下了熱淚來。 談話還在繼續(xù),李晴撒嬌地問:“李哥,你要怎么處理這兩個可惡的家伙?是將他們拋尸荒野,還是皮鞭、滴蠟、捆繩子?嗯……”他鼻音綿長,媚意十足,而青虛則哈哈大笑。 青虛說這個可以有,就這么把他們殺了,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難消我心頭之恨――要不是他們指示的那伙賊胡亂偷竊,說不定我們還在舒舒服服地享受著呢,哪里會像現(xiàn)在一樣?xùn)|躲西藏?他們兩人,都是上好的鼎爐,神魂強(qiáng)大,把他倆煉化之后的怨靈,是一等一的厲害,等我煉完丹,回來就把他們煉成五羅招魂幡! 李晴:“那材料不是還要等幾天嗎?” 青虛:“說起來就來氣;黑市那幫家伙都是些見風(fēng)使舵的狗東西,見風(fēng)聲不對了,就落井下石,紛紛加價。老子掃蕩了身家,才把材料湊齊。明天我便與青洞、青玄三人同行,進(jìn)山煉丹,你且在藏身之處,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們先去南方省,再到香島。孫姨幫我聯(lián)系了一個姓秦的教友,到時候我們在那里瀟灑快活,帶你去好好享受一把……” 李晴:“好啊,好啊,我好想見一見tvb的林峰啊。還有,你以前答應(yīng)帶我去悼念國榮哥哥的,總是失言――這回我們一定要去!” 青虛:“好的――嗯,不對,有情況……”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正在傾耳聽著的我重重地撞在了車廂上,頭頓時就起了一個大包。 我咬著牙強(qiáng)忍,不發(fā)出一聲呻吟來。然而過了幾秒鐘,車廂后蓋被打開,我的頭發(fā)被狠狠地拽了起來,兩只溫?zé)岬氖种竿A粼诹宋业拿}搏上。突然,我的臉被猛甩了一巴掌,頭重重地磕到了車子的邊框上,疼痛欲裂,接著衣領(lǐng)又被揪起,我的鼻子被一股帶著煙草味的男人氣息噴著。青虛惡狠狠地說:“被孫姨下了九尸神蟲丸,居然這么快就醒過來了,你小子確實不簡單啊……晴妹兒,把針管拿過來,給他打一針肌rou松弛劑!” 我還沒有做任何反抗,只感到脖子被輕輕一扎,眼前又是一黑,再次沉睡過去。 黑暗,漫長的黑暗就像無盡的夜,似乎永遠(yuǎn)也等不到黎明的到來。 我再次清醒,是被一瓢冰冷的水澆醒的。 十二月末的贛北,天氣冷得哈氣成霧,我的肌rou凍得忍不住抽搐。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被捆綁在一個鐵架子上面,而一張冷酷的臉正死死地盯著我,見我醒過來,他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一把鋒利的剪子,已然滑到了我的下身處。 是青玄,那個黑衣道人青玄,而讓我真正恐懼的事情是,他似乎想要將我的命根子,給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