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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軍中辦事的姚江,多半是聶世子的手段。 正說著,長寧王府的管事又來了。 這管事來的多了,輕車熟路,奉上自家王爺?shù)亩Y:王爺今日領(lǐng)了任命,整頓宮中禁軍,因而不得閑。不過,特意吩咐了小人,給縣主送來這點小玩意兒,解悶消閑。 珈若打開禮盒一瞧,原來是一套玉葉做的葉子牌。另外還真是些小玩意,握槊、雙陸等等,時興的棋盤棋子都有。皆是制作精美,頗費心思。此外,還有一套傀儡戲的木偶娃娃。 競秀噗呲一笑:長寧王可真有意思,不過,這些玩意兒,做的可真好看。 管事苦口婆心,道:雖然都是些不值錢的小東西,不過,也是我們王爺一片心,怕縣主煩心,特意遣我送來,供您戲耍開懷。 珈若抓了一把冰涼的玉石棋子,心頭又有那種甜滋滋的意味。 姚溪暗中謀劃,完全瞞著家里人,她母親江都公主竟然是半點也不知情。 等事情敗露,把人領(lǐng)回家,還在驚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會和你何長湄那廢物攪合在一起? 姚溪回過神來,本來就在氣惱,聽到這句話,將茶盞一把掀翻,盡數(shù)傾灑在了服侍婆母用茶的嫂子許氏身上。 茶水是guntang的,許氏驚呼一聲,捂著手腕,眼淚一下就包在了眼眶里。 姚溪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她流淚,猛地推了一把:你哭什么哭?天天一副喪氣苦瓜樣!滾啊! 她兄長姚江見了,朝媳婦招了招手:得了得了,快去找大夫瞧瞧吧,別哭了。真哭喪呢? 姚江也煩,問:你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時間,天天說要嫁聶世子,你嫁不成聶世子也不用這么將就,和何長湄那個矮冬瓜攪合??! 姚溪把自己的計劃,包括和聶藏戎一起被捉j(luò)ian,以及讓何長湄欺辱嚴(yán)珈若,原原本本說了:誰要嫁給那個矮冬瓜?母親,你是不是瘋了,居然認(rèn)了下來!你不能說,是何長湄早就有色心,欺辱于我嗎? 江都被女兒懟的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這么跟我說話?我要不是替你圓著,你再胡說八道,何長湄那小廢物當(dāng)場反咬你一口,還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大的事來呢! 姚溪想到自己原先跟何長湄說的,這才不說話了??蛇€是覺得她母親太過膽小,當(dāng)場就認(rèn)了。 總之,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那個廢物! 你敢死嗎?你連掉一根頭發(fā),都要哭哭啼啼半天!你敢怎么死?江都公主也被女兒這白眼狼的模樣,氣的來了真火。說完這句,母女兩面對面坐著生氣。 過了片刻,江都見女兒憔悴模樣,先服了軟:宮闈之內(nèi),你們鬧出這種事,太后大怒,皇后問責(zé),你父親偏又不在家,你哥哥一貫立不起來。我除了認(rèn)下來,保住你的命,又有什么法子? 姚溪想到太后,若不是太后出人又出力,她哪有這樣大的能耐,在宮中鬧出這么大的事?姚溪對太后又恨又怕,再想想她的確有把柄在何長湄手中,便不吭聲了。 你放心,阿娘不會委屈你。如今在勢頭上,你就算嫁過去,過兩年,再設(shè)法和離,便無人在意了。到那時,阿娘必定為你再挑一門好夫婿。 姚江平時拿不出一點主意,這時候開口了:就姑母,還有矮冬瓜那色坯樣,怎么可能和離? 江都公主和姚溪異口同聲:那就索性當(dāng)個寡婦,再二嫁也罷! 姚溪看似被她母親說服了,可江都還是暗中讓人看著姚溪。這日姚溪借口出去看衣料,一轉(zhuǎn)眼就跑到了巡防營,在營門口堵上了聶藏戎。 聶藏戎見她沒什么好臉色,只當(dāng)看不見。 姚溪本身著窄袖男裝,見他要進(jìn)營內(nèi),拆了頭發(fā)就追上來:聶表哥,求求你聽我說一句話,我只求你能聽我說完,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來糾纏你。 她一個女孩,在大營外吵吵鬧鬧,實在不像話。 聶藏戎冷面出來,帶她到拐角處,遮擋住來往的視線:說!說了快滾! 姚溪深吸口氣。 沒錯,這就是聶藏戎。 她曾對母親說過,他是最好的人。他一定厭惡極了自己,可盡管在此刻,也還能記著,為一個女孩子擋去惡意的注視。 聶表哥,你還記不記得,自小我就常跟在你身后 聶藏戎:不記得,我十五歲就參軍了,那時候你還跟你父親在任上呢。你哪來的時間跟在我身后? 姚溪被噎了一下,繼續(xù)情真意切的道:那你還記得嗎?含山公主和阿福回京那一年,我覺得,天都塌了。我一直以為,我是當(dāng)今陛下的親外甥女,可卻突然被告知,我母親不過是個父母不詳?shù)臈墜耄乙膊皇腔首?。我天天哭,也不愿意出門去,是你告訴我,身份不是最要緊的,讓我要做更好的人。你還記得嗎? 聶藏戎:不記得。但,我就不小心關(guān)懷你一句,就給自己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姚溪一下就哭了出來,哭的噎著氣,淚眼模糊中去抓聶藏戎的手,被他冷漠的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