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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翊蒹翻了個身,一只手枕在臉頰下,緩緩睜開了一雙杏眼,看著婢女問道,“長飛那邊有事嗎?” “冷醫(yī)生放心,西院那邊沒事?!辨九⑿χ粗漶摧?,蹲下身子替冷翊蒹拿過一旁的鞋襪,“我怕冷醫(yī)生著急,著人去問過了。西院那兒一切安好,長飛少爺剛用了晚飯,已經(jīng)回自個兒房間了?!?/br> “哦,那就好。”冷翊蒹微微點了點頭,趕緊彎腰從婢女手中拿過鞋襪,“小雯,我自己來就好了。” 婢女順從的將手中鞋襪交給了冷翊蒹,乖巧的站到了一旁去。 這幾日,婢女也慢慢的習慣了冷醫(yī)生的客氣,凡事都喜歡自己親力親為,不愿別人伺候,這樣的人可真是少見。 “冷醫(yī)生,你可餓了?”婢女看著冷翊蒹,柔聲問道,“要現(xiàn)在用晚飯嗎?” “墨老板回來了嗎?”冷翊蒹一邊低頭穿著鞋襪,一邊問道。 “墨老板先前兒就來電話了,說今兒個不回來用晚飯。” “怎么又不回來?”冷翊蒹已穿好了鞋襪,抬頭看著婢女問道。 “..............”婢女微垂著腦袋,小聲著回答,“墨老板別的什么也沒說,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問。” “你別誤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崩漶摧罂粗九?,趕緊解釋一句。 冷翊蒹放心不下長飛,便讓婢女將晚飯端來自己屋里,隨便吃了點,就立刻去了西院。 “冷醫(yī)生,您來了?!遍L飛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趕緊起身相迎,對著冷翊蒹打著招呼。 長飛已換了一身白色長衫,頭發(fā)也是剛洗過,整個人看上去同平日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那唇色不太好,有著些許的蒼白,不過如若不注意也是瞧不出來。 “長飛,你怎么樣?”冷翊蒹疾步走到長飛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關切著問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長飛愣了幾秒,看著冷翊蒹,微笑著說道,“多謝冷醫(yī)生關心,我沒什么的,一切都好?!?/br> 此刻,長飛從冷翊蒹的眼里看到了關心和溫情,內(nèi)心頓感一陣暖意。 “這樣,我先給你把把脈。”冷翊蒹說著,坐在了椅子上,將隨身帶來的筆記本和鋼筆放在了桌上。 “有勞冷醫(yī)生了?!遍L飛微微點頭,也跟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將袖口卷了起來。 把完脈后,冷翊蒹埋著頭,將脈象記錄在筆記本上。 “從脈象上看,你的身體并沒有什么異樣?!崩漶摧笥涗浲昝}象,抬頭看著長飛微笑著道。 說實話,越是看著長飛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冷翊蒹心里就越慌,卻面上故作鎮(zhèn)靜。 “謝謝冷醫(yī)生?!?/br> “長飛,你現(xiàn)在給我說說。你吸食完這白面后,有一些什么癥狀。” “一開始覺得特別嗆口,我想著大抵是和我平時不抽香煙有關?!?/br> “嗯,然后呢?” 冷翊蒹一邊埋頭做著筆記,一邊問著問題。 “接著就是頭暈、惡心干嘔,卻又什么都吐不出來。” “嗯,和我從書上看到的一樣?!崩漶摧簏c了點頭,習慣性的咬著筆蓋,看著長飛又問道,“接下來呢?” “然后就覺得渾身特別舒暢,感覺整個人像是踩在了云端上似的。”長飛回憶著,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情緒有些激動的盯著冷翊蒹,“接著便開始產(chǎn)生各種幻覺,當真不覺得是幻覺,特別的真實!” 冷翊蒹看著長飛的這個眼神,有些被嚇到了,愣了幾秒,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安慰著道,“沒事,幻覺而已?!?/br> 長飛瞬間又xiele氣,嘆口氣說道,“清醒后才知道是幻覺,一切都是假的?!?/br> 冷翊蒹埋頭,將長飛第一次吸食白面后的一系列癥狀詳細記錄了下來。 “冷醫(yī)生,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哦?什么問題?!崩漶摧笠宦牐痤^來,看著長飛說道,“你問就是。” “我什么時候會對這白面產(chǎn)生依賴?” “嚴格來說,要從每天吸食的次數(shù)和每次吸食的劑量上看。”冷翊蒹看著長飛,開始解釋著有關吸食白面的相關知識,“連續(xù)每天吸食一到兩次,最快第五天就會產(chǎn)生耐受性,兩周后就會產(chǎn)生依賴。當然,這個依賴性包括身體和心理上的依賴?!?/br> “如若每日吸食白面高達四次,連續(xù)三天便可成癮。” “那冷醫(yī)生是計劃著要長飛每日吸幾次?” “今天就這一次。”冷翊蒹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里拿出已準備好的白面,“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嚴格按照每日兩次的規(guī)律來?!?/br> “這是你明天的劑量,里面是兩份。”冷翊蒹說著將白面遞給了長飛,“早晚各一次,我明晚依舊這個時候來替你把脈?!?/br> “謝謝冷醫(yī)生。”長飛指尖微顫著接過白面,嘴角依舊掛著笑容。 這樣的笑容太過心酸,看得冷翊蒹瞬間紅了眼眶,趕緊別過頭去,悄悄擦了擦眼淚。 從西院回來,冷翊蒹先是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舒適的睡衣。然后來到書桌前,開始埋頭工作。 將剛才做的筆記再騰抄一遍,然后在一些重要的地方畫上一個圈。 一手翻閱著那本記錄著毒丨藥的古書,一邊做著比對。 不知不覺間,竟忙碌到了近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