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顧庭燁還是無法確定這個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因為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人影的臉模模糊糊，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就如同被屏蔽掉一樣，“你是誰？”顧庭燁再次問了一遍相同的話語，當然，他也不求對方一定能回答自己，可此時的氣氛非常怪異，怪異到他想說點什么。

    當然沒有人回答顧庭燁。

    雖然對方?jīng)]有回答，可人影開始走向顧庭燁。

    一步一步，行走在水里，居然如同平地，隨著人影的走動，水珠也從對方的身上一顆一顆滑落，瞬間只留溫暖的軀體。

    面對靠近自己的人影，顧庭燁并沒有后退。

    “你問我是誰？”就在顧庭燁以為永遠都不會有回應(yīng)時，靠近他的人影終于開口了，隨著人影的開口，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送入了他的鼻子端。

    香味特別的好聞，從來沒有聞過，“對，你是誰？”顧庭燁提高警惕。

    雖然這就是一個夢境，可該有的謹慎他一點都沒有減少半分，主要是夢太古怪了，他怎么會夢到一個不知道是男還是女的人，這個人他看不到臉，就連開口，他也聽不出對方真正的性別。

    “呵，你猜我是誰？”

    “嘟嘟？”聞著不是記憶中的異香，顧庭燁大膽做出了猜測，他能這樣猜測也是有原因的，他今天剛在嘟嘟的身上聞到香味，結(jié)果夢中就出現(xiàn)一個身懷異香的人，他有理由懷疑自己夢見的是嘟嘟，至于為什么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也許他潛意識里不想證明這是嘟嘟。

    畢竟夢是他自己的夢。

    在夢中，他就是造夢者，是夢境的主人。

    “嘟嘟是誰？”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讓顧庭燁突然就產(chǎn)生了一股心悸，他迅速后退幾步，與人影保持距離的同時也屏住了呼吸。

    失算了，香是不同的香，可作用卻是相同的作用。

    由于是夢境，異香的效果比外界強烈多了，幾乎是顧庭燁后退的同時，他的身體就起了不該有的某些反應(yīng)。

    看著身上的浴巾，顧庭燁是面無表情的。

    “呀...好好看～”隨著一聲輕笑，非常好聽的聲音鉆入了顧庭燁的耳中，同時人影也如影隨形般貼近了顧庭燁，速度非常的快，快到顧庭燁逃無可逃，眨眼的功夫，他的四肢就被人影死死地鎖死了，緊貼的肌膚讓顧庭燁一陣陣心悸，頓時，他全身顫抖起來。

    “下去！”

    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可他隱隱約約有種感覺這就是嘟嘟，是被他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嘟嘟。

    面對嘟嘟，顧庭燁做不到禽獸。

    原本，他還想試探一下自己是不是同，可試不試探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因為那具緊貼自己的身軀已經(jīng)為他證明了某種東西。

    對方的身體柔軟，有彈力，如同真實中的人。

    “嘟嘟，是你嗎？”只要一想到人影的真面目有可能是嘟嘟，顧庭燁的負罪感就特別的強烈，那畢竟是他養(yǎng)了大半年的小崽子，雖然小崽子真實的身份是成年惡魔，可他最先接觸到的嘟嘟是一副小崽子的模樣，他怎能對小崽子產(chǎn)生齷/齪的心思，這不對。

    可夢境并不以他的意志為轉(zhuǎn)移。

    在異香的加持下，顧庭燁身體的自然反應(yīng)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由于是夢中，他的警惕心反而沒有現(xiàn)實中強，正因為不夠強，才讓他在迷糊中上了當，迷糊間，他抱緊了夢中的人。

    此時的顧庭燁不僅全身顫抖，肌膚也泛起了紅，“嘟嘟，是你嗎？你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為什么？”無法理解的人忍不住紅著眼睛大吼起來。

    “為什么？”

    一雙白皙修長的大手捧住顧庭燁的臉，面對滿臉冷汗的顧庭燁，人影再次歡快地輕笑了一聲，“我就是你制造出來的，你問我為什么？你說是為什么！”隨著這道聲音的結(jié)束，顧庭燁的身形頓住了。

    我就是你制造出來的！

    幾秒鐘后，他微微低頭，盯視著看不清面容的人，到這一刻，顧庭燁的理智全斷了。

    他伸手捧住人影的臉，親了下去，隨著距離的接近，他首先看到的是一雙燦若星辰的大眼，然后對方的五官迅速清晰，“嘟嘟！”

    “嘟嘟。”

    現(xiàn)實中，顧庭燁突然從夢中驚醒，驚醒的人摸了摸身旁的小嘟嘟，面無表情地爬起來往衛(wèi)生間而去，埋頭在冷水里浸泡了好一會，顧庭燁才抬起頭顱。

    那是一張陰沉得可以滴水的臉。

    第65章

    盯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三秒鐘后，顧庭燁直接一拳砸了過去。

    隨著嘩啦一聲響，完整無比的鏡子被直接砸出了無數(shù)裂痕, 每一塊破碎的鏡子里都有一個顧庭燁, 而每一個顧庭燁也都陰沉著一張臉。

    痛苦地閉上眼睛, 顧庭燁遮掩了眼里所有的情緒。

    一分鐘后，嘩啦啦的水流在衛(wèi)生間里響起, 殷紅的血水混合著水流被沖進了下水道, 眨眼的功夫, 洗漱臺上再也不留痕跡，獨留一張蛛網(wǎng)一樣的鏡子。

    “家主，你手怎么了？”

    大早上，管家一進客廳就看到顧庭燁開著醫(yī)療箱在包扎, 等看到那血rou模糊的手背時，老人簡直就是大驚，“家主, 我去叫小風來?！弊鳛轭櫦掖笳墓芗?，李管家只震驚了一秒就迅速冷靜下來。

    已經(jīng)用酒精清洗后，正準備包扎的顧庭燁, “沒事，李叔，一點小傷, 不用叫張世風了，他應(yīng)該還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