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知道我為何罰他？”玄燁被問得一怔，隨后又問起明夷。

    明夷再次福身道：“皇上未出之前，我便詢問皇上為何而罰胤禛?！?/br>
    問題明夷早就問了，倒是玄燁一直沒有說到重點(diǎn)，或者說有意誤導(dǎo)明夷，正是因?yàn)槿绱耍饕囊粋€個的反駁，現(xiàn)在玄燁愿意告訴明夷究竟為什么懲罰胤禛，明夷很樂意聽聽。

    “知錯而不改是他犯下最大的錯?！毙羁粗饕囊徊讲豢贤俗尩纳裆闹舨唤o明夷一個滿意的答案，明夷斷然不會就此放棄。

    “皇上所謂四阿哥知錯不改，敢問皇上，四阿哥該知何錯？”明夷才不會隨便讓玄燁忽悠，“惡言相向之人，皇上覺得只要他認(rèn)錯了，就不該再受到懲罰？倒是四阿哥因此動怒，甚至不認(rèn)為同兄弟出手是錯，卻是犯下彌天大錯？”

    玄燁的心思，明夷并不難猜，一條條把玄燁不曾明言的心思全都道破。

    “難道不是嗎？”玄燁有些悶聲的詢問明夷，明夷卻是冷笑道：“原來所謂的對錯，不過是看是不是遂皇上的意?！?/br>
    此話落下玄燁一僵，絕想不到明夷有此總結(jié)。

    “惡言相向者無過，不忍惡言者卻是錯，皇上的心中竟是如此衡量對錯的？這是想讓天下人效仿之，但凡做錯，認(rèn)錯之后，便不需要付出代價，皇上仁厚，要的就是認(rèn)錯的態(tài)度好？”明夷出言相諷，玄燁……

    “皇上是否想過律法存在的意義？如果靠仁厚就能治理國家，古往今來為何要立法？上行下效，皇上一位只憑喜好定對錯，就沒想過，天下人都會向皇上學(xué)習(xí)，倘若有一日律法形同虛設(shè)，彼時皇上又會如何？”明夷這上綱上線的，玄燁真不能說不對。

    但是讓玄燁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臉往哪兒擱啊？

    “皇上該做決定，究竟是臉面

    重要還是這天下的公正重要？”根本不用玄燁說話，只看玄燁的神色，明夷就知道玄燁在想什么。

    “這天下是大清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若是皇上不在意。明知有錯而不改之，自取滅亡，不過如此?！泵饕挠X得不夠，不斷的往玄燁的心上扎刀，玄燁有什么辦法？幽幽的望著明夷，“這些話就不能私下說嗎？”

    “善納諫言，知錯而能改，難道皇上不想要這樣的英名？”明夷言外之意，無非指出，眼下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玄燁鋪路，一個善于納諫而且知錯能改的皇帝，傳揚(yáng)出去，多少臣子為之振奮。往后玄燁能夠聽到多少利于大清，利于他的好話。

    說到這里明夷看向身后的胤禛道：“你既有無錯，就該據(jù)理力爭，既不善辯，更不懂得認(rèn)錯，該你跪著?！?/br>
    ……玄燁，又是一把刀直戳心口?。?/br>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v惹阿瑪動怒，孩兒既無錯，絕不能認(rèn)錯?！必范G跪了許久，額頭盡是汗珠，縱然如此也不服一句軟話。

    明夷讓他成為一個正直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胤禛也想成為一個正直的人，不會因?yàn)榕匀酥仓p易改變自己，縱然這個人是他的阿瑪，是大清的皇帝，也該如此。

    玄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惡意，胤禛神色堅(jiān)定，執(zhí)著于對錯的樣子，和明夷如出一轍，當(dāng)年他就不該把胤禛交給明夷教導(dǎo)。

    “以下犯上是不是錯？”玄燁如此問來，胤禛一頓，身為兒子冒犯父親，還真算錯。

    “你不該認(rèn)錯？”玄燁再接再厲的問，這個錯確實(shí)算是，胤禛沉吟了半響朝玄燁叩首道：“兒臣冒犯阿瑪，同阿瑪賠罪?！?/br>
    總算有個臺階下玄燁，揮手道：“起來吧?！?/br>
    被胤禛打發(fā)的王庸馬上沖過去扶起胤禛，胤禛恭敬的道一聲謝，“謝阿瑪?！?/br>
    這才由著王庸將他扶起來，跪得久了，膝蓋有些吃疼站起來有些吃力，明夷的視線落在玄燁的身上，玄燁自然察覺，“三阿哥惡言相向，著其在阿哥所跪兩個時辰?！?/br>
    林興得令馬上往阿哥所去，明夷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玄燁的身上，玄燁額頭冒出一滴冷汗，“朕不辨是非，輕易行罰，是朕之過也。”

    認(rèn)錯的態(tài)度算是不錯，明夷稱贊一句，“皇上明辨是非，心存公正，實(shí)天下之福也?！?/br>
    好話不要錢的丟出去，玄燁莫可奈何的揮揮手，“還有其他事？”

    “內(nèi)務(wù)府該清洗的人已經(jīng)清洗完畢?！眱?nèi)務(wù)府的事情想必林興已經(jīng)稟報過玄燁，明夷補(bǔ)一句，順便提道：“皇上果真不考慮將內(nèi)務(wù)府重組?！?/br>
    今天看到內(nèi)務(wù)府的人員名單，簡直比戶部的人都要多，不能否認(rèn)這些幾乎都是皇家的資產(chǎn)，但是皇家的私產(chǎn)竟然比管理大清那么多人口的戶部都要多，不過分嗎？

    “整頓依然不夠？”說到正事上，玄燁更會聽明夷的意見，畢竟內(nèi)務(wù)府的問題確實(shí)是大清的一大問題，如果不解決好，后續(xù)或許會有更多的麻煩。

    “內(nèi)務(wù)府掌管皇家私產(chǎn)，卻比掌管大清的戶部供職人員還要多，皇上果真覺得沒問題？”明夷將情況指出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內(nèi)務(wù)府這些人仗著皇帝沒機(jī)會出宮，不知物價，賺取其中的差價，不知養(yǎng)肥了多少人家。

    這點(diǎn)事來說，因?yàn)橘嵉挠质腔实鄣乃椒垮X，皇帝也不好讓天下人知道他的私產(chǎn)比國庫收入都高吧，很多時候也是打碎牙往肚里咽。

    “按你之前說的改放滿十八歲宮女出宮還不夠？”明夷的話，玄燁不能不當(dāng)回事，收攏人心用的手段的確不錯，可現(xiàn)在明夷的意思不再僅僅是單純的收攏人心，更為了整頓內(nèi)務(wù)府。

    “之前給皇上看過的內(nèi)務(wù)府支出，皇上不記得其中供養(yǎng)人員的支出有多少？”有人就得發(fā)月例，不管究竟到最后這些月例發(fā)到他們每個人手里的到底有多少，這項(xiàng)支出同樣是大頭。

    “明明可以一個人做好的事，非要分成三個人或者更多的人去做，既沒有效率也是白養(yǎng)閑人。這些人難道不是蛀蟲？”內(nèi)務(wù)府幾乎都是八旗的人，正是因?yàn)槿绱?，這些人也是皇帝的奴才，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奴才養(yǎng)主子，現(xiàn)在的情況反倒變成了主子養(yǎng)奴才。

    玄燁細(xì)細(xì)品著，明夷話里的意思，越品越覺得不對勁。

    “這些事等我見完商戶之后，再同皇上說吧?！泵饕暮腿思疑虘艏s好，要不是因?yàn)樨范G的事絕不會往乾清宮來，現(xiàn)在既然處理好也得回去見人。

    “告退?！泵饕牟坏刃钫f話，朝玄燁福身退了下去，走到胤禛身邊的時候，看了一眼胤禛的膝蓋，“回去之后傳太醫(yī)為你查傷，莫以為年輕就不拿身體當(dāng)回事，這雙腿若是出了問題，往后你想走路都難。所以好好照顧自己?！?/br>
    宮里的人勾心斗角不要太多，會不會趁機(jī)對胤禛的這雙腿下手未必，明夷提醒胤禛也是讓胤禛心里有數(shù)。

    “額娘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必范G聽出明夷的言外之意，當(dāng)然不敢拿自己的雙腿鬧著玩。

    “扶四阿哥進(jìn)去，上完藥之后再回去。”玄燁眼看明夷沒有要多管胤禛傷的意思，直接下令。

    這下明夷更不會理會了，抬腳往內(nèi)務(wù)府去，胤禛此時板著一張臉同玄燁作一揖道：“謝阿瑪?！?/br>
    “往后注意不可情緒外漏。你的年紀(jì)不小了，所謂的喜怒哀樂都應(yīng)該藏起來，不要輕易被人洞察?！泵饕闹肛?zé)玄燁沒有先和胤禛說明，直接怪罪胤禛情緒外漏，更因此怪責(zé)胤禛?，F(xiàn)在玄燁說明，往后如果胤禛再犯，玄燁責(zé)備起來，明夷也無話可說了。

    “兒臣記下?！必范G恭敬的應(yīng)聲同時也在思量往后，究竟如何管理他的喜怒哀樂？

    小時候胤禛總聽到蘇茉兒同他說，不必急于長大，長大了不是什么好事，那時候他不能體會，可是現(xiàn)在胤禛終于明白了，原來隨著長大，連喜怒哀樂都要藏起來，見到喜歡的東西笑，看到喜歡的東西多吃，都會成為旁人所不能容忍的過錯。

    “進(jìn)去上藥?！毙畲叽儇范G，胤禛應(yīng)一聲是，玄燁已經(jīng)重新走入殿內(nèi)，被他晾著的臣子，這個時候也都知道皇帝陛下都做什么了。

    而胤禛回頭看著明夷離去的方向，有些人在不斷的改變，卻也有人一直沒有變過。

    教他喜歡就笑，難過就哭的人，至少在這個時候毫無保留的站在他這一邊，有人欺負(fù)他的時候，縱然他不能還手。她也會反擊。

    胤禛在乾清宮門外跪了半個時辰，三阿哥胤祉被罰在阿哥所跪了兩個時辰，胤禛回到阿哥所的時候還看到胤祉跪著，抬眼看到胤禛時，眼中迸發(fā)著怨恨。

    本來不想理會胤祉的胤禛注意到他的眼神時走了過去，“三哥依然覺得自己沒錯？”

    “四弟有一個好額娘?！必缝黻庩柟謿獾拈_口，胤禛點(diǎn)點(diǎn)頭，“的確。所以三哥出言不遜的時候，最好想清楚后果?！?/br>
    “放心?！北回范G警告，胤祉眼中的恨意更深，深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胤禛明白，有些仇怨早就已經(jīng)烙在他們的心里，雖然胤禛并沒有意識到這些仇這些怨究竟為何而起。

    可是他們以為胤禛是好對付的，胤禛總會向他們證明，他不僅有一個好母親，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人，任何人都休想為難他。

    胤禛回到院里，吩咐王庸道：“將狗埋了。找個安靜的地方?！?/br>
    那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狗，是隨明夷在外游歷的時候碰到了的狗，那么多年一直陪著他，如今老死了，胤禛卻連為它哭一哭都不行，這就是身為皇子的悲哀嗎？

    王庸立刻應(yīng)下去辦。胤秅陷入沉思。

    本以為明夷不會來看他胤禛，但夜幕降臨時，明夷出現(xiàn)在胤禛的院里，彼時胤祉還在外面跪著，兩個時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榮妃為此也去乾清宮求過情，玄燁連見都不見她，僅僅讓林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榮妃，聽完事情經(jīng)過的榮妃面紅耳赤，更明白一切的過錯都是胤祉，胤禛都被罰跪半個時辰，胤祉又怎么可能幸免于難？

    灰溜溜地回到阿哥所，抹著眼淚看著胤祉，最終被胤祉催促回宮去，既然榮妃沒辦法為胤祉開脫，胤祉受罰兩個時辰，絕不可能改變。

    阿哥所人來人往，雖然都是自家兄弟，可是跪在這里受罰兩個時辰的胤祉絕對是第一個。

    明面上就算不曾笑話胤祉，背地里也是指指點(diǎn)點(diǎn)，一直握緊拳頭，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無力和無用。

    明夷來到阿哥所的時候天都黑透了，四處都點(diǎn)了燈，胤祉額頭直冒冷汗，膝蓋也痛得他不斷用手敲打，卻不敢起身。

    “沒想到三阿哥如此性急，四阿哥同你究竟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對他？”明夷一向有話直說，胤祉的所作所為，明夷一直想找個機(jī)會問清楚。

    人都來到阿哥所了，沒道理不問上一問。

    “明夷格格所言，我不知何意?！必范G最大的靠山就是明夷，明夷如今是玄燁心尖上的人，所有人都知道。胤祉絕對不可能在明夷的面前透露出半點(diǎn)真實(shí)的心思，能給明夷的答案僅此而已。

    意料之中，明夷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跪著。這一次讓你跪兩個時辰，下一次或者會廢了你的雙腿?！?/br>
    目光落在胤祉的雙腿上，明夷冷冷的笑著，胤祉卻振奮地道：“明夷格格在威脅我？”

    “不錯。下一次你再敢輕易出手陷害四阿哥，我會親自廢了你的雙腿。這句話不僅當(dāng)著你的面我敢說，就是在你阿瑪?shù)拿媲?，我也照樣敢坦坦蕩蕩的告訴他。所以想去告狀，只管去?！泵饕牟⒉幌矚g暗中出手，比起背地里使手段，明夷更樂意光明正大的要一個人付出代價，哪怕因此明夷會為之付出代價，明夷也愿意。

    胤祉以為抓到明夷的把柄，沒想到明夷敢說出口的話，壓根不怕他往任何人的面前說，包括玄燁。

    “好好的跪著。如果你期待下一次我如何打著你的腿，你可以繼續(xù)挑釁四阿哥?！泵饕拿鎺θ?，卻讓胤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意，之前胤祉的確有這個準(zhǔn)備，沒道理從胤禛那里吃了虧不還回去。

    可是現(xiàn)在看著明夷肆無忌憚，完全不需要顧及任何人的態(tài)度。胤祉自問他敢和明夷正面對上嗎？

    明明今天受罰的人應(yīng)該是胤禛，但是隨著明夷出面反倒變成了他，而且玄燁對胤禛的懲罰更是加倍的罰到他的身上，從這一點(diǎn)不難看出明夷對玄燁有極大的影響力。

    想起榮妃再三叮囑他說過的話，明夷果真是宮中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得罪的對象嗎？

    明夷沒有再理會胤祉，人已經(jīng)走向胤禛所在的院子，在乾清宮里，太醫(yī)們已經(jīng)為胤禛上過藥，眼下胤禛坐在椅子上，袖管挽起露出泛黑的膝蓋，明夷走進(jìn)去的時候，伺候在胤禛院里的人進(jìn)去稟告了一聲，胤禛顯得有些緊張，隨后又恢復(fù)了平靜。

    “孩兒有傷在身，沒能恭迎額娘，還請額娘勿怪?！必范G坐在椅子上沒辦法對明夷行禮，因此同明夷告罪。

    “同我之間不講這些虛禮。傷口如何？”明夷從來不在乎這些所謂的虛禮，坐到胤禛的身邊，低頭看了胤禛的傷口，胤禛搖搖頭道：“已經(jīng)沒有大礙，太醫(yī)說傷的不重，好好休養(yǎng)兩天即可痊愈。三哥那里怕是沒有那么好。”

    視線往外看去，胤秅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這是自然，跪兩個時辰，最少得休養(yǎng)半個月?！泵饕牟⒉槐苤M說出那份幸災(zāi)樂禍，胤禛微微一頓，隨后又一笑。

    “今天的事，我來也是想給你上一課?！泵饕牟⒉粌H僅單純來看胤禛，有些事發(fā)生了，一味的盯著發(fā)生的事沒有意義，總結(jié)教訓(xùn)必須要的。

    胤秅一聽立刻正襟危坐，“額娘請說?！?/br>
    這一天下來，胤禛何嘗不是在總結(jié)一天發(fā)生的事。所有的喜怒哀樂表現(xiàn)出來，為什么年幼時可愛，長大了卻成了罪過？

    究竟是長大成為過錯，還是因?yàn)殡S著人的長大，這個世界對于長大的人所缺少的包容越來越少？

    有些問題，胤禛根本沒辦法問起任何人，現(xiàn)在明夷來了，胤禛求之不得。

    明夷在胤禛的院里呆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是五谷提醒明夷宮門快要落鎖了，若不抓緊時間回去，一會兒連乾清宮的門都進(jìn)不去了。

    聽到這話的明夷眼神一掃過五谷，五谷輕輕咳嗽起來，說錯話了，說錯話了?！耙估镄凶邊s是不便，格格不累，四阿哥也累了?！?/br>
    “我不累。”胤禛聽得聚精會神，巴不得明夷能再說，完全沒有覺得累的意思。

    “時候不早了，不累你也該睡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最忌熬夜?！泵饕目戳丝赐饷娴奶焐蟮种朗裁磿r辰便站了起來。

    胤禛想站起來相送，明夷將他按下，“好好休養(yǎng)，暫時不用去南書房?！?/br>
    “其實(shí)孩兒已經(jīng)可以當(dāng)差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必范G將意思說明，明夷想了想地道：“在你阿瑪沒交代你當(dāng)差之前，不如先接手幾個莊子鋪?zhàn)釉囋嚕窟@些年你都是小打小鬧，也該是時候?qū)Ｐ母闶聵I(yè)。眼下還年輕，輸也輸?shù)闷?，若是將來成家立業(yè)，縱然你一個人餓著，總不能讓你的妻兒陪你餓著。”

    對呀，不僅玄燁這里有事可以讓胤禛做，明夷手里也有可以讓胤禛接手的事。

    “如何？”明夷有這個意圖也在征詢胤禛的意見，如果胤禛想接手，想嘗試，明夷會放手讓他去做。

    “有勞額娘安排?！必范G沒有意見，有事情可做，意味著能學(xué)到的東西更多。

    “過幾日我?guī)愠鰧m?！泵饕拇蚨ㄖ饕猓匀焕讌栵L(fēng)行。

    胤秅點(diǎn)點(diǎn)頭，“送額娘?！?/br>
    明夷起身離開，這個時候胤祉已經(jīng)跪完回去休息，出了阿哥所不遠(yuǎn)，便看到一身明黃的人走過來，身邊只跟著一個林興，沒帶任何人。

    可是這樣的服飾一出來，誰能不知道他是誰。

    “皇上。”明夷客客氣氣的見禮，玄燁顯得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問道：“胤禛的傷怎么樣？”

    “一點(diǎn)輕傷，太醫(yī)說不礙事，皇上不知？”有人沒話找話說，明夷并不樂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