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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渣的病嬌登基了(重生)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天子身邊炙手可熱的近臣,和親公主都想巴結(jié)的對象,聶青雪悄悄把他打量著,點(diǎn)額禮未能細(xì)觀,只覺近看這人,更是俊美非凡,而且他年紀(jì)輕輕便坐到了三公之一的位置,若能得他青睞,必定是飛黃騰達(dá)、榮華富貴不愁了。

    她作如此想,旁人亦然。

    于是,立刻又有三兩美人圍上前來,向王司徒問候。

    方才她們見王司徒與女子交談,而她未戴花冠,難以辨其身份,不敢貿(mào)然上前。

    現(xiàn)在既然有人開先例,自不必矜持了。

    她們把他圍著說話,嘰嘰喳喳。云意姿別開臉去,見日頭好了起來,心想不如去曬會兒太陽。

    等王煬之抽出空,往后一看,方才還在那坐著的青衣女子,已經(jīng)沒影兒了。

    “您在看什么呀?”聶青雪身體貼近,若有若無挨蹭著他。

    王煬之眉心微蹙,往旁邊微微一挪,態(tài)度逐漸散漫起來。

    ***

    云意姿往寬闊處去了,流水潺潺,渭水橋邊分外安靜。

    卻聽 舊十胱   (jsg) 見什么聲響,一顆石子兒拋物線般落進(jìn)水中,泛起漣漪。她往前再走一步,眉頭一挑,不期然見到了熟人。

    許是今兒天暖,他沒裹著那身狐裘,倒不像那小頭的狒狒,單薄很多。

    像只瘦下來的狒狒。

    為這亂七八糟的比喻暗笑,云意姿心情很好地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公子?!?/br>
    肖玨抬頭,見是她,愣了。

    她又行禮,道:“見過公子?!?/br>
    肖玨臉色古怪,手里的動作都停了。

    自古京畿里的眼界高,看京畿外的就跟看鄉(xiāng)下來的一個(gè)道理。

    他沒有錢財(cái)打點(diǎn),也根本不考慮這些,于是宮里誰都知道從燮國來的年幼庶子乃是個(gè)窮酸貨,說不定一輩子就賴在洛邑了,全靠天子的接濟(jì)養(yǎng)著。

    沒誰拿他當(dāng)主子。

    水榭里一干鴆衛(wèi)倒是忠心,不過誰知道里頭有沒有他那好哥哥派來監(jiān)視他的人呢。

    河安伯的女兒倒是對他“另眼相看”,常送一些珍寶玉器過來,還會找他“談心”。

    不過也就是拿他當(dāng)個(gè)新鮮玩意兒,那宗姬好色的名聲在洛邑都傳遍了,他又不是傻子。

    大半夜闖進(jìn)男子居所的事兒都干得出來,他當(dāng)時(shí)冷著臉指使胥宰把人蒙頭打了一頓,連同她那一包袱的玩意兒,都一齊丟了出去。

    既然這位宗姬不要臉面,他又何必給她兜著。

    一見面,這么清清脆脆、正兒八經(jīng)叫他“公子”還行禮的,就眼前這一個(gè)。

    他沒表態(tài),于是她自己站直了:

    “前頭在舉行除祟呢,公子怎么不過去?”自來熟般親切地問候,好似他們不是才第二次見,而是見過百八十次了。

    云意姿心里想,成天一副時(shí)刻要受風(fēng)邪的樣兒,是該好好除除的。

    肖玨抬著眼皮,打量她。他總是感到奇怪,怎么這人就喜歡往他跟前湊?他是多長了一個(gè)腦袋呢,還是穿得比旁人清涼?

    還有他不是說讓守著,別靠近這一片嗎。該死的東西,又擅離職守,回去就把人砍了。

    肖玨淡淡地想,決定把云意姿無視,握刀繼續(xù)削自己的東西。云意姿被無視了也不在意,看他削的似乎是個(gè)木頭像,神態(tài)還很專注。

    正削到五官,這是個(gè)細(xì)致活兒,他動作小心翼翼的,下刀卻是穩(wěn)而利落。

    手心的痕跡已經(jīng)淡了。

    看了一會兒,她繞過肖玨,在他頭頂折了根柳枝。想了想又把柳枝扔掉,蹲下身,往渭水里撈了一捧清清涼涼的河水。

    肖玨根本沒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于是云意姿很輕易便得逞了。

    如果說方才王煬之的點(diǎn)額,是和風(fēng)細(xì)雨,那她這就是狂風(fēng)驟雨了。

    肖玨被“天降甘霖”整懵了,僵硬著,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yīng),就聽見一道中氣十足,咬字清晰的女聲。

    “洗濯祓除,去盡宿垢。”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br>
    女子瞇笑著眼轉(zhuǎn)到他跟前,不像臨時(shí)起意的惡作劇,反而無比地真摯、熱忱。

    一雙桃花眼亮亮的,低聲祝禱,“愿公子 舊十胱   (jsg) 平安、快樂、無病、無災(zāi)。”

    “愿公子一生坦途,前程似錦!”

    肖玨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臉色慘白,就像被雷劈到腦袋上,劈傻了。

    “啊?!本拖裢蝗话l(fā)現(xiàn)事情被她搞砸,云意姿露出非常愧疚的臉色,想伸手又不敢,著急地捂住了唇。

    “公子您沒事吧?!?/br>
    肖玨還處于錯(cuò)愕中,兩綹劉海貼在腦門心,美人尖愈發(fā)烏黑,嘴唇半張。

    他愣愣地看著云意姿,“你”了一聲,再沒動靜了。

    云意姿注意到,他的嘴皮子都在抖。

    水珠從鼻尖滴下,嘴唇紅得跟上了層秞似的。

    大概是眼睛也進(jìn)了水的原因,眨了眨,變得霧蒙蒙的,一下不像兩點(diǎn)寒星了,倒似那水洗過的葡萄,黑亮誘人。

    云意姿捂住了唇,看似驚訝,底下全是笑意。

    她故意的。

    不趁他羽翼未豐可勁兒地欺負(fù),難道等人長大嗎?

    當(dāng)然她這也不算欺負(fù)嘛,畢竟她還給他念祝福來著,尋常人沒這待遇。

    風(fēng)吹過,他打了個(gè)噴嚏,捂住了鼻子。

    可女子就像沒點(diǎn)眼力見似的,竟然笑瞇瞇地看著他。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8.  步生蓮(6)   別靠我那么近!……

    “公子可解悶了?”

    肖玨都想冷笑一聲,他看起來像是悶得慌?要不是胥宰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兩次加起來,他非得讓她嘗嘗透心涼的滋味。

    不過就這么一劍太便宜她了,十四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么作弄自己!

    陰森森地看著云意姿,肖玨已經(jīng)在心里想象出她的一百種死法。

    云意姿察言觀色,自然知道他心里是何等地咬牙切齒,仗著有后招在手,當(dāng)然不懼。

    果不其然,眼看肖玨像一個(gè)河豚一樣到了要炸的邊緣,旁邊突然傳來一陣sao亂聲,夾雜著女子夸張的笑聲。

    云意姿便看著肖玨的臉色猛地變了,手一握,把木頭像攥得死緊,手背幾乎繃起了青筋。

    哪怕后面的公子玨再威風(fēng),現(xiàn)在他確實(shí)只是個(gè)失了勢的質(zhì)子而已。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在別人的地盤也只能忍氣吞聲。

    來的,確實(shí)是越嘉夢和她的jiejie。

    她們想必齊齊沐浴焚香過,大老遠(yuǎn)便飄來香氣。身后還跟著一串奴仆,離得稍遠(yuǎn)。

    方才,云意姿便是遠(yuǎn)遠(yuǎn)看見倆人往這個(gè)方向走過來,這才選擇捷足先登,給肖玨一個(gè)“驚喜”。

    “司徒大人近來cao持百國宴的事宜,想必很是乏累吧?”這聲音陌生,卻動聽之極,尾音又軟又媚,像一個(gè)小勾子般勾得人心癢癢。

    “勞宗姬掛念,”沒想到王煬之也在,不卑不亢地謝過,“乏累倒說不上,國祚初定,我身為天子輔臣,自然要為王上盡心盡力的?!?/br>
    越嘉夢哼道,“百國宴,百國宴,每年不都是那套,有什么趣味,jiejie,我可是聽說了,父親前幾日進(jìn)宮便同王上商量起你的婚事,你的夫婿,正是要從這次赴宴的青年才俊中選出呢?!?/br>
    “怎會如此?”越嘉憐驚訝 舊十胱   (jsg) 不已,“父親從未同我說起過呀?!?/br>
    “婚姻之事,自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越嘉夢淡淡道,“哪里能由我們做主?!?/br>
    “這么說來,就在這幾天了。竟不知要嫁給誰,又要嫁到多遠(yuǎn)的地方去,”越嘉憐說著說著開始哽咽,只顧念外人外場,“妾身失態(tài)……讓大人見笑了?!?/br>
    王煬之委婉道:“宗姬娘娘才貌出眾,王上與國公自會為娘娘覓得良配?!?/br>
    “是么,”越嘉憐話鋒一轉(zhuǎn),惆悵起來,“若那人有大人十之一二的風(fēng)姿,倒也值得?!?/br>
    越嘉夢適時(shí)打趣道:“我看這世上,就找不出第二個(gè)能與司徒大人媲美的男子!”

    她一撫掌,嬌笑道,“煬之哥哥,不如你娶了我jiejie吧?”

    “這樣,我jiejie就不用嫁到異國他鄉(xiāng),你也做了我們越家的女婿,豈不大美?”

    得意洋洋,好似自己出了個(gè)多么高明的主意。越嘉憐含羞帶怯地打了她一下。

    王煬之是震驚的,半天都沒接上一句話。

    云意姿能理解他的心境,定是被這倆姐妹嚇得不輕。

    這對姐妹花,在百國之中可是太有名了,成名比自己早了十年不止,算得上是她的前輩。

    jiejie放.蕩好色,meimei驕縱毒辣,生父位高權(quán)重,又背靠虞夫人這座大山,可謂是橫行無阻、氣焰囂張。

    聽說那位不茍言笑的太尉,都是jiejie的裙下之臣。若無后來那場宮變,不知還要禍害多少良家好男。

    越嘉夢一早聽聞王煬之在此處主持點(diǎn)額禮,便同jiejie來瞧一瞧大司徒的風(fēng)采罷了,否則這種低賤之人聚集的地方,她們才不會踏入呢。

    而越嘉憐,則二話不說借著同游的邀請,與王煬之愈走愈僻靜,借機(jī)談心,這才讓樹后的云意姿和肖玨聽了墻角。

    越嘉憐說著說著,說起前幾天的事:“不過是路過,思及虞夫人近日夢魘,想來借一支安神香用用,那公子玨卻……?!?/br>
    她羞于啟齒,“對我動手動腳。我呵斥于他,他卻惱羞成怒,竟指使人將我趕了出去,還污蔑于我,說我……勾引于他。”

    王煬之見她們主動轉(zhuǎn)移話題,松了口氣,又皺眉:

    “竟有此事?”他對后宮事知之甚少。

    越嘉夢幫腔道:“那肖玨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也不看看他那病怏怏的樣兒,還是個(gè)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我jiejie一個(gè)姑娘家,難道能對他做什么不成?”

    越嘉憐嘆了口氣:“那衛(wèi)士力氣大,摔得我到現(xiàn)在還疼呢。真是好不知憐香惜玉,司徒大人,您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