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接雨也沒想怎么樣，見對方都快嚇尿了，把劍一收，“哼”了一聲。

    醉漢見他不追究，立刻連滾帶爬地跑了。

    看熱鬧的百姓圍了一圈，有人忍不住議論：“哎喲！這位小仙君好兇嘞！”

    “分明是那個老酒鬼先撞上去的，還罵人家眼睛……那什么?！?/br>
    “就是！小仙君也就嚇唬嚇唬他罷了，劍都沒拔呢！”

    盛云霄不管周圍的議論，只“看”著程接雨，唇角藏著笑意，“出口成臟？”

    程接雨腦袋一縮，委屈道：“……沒有?！?/br>
    “恃武行兇？”

    “我沒有?！背探佑旯Ｖ弊舆€嘴，語氣十分委屈，“明明是他撞過來，還罵你——反正，他不能那么說你！”

    唇角的笑意最終沒藏住，盛云霄笑起來，抬手揉了揉程接雨的腦袋，“嗯，多謝阿雨護(hù)我?！?/br>
    程接雨抓了抓微紅的耳朵，“我……我要吃糖人?！?/br>
    “好?！笔⒃葡鑫兆∷氖滞螅瑤еx開人群。

    “哎！我怎么看著這位小仙君有些眼熟？”人群中一位老漢突然道。

    “我怎么瞧他像新弟子，面生得很？”

    “害！李老漢老眼昏花，他說眼熟你也信？”

    人群散去，只剩李老漢皺眉站在原地，望著盛云霄和程接雨的背影嘟囔：“我沒眼花，這兩位仙君我都見過——什么時候來著？”

    盛云霄帶著程接雨找到糖人攤子。

    程接雨不要龍不要鳳也不要大公雞，非要糖人師傅畫一片蓮葉，一朵蓮花。

    好在師傅手藝登堂入室，片刻功夫就給他畫了出來，連蓮葉的脈絡(luò)都清晰可見。

    程接雨拿著糖人，高高興興看著盛云霄付了錢，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

    “給你買糖葫蘆？”

    “不要，酸！”

    “那買糖人？”

    “好！”

    畫面一閃而過，程接雨眨了眨眼，有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

    那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語氣……難道，師叔以前也給他買過糖人？

    他拿著糖人看向盛云霄，卻見盛云霄也“看”著糖人師傅畫糖的動作怔怔的出神。

    師叔也想吃？

    “師叔，要不你也來一個？”

    盛云霄：“……不必?！?/br>
    “那……給您嘗一口？”程接雨將蓮花糖人遞到盛云霄唇邊。

    盛云霄蹙眉看著眼前的糖人，就在程接雨以為他不愛吃的時候，盛云霄突然低頭，對著蓮花的花瓣尖尖抿了一口。

    程接雨：“?。?！”

    他愣愣地看著對方的嘴唇，回想方才一閃而過的舌尖舔過花瓣尖尖的那一幕，轟地一下紅了臉。

    感覺有點(diǎn)色/情是怎么回事？

    凌亂的畫面突然閃過腦海，程接雨眼睛一閉皺緊了眉，卻什么也沒看清。

    畫面出現(xiàn)不過一瞬，再睜眼，程接雨覺得鎖骨下方的蓮花胎記突然有點(diǎn)癢。

    他借著轉(zhuǎn)身的動作偷偷隔著衣服搓了搓胎記的位置，抬眼就看到旁邊的巷子里有個眼熟的身影走出來。

    “柳新涯？”程接雨低聲嘀咕了一句，發(fā)現(xiàn)柳新涯身后似乎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兜帽的身影閃入巷子深處。

    那個裝扮……是“阿彥”？！

    書里殺了原主的那個人！

    程接雨頓時頭皮一麻，立刻轉(zhuǎn)頭去找盛云霄庇護(hù)。

    這時柳新涯也看到了他們兩人，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但短短一瞬他就收斂神色，上前向盛云霄行禮：“見過前輩?！?/br>
    但盛云霄沒應(yīng)聲，只沉沉地“注視”著他，柳新涯突然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仿佛被看穿了一切。

    他試圖轉(zhuǎn)移這份注視，于是側(cè)身向程接雨打招呼，“程小師弟。”

    程接雨拿著糖人躲在盛云霄身后，探出一個腦袋：“你、你好?！?/br>
    他心眼單純藏不住表情，警惕和懷疑都寫在了臉上，迫不及待地發(fā)問：“你怎么在這里？”

    柳新涯：“我本與敬之他們一道，如今走散了?！?/br>
    又走散？程接雨不信，忍不住想朝巷子里看，但借著低頭抓盛云霄衣袖的動作忍下了這個沖動。

    不能暴露，不能讓主角受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

    “這樣啊?！彼笱艿貞?yīng)了一聲，抓緊了盛云霄的衣袖。

    盛云霄似乎察覺了他的不安，抓住了他拉著自己衣袖的手。

    程接雨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緊緊回握住對方。

    盡管有寬大的袖子遮掩，柳新涯還是看見了兩人毫不避諱的動作，再次露出訝異的表情。

    “是你?！笔⒃葡鰠s“看”著柳新涯，突然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么一句。

    柳新涯訝異，“前輩認(rèn)得我？”

    程接雨：？

    他蹙眉疑惑地看著盛云霄，又看向柳新涯，原本他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好奇師叔怎么會對柳新涯有印象，如今卻發(fā)現(xiàn)柳新涯的反應(yīng)更加詭異。

    后者剛才的表情和語氣里分明藏著一絲驚喜，而不是警惕。

    按理來說，他難道不應(yīng)該擔(dān)心盛云霄看穿他身份的秘密嗎？為什么看起來很期待盛云霄認(rèn)識他的樣子？

    直覺告訴程接雨，這兩個人不對勁！

    卻聽盛云霄道出對柳新涯的印象，“昨日，你差點(diǎn)傷了敬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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