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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江易知說。 林謙樹伸了個懶腰,端起茶杯呷了口茶:“你不問問我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嗎?” “你講課很不錯,很受學(xué)生歡迎?!苯字鏌o表情地說出這句話時,反而讓林謙樹感覺多了幾分信心,“這是不會隨著記憶而改變的?!?/br> 林謙樹沖他豎起大拇指:“可以的,小江同志,吹彩虹屁很有一套?!弊鳛橐粋€沖浪少年,林謙樹最近幾天在手機里學(xué)到了不少新知識。 江易知喝了口茶,狀似隨意地問他:“剛才官鳴找你說什么?” 林謙樹眨眨眼,答道:“他問我為什么不坐他同桌的位置了,我說我最近要備課。”他說著警惕地往四周瞄了瞄,發(fā)現(xiàn)學(xué)生們都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這才湊近江易知,壓低聲音又補充道:“還有一個原因……你懂的?!?/br> 不露痕跡地往教室中央的位置看了一眼,江易知眼底不覺浮現(xiàn)一抹暖意。他回頭對林謙樹說:“嗯,晚上一起磨課。” 林謙樹咧開嘴笑得燦爛:“好啊?!?/br> 晚上,兩人吃過飯,照例由林謙樹洗碗,只是江易知沒有像往常一樣湊過來幫忙。林謙樹低著頭在洗碗槽里摸水,耳朵聽到客廳里發(fā)出了不小的動靜。等他洗過碗出門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寬敞的客廳里居然多了一塊和彩電差不多大的黑板,這讓整個房間變得狹窄了不少。 江易知從黑板另一頭冒出來,看到林謙樹愣在廚房門口,對他道:“過來吧,黑板裝好了。” 這架勢也太專業(yè)了……林謙樹從房間里拿了書本和教案出門,往黑板旁邊一站,心臟就開始敲起鼓來。他的對面是沙發(fā),而沙發(fā)正中間坐著江易知。江易知一點都不像是坐在沙發(fā)上的樣子,他的大腿上放著和林謙樹同樣的一本教材,腰板挺得筆直,像是在學(xué)校認(rèn)真聽課的高中生。 ——以林謙樹對江易知的了解,他敢打賭江易知自己高中的時候聽課都不是這副樣子的。 不過自己面前能召喚到的只有這樣的“高中生”了。林謙樹深吸一口氣,克制住內(nèi)心的緊張,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以顫抖的聲線說出了自己寫在教案上的開場白:“同、同學(xué)們好,我們今天要來講的是向量在函數(shù)中的應(yīng)用……” 講出第一句,就像是抓過了珍珠項鏈上的第一顆珍珠,接下來的話便一連串自然而然地帶了出來。站在這塊黑板之前,林謙樹早已在心中默默地演練了無數(shù)遍,所以就算緊張,他也不至于大腦一片空白,而且甚至講著講著,他漸入佳境,不自覺地配上了豐富的肢體動作。 講臺下唯一的學(xué)生江易知聽得也很認(rèn)真,不時往筆記本上記錄幾筆。林謙樹看著便信心爆棚,覺得自己從前上課大概也是一樣的優(yōu)秀。 不知不覺間,林謙樹教案上的話說到了最后一句:“所以,我們在運用向量解決函數(shù)問題的時候,也并非每一道都是適用的,至于其他的方法合不合適,那要具體問題具體商量。但數(shù)學(xué)是公平的,只要你付出思考,就一定能收獲回報,畢竟,在通往數(shù)學(xué)的王座上沒有專門為國王鋪設(shè)的大道嘛?!?/br> 最后一句話,林謙樹承認(rèn)自己抖了個機靈——這還是他從《今天也要喜歡你》這本書里看來的,“我”的男神歐幾里得說的話。 林謙樹說完最后一句,有些忐忑地望向江易知,卻發(fā)現(xiàn)江易知的筆不知何時停駐在紙上,他垂眸望著紙上的筆記,卻又像是透過白紙在看什么其他的東西。 江易知居然會在上課的時候走神。林謙樹想了想,覺得可能還是因為這老師是自己的鍋。 他心虛地走到江易知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輕聲叫他的名字道:“江易知、江易知……阿江?”叫到最后一聲的時候,林謙樹故意把聲音放得很輕很輕,他感覺隨著這聲稱呼叫出口,心弦也為之一顫。 身邊人顯然對此也有所反應(yīng)。聽到林謙樹的聲音,江易知回過神來,緩緩地挪動筆尖,在筆記本上落下最后一個句號。 “你怎么了?”林謙樹問,“不舒服嗎?” 江易知搖搖頭,站起身來:“來說說這節(jié)課的問題吧?!?/br> ……敢情他整節(jié)課不是聽知識點,而是正兒八經(jīng)要給自己的課堂教學(xué)挑刺兒。 林謙樹起初還抱著郁悶無語的心態(tài),聽著聽著便發(fā)現(xiàn)江易知確實是認(rèn)真地想要幫自己改進課堂上存在的不足,于是也調(diào)整了心態(tài),認(rèn)真記錄起了江易知給自己的建議。 兩個人一說一記不覺又忙到了深夜,林謙樹看著筆記感覺眼前的字兒都快有了虛影,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感知到身邊動靜的江易知筆尖一滯,原本還在劃拉的手停了下來:“今天就到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說?!?/br> 林謙樹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確實扛不住了,也不矯情,直接答應(yīng)下來:“好?!彼f話的同時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江易知看在眼里,斂下眸底的深色,收好書和筆記本:“你去洗澡吧,我把黑板拆回去?!?/br> “等我洗完澡一起拆啊……”林謙樹的大腦已經(jīng)有些混沌了,他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便搖晃著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之后,林謙樹完全不記得自己答應(yīng)了江易知什么,瞇著眼睛就往自己的臥室去,舒服地喟嘆一聲便往床上撲…… 第二天醒來,走出臥室的門,看到又變得寬敞的客廳,林謙樹這才想起自己昨晚答應(yīng)了要和江易知一塊兒收拾,結(jié)果洗完澡出來居然就直接睡了!他懊喪地對正從浴室走出來的江易知說:“你該叫我一起收拾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