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這點(diǎn)我并不知道,華云姍一直很神秘,她出現(xiàn)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這么個小姨。” 可是不管多神秘,華云姍身上流的也是華氏的血,那個詛咒對她是有效的,所以她跟虞復(fù)年的故事,估摸著又是一場曲折無比的愛恨情仇。 “姜昔玦,我覺得虞……我是說我父親可能有點(diǎn)問題。” “何以見得?” 施月說不出原因,總不能說自己做了個噩夢,夢里虞復(fù)年是壞人吧? “總之就是直覺?!?/br> 姜昔玦也沒追問,還挺認(rèn)真地點(diǎn)了下頭:“嗯,我會多留意的?!?/br> .…… 回到魏家莊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今天的比試馬上就結(jié)束了,姜昔玦似乎還有事,匆匆和她告別了,施月回到自己院子里沒多久,何安塘也回來了。 “今天比試怎么樣???”施月問她。 “當(dāng)然是完勝!” 何安塘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師姐,今天你沒去都不知道!” “發(fā)生什么了?”施月莫名有點(diǎn)兒心虛。 “姜暮云把魏天書那個小情人,叫什么花含煙的給打傷了?!?/br> 這可真是……好大一個瓜。 不過…… “姜暮云在中心大殿比試,她怎么遇上花含煙的?” 何安塘“嘖”了一聲:“姜暮云的比試上午就結(jié)束了,她直接回去修煉了,花含煙養(yǎng)的貓那會兒正好跑進(jìn)姜暮云的屋子里,她進(jìn)去找,被姜暮云外放的氣打傷了。” 這情節(jié)怎么聽著有些奇怪呢? 何安塘又道:“我覺得這事兒也不能怪姜師姐,咱們修煉的時候是最容易被偷襲的時候,要是有人闖入安全距離,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攻擊,更何況姜師姐這次也沒討到什么好。” “魏天書找她麻煩了?” “不是,花含煙闖進(jìn)她屋子里的時候,她似乎正處于修煉的某個關(guān)鍵時刻,被一下子打斷了,神識受到驚嚇躲入識海了,現(xiàn)在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呢。” “很嚴(yán)重嗎?” “能不嚴(yán)重嗎!神識是非常脆弱的東西,神識躲入識海,雖然表面上看著沒傷,但是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這不就相當(dāng)于植物人了嗎? 施月皺眉:“然后呢?魏天書什么反應(yīng)?” “花含煙傷得也不輕,魏天書臉色不太好看,姜安塵很生氣,一掌把魏天書轟吐血了,要不是有人攔著,他估計(jì)連打死魏天書的心都有了?!?/br> “那怎么辦啊?” “能怎么辦,花含煙是凡人,被靈氣一沖擊,都快垂危了,但此事畢竟不能怪姜師姐,姜師姐自己也非常不好,這還是在他魏家的地盤上發(fā)生的。魏師叔肯定得給姜師叔一個交代?!?/br> “那姜師姐還能醒嗎?” 何安塘嘆了口氣:“醒是肯定能醒,但什么時間能醒,只能看造化了,少則一兩天,長則十幾年。” 不知道為什么,施月心里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花含煙有問題。 這念頭剛一產(chǎn)生的時候,施月的第一反應(yīng)是找姜昔玦商量一下,畢竟他們現(xiàn)在是同盟的關(guān)系,但隨后她又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她和姜昔玦的結(jié)盟是和桃花蠱有關(guān)的,花含煙這事涉及到玄門內(nèi)部的私事,不方便和姜昔玦商量。 何安塘又道:“魏天書外出尋藥去了,花含煙的傷好治,吃些平常的療傷丹藥就好,姜暮云那是神識受傷,得服用些用安神草煉制的丹藥?!?/br> “服用這種丹藥能讓姜師姐快點(diǎn)醒過來嗎?” “……其實(shí)并不能……不過安神草可以避免識海因長時間關(guān)閉而萎縮,對于姜師姐那種情況還是有幫助的。說起來……那種東西只有東海才有,魏天書這一去大概得兩三天,比試都放棄了,不過……昨天被姜昔玦打傷,今天被姜安塵打傷……看他的狀態(tài),也實(shí)在不適合比試?!?/br> 說到這兒,何安塘又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這一天天的……魏天書是不是欠姜家的啊……” 施月隱隱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兒:“我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姜師姐?!?/br> 在施月看來,姜暮云人還行,屬于嘴硬心軟那一類的。 何安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應(yīng)該去看看,要不然也太無情了,不過咱們盡量別惹姜安塵,你是沒看他那個表情,像能弄死幾個似的。” 于是何安塘就和施月出門向姜氏子弟住的院子去了。 踏進(jìn)姜氏的院子,那種嚴(yán)肅緊迫的凝重氣息便撲面而來,何安塘和施月向院中弟子打了個招呼就被人引著向姜暮云的屋子去了。 姜安塵也在姜暮云的屋子里,他正坐在床邊往姜暮云的經(jīng)脈里灌輸靈氣,睜眼看見何安塘和施月時,雖然臉色不大好,但還是禮貌性的點(diǎn)了下頭。 施月甚至覺得這是姜安塵對她最溫和的一次…… 何安塘開口問道:“不知姜師姐如何了,有沒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 姜安塵嘆了口氣:“神識受損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恢復(fù)的?!?/br> 言下之意,現(xiàn)階段,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施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暮云,她的神情很安詳,輕輕地閉著眼睛,平緩地呼吸著。 如果不是臉色有些不太正常的蒼白,就像真的只是睡著了一樣。 這樣的姜暮云眉眼之間竟與姜昔玦有幾分相像。 施月:“姜師兄,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你問吧?!?/br> “姜師姐修煉的時候應(yīng)該布置了防護(hù)陣法吧,怎么還能被凡人闖進(jìn)去?” 姜安塵語氣有些冷:“那防護(hù)陣法是魏家莊自帶的,每個房間都有,魏天書怕花含煙無意間被陣法打傷,給了她一塊令牌,她可以來去自如?!?/br> 施月簡直無力吐槽,這算是哪門子saocao作?這特么跟給女朋友配了一把能開別人家門的□□似的。 何安塘看著姜安塵不大好看的臉色,幫魏天書說了一句:“我覺得魏師兄大概沒想到這一點(diǎn),畢竟花含煙是凡人,就算闖進(jìn)陣?yán)?,也不會對陣中之人造成傷害?!?/br> 姜安塵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施月還是覺得花含煙很奇怪,可能是因?yàn)樗谝淮我娀ê瑹煹臅r候就不太喜歡…… 好像只有她有些懷疑,看何安塘和姜安塵的樣子,是真的只把花含煙當(dāng)作凡人看待。 施月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里,凡人就是凡人,修仙之人是絕對無法偽裝成凡人的。 早年倒是有類似于龜息功一類的秘法可以隱藏自身的靈氣波動,但是這秘法后來失傳了,若是修仙之人想偽裝成凡人,只有一種辦法——自碎金丹。 所以不管是姜安塵還是何安塘都沒有往花含煙身上考慮。 畢竟,現(xiàn)今的仙門中人,能成功偽裝成凡人的只有一位——緣溪老祖。 一個經(jīng)脈受損無法修煉的人,又哪來的靈氣波動? 施月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目光突然被躺在床上的姜暮云吸引了過去。 這種吸引并不是因?yàn)樗吹搅耸裁葱缕娴氖挛?,而是一種莫名奇妙的、突發(fā)奇想地產(chǎn)生了一種強(qiáng)烈地想要看向姜暮云的沖動。 目光觸及床上之人,她只覺姜暮云的眉目之間似乎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從那旋渦之中仿佛伸出了無數(shù)只手向她抓來,瞬間粘附在了她身上……或者說,那感覺是……無數(shù)只手瞬間粘附在了她的靈魂之上,將她向旋渦中拖去。 她的意識一點(diǎn)點(diǎn)脫離身體,她看見何安塘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師姐,你怎么了?” 接著姜安塵也問她:“虞師妹,你怎么了?” 她想說話,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她……怎么了? 下一刻,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沒有昏迷。 她的意識無比清醒,仿佛在一團(tuán)黑霧中飄蕩,無邊無際,沒有歸路。 這是哪里?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仿佛也化為了黑霧的一部分。 接著,黑霧突然散盡,面前出現(xiàn)了一條小溪,溪水很靜,倒映著天上的明月,小溪中站了一名女子,長發(fā)披肩,背對著她。 “你是誰?” 溪中女子聞聲轉(zhuǎn)過身來,竟然是姜暮云! 施月趕緊問道:“姜師姐,你怎么了?” 姜暮云面目表情、目光空洞,雙眼明明看著施月,卻更像是穿過施月在看別的什么,她的嘴唇囁嚅著,一直在重復(fù)地說著什么,但施月一句都聽不清。 “姜師姐,你在說什么!” 姜暮云依舊維持著呆滯、僵硬的模樣,眸光深處卻似乎有什么閃了一下,她嘴唇嗡動地幅度變大了,施月廢了半天勁才聽清楚。 她說:“……小心……花含煙……” 第24章 24仙人撫我頂四 “蕩蕩游魂,何處留存,三魂降臨,氣魄來臨,魂兮歸來……” 施月在聽到這中二十足的口訣時,只覺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力拉住了,死命往外拖。 天昏地暗之后,施月又找回了自己的感官。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姜暮云房間的凳子上,何安塘和姜安塵正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而剛剛那中二十足的口訣正是何安塘念的。 “我剛剛是怎么了?”施月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姜安塵隱約間皺了一下眉。 “師姐,你剛剛丟魂了?!焙伟蔡恋恼Z氣深處藏了一絲顫抖。 丟魂?可是她剛剛明明看見姜暮云了…… 姜暮云還跟她說“小心花含煙”。 是她的錯覺嗎? 為什么何安塘和姜安塵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