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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弱相公不好惹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道是來給小少爺?shù)蕾R的?!毕?qū)だ^續(xù)比劃,“小少爺見是不見?”

    向漠北心不在焉,手中逗小花用的小魚干登時(shí)被它奪了去。

    “不見?!毕蚰眲e身去看窩在窩里的阿橘,聲音悶又沉,“讓他走吧?!?/br>
    向?qū)に葡雱袼此^也不抬的模樣,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退下了。

    向?qū)ね讼潞?,向漠北才轉(zhuǎn)回身來,雙目迷蒙,不知看向何方。

    衛(wèi)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已經(jīng)合上了的向宅,眉頭緊擰得好像打了死結(jié)的麻繩,面上有明顯的憤怒之色,忍不住沖身旁的宋豫書抱怨道:“這什么人?。」幽墒钦嫘恼\意來給他道賀,他倒好,竟然都不出來見公子一面!簡直豈有此理!”

    “身份尊貴也不興這么來待客的。”衛(wèi)西愈說愈替自家主子惱,“他身份尊貴怎么著?公子您的身份可也尊貴著呢!而且公子的身份是公子您自個(gè)兒掙來的,他全是靠的爹娘!”

    “衛(wèi)西?!彼卧犘l(wèi)西愈說愈口無遮攔,不由輕斥,“休得胡言亂語?!?/br>
    “我哪兒是胡言亂語?!毙l(wèi)西不服氣地小聲哼哼,“我這分明就是說的實(shí)話?!?/br>
    宋豫書無奈地笑笑:“那你方才在向家怎么不說?”

    “那多打人臉面吶不是?”衛(wèi)西又哼哼聲,“他不懂禮讓公子吃閉門羹,我可不能像他們那樣,不然就是給公子丟了臉?!?/br>
    宋豫書笑意更甚,毫不給面子道:“我看你是覺得自己打不過那位叫向?qū)さ男峙_(tái),也說不過那個(gè)姓廖的老伯,這才在我面前叨叨的吧?”

    “誰、誰說的!”衛(wèi)西登時(shí)跳腳,矢口否認(rèn),但看他模樣分明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宋豫書只笑不語。

    衛(wèi)西蔫兒下來,老老實(shí)實(shí)隨著宋豫書走,過了好一會(huì)兒才又聽得他道:“公子,我不明白,從前您還在苦讀考舉人的時(shí)候他同你往來甚密,已然將您視作了好友,這后來忽然離開沒與公子您說一聲便罷,如今公子您登門道賀他還避而不見,這是為什么啊?”

    “說句不中聽的,公子您如今的身份已今非昔比,他當(dāng)與您更交好才是,為何反倒與您生疏了?”衛(wèi)西愈發(fā)想不明白,“真是個(gè)怪人!”

    “你不懂他。”宋豫書看向遠(yuǎn)處,語氣惋惜,“他啊,心中砌著一道高墻,他將自己困在了高墻里,走不出來,也不愿意任何人靠近?!?/br>
    衛(wèi)西認(rèn)真地思考著宋豫書這話,最后還是搖搖頭,“我聽不明白?!?/br>
    宋豫書在他肩上拍了拍,正經(jīng)道:“就你這腦子,能聽得明白那就是沒天理了。”

    衛(wèi)西一愣,爾后跳腳:“公子您是在罵我蠢!”

    宋豫書笑出聲,復(fù)恢復(fù)尋常神色,“走吧,今日見不著他,總會(huì)有見著他的時(shí)候?!?/br>
    作者有話要說:我已經(jīng)注定不能好好入v了,桑森,不過我還是會(huì)好好寫完的!自己灌自己一碗雞湯。

    第30章 、030

    歸寧日。

    孟家于孟江南而言并無回去的必要,那個(gè)家沒人等著她回去,那個(gè)所謂的家,也沒有將她視作家人的人。

    但她仍是起了大早,在向漠北的陪同下到城郊她娘親的墳前上香焚紙,告訴九泉之下的娘親,她嫁人了。

    這幾日陽光晴好,郊外草木新綠,野花簇?fù)矶B兒啁啾,正是踏青好時(shí)日,還有孩童央了父母攜了紙鳶來放飛,隔著老遠(yuǎn),似乎都能聽到他們歡快的嘻笑聲。

    孟江南看著遠(yuǎn)處那在空中飛翔的紙鳶,有些出神。

    待她回過頭來時(shí),發(fā)現(xiàn)向?qū)ひ呀?jīng)駕著馬車離開了,她頓時(shí)著急起來,對(duì)向漠北道:“向?qū)ぴ醯淖吡耍考伟材阍谶@兒等等我,我去追?!?/br>
    孟江南說完,將裙子一提,也顧不著失禮,抬腳就要朝還未走遠(yuǎn)的馬車追去。

    “不必了?!毕蚰眴咀∷按?色正好,走回去吧?!?/br>
    孟江南立馬剎住腳,因?yàn)橥5眉?,險(xiǎn)些栽倒在地,以致她轉(zhuǎn)頭來看他時(shí)的臉色既錯(cuò)愕又尷尬。

    她此刻模樣,既乖巧又帶著些傻氣。

    向漠北情不自禁淺淺笑了,露出嘴角兩個(gè)淺淺的小梨渦。

    這是他第一次對(duì)她笑。

    孟江南卻鬧了個(gè)大紅臉,連忙放下提起的裙子,恨不得抬手來捂臉。

    她忘了她如今是人妻了,言行舉止都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意,她這要真是跑起來,不是丟了她自己的臉面,而是丟了他的臉面。

    只聽得向漠北又道:“你若是想跑動(dòng)跑動(dòng),便去吧。”

    “……”孟江南通紅著臉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想。

    “我不介意的。”向漠北瞧她緊張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又笑了一笑。

    孟江南詫異地抬頭再看向他時(shí),他已經(jīng)往來時(shí)方向走了去。

    孟江南趕忙跟上,不放心道:“路不近,我擔(dān)心嘉安身子吃不消。”

    向漠北用力抿了抿唇,少頃才道:“無妨。”

    孟江南亦步亦趨走在向漠北身旁,漸漸的,爛漫的春/色讓她不再緊張,取而代之的是輕松歡愉。

    看那翩躚的彩蝶,她甚至有一種她便是它們的感覺。

    這是從前在孟家的時(shí)候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嘉安。”一路安靜的孟江南忽然喚了向漠北一聲。

    他轉(zhuǎn)頭看她。

    她對(duì)他粲然一笑,欣喜道:“謝謝你。”

    日光明亮和煦,他卻覺她的笑比日光更明亮。

    甚至,耀眼。

    他不敢多看,只匆忙別開眼,沉默以對(duì),繼續(xù)往前。

    孟江南已有些習(xí)慣他的寡言少語,并不覺有他,眉目依舊含笑。

    若沒有嘉安,她此刻也不可能自在地在這青翠的城郊悠然行走。

    她一直覺得多雨的春令人心生煩躁,從不想這春亦能讓人如此歡快。

    似是被孟江南的愉快感染,向漠北面上的淡漠淡去了不少。

    他們并肩走回至城中時(shí),引來無數(shù)目光,羞澀的姑娘是瞧著向漠北便紅了臉,當(dāng)即就拿了團(tuán)扇或是帕子來掩面,沒個(gè)所謂的則是當(dāng)即就議論了起來。

    “這是誰個(gè)家的小夫妻啊?瞧瞧模樣俊的喲!”

    “這是我們靜江府人嗎?我怎么從沒見過???”

    “就是啊,我也從來沒見過他倆?!?/br>
    “得了吧你們,你們就算見過人小娘子你們又能怎么的?你們都是有媳婦兒的人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娶不著也不礙著我們瞅著養(yǎng)眼?。 ?/br>
    “嘖嘖嘖,這幸好是嫁人了,不然吶也不知道會(huì)被誰家老爺給瞧上了要納回去做小了!”

    糙老爺們兒口無遮攔,雖道不上污言穢語,但入了孟江南的耳,還是令她白了面色,尤其是“做小”二字。

    聽著這么些亂七八糟的話以及感覺到孟江南的不安,向漠北忽然很是后悔讓向?qū)ぐ疡R車先行駕走,他應(yīng)讓他方才在城門外等著他們才是。

    于是,當(dāng)著人來人往眾人面,他握住了孟江南的手。

    孟江南還未及驚詫,便聽得前邊不遠(yuǎn)處傳來無數(shù)人驚恐的尖叫聲。

    寬闊的街道轟然而亂。

    就在這哄亂之中,只見一道黑影飛也似的朝他們的方向狂沖而來,孟江南一陣心驚,反手抓住向漠北的手要將他拉開,以免他被這龐大的黑影沖撞到。

    誰知向漠北卻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她拉都拉不動(dòng)。

    孟江南無法做到將他扔下不管,更為用力地緊握住他的手時(shí)作勢就要擋到他面前來。

    然那黑影卻快她一步先撲到了向漠北身上來,直直將他撲得連連倒退了幾步!

    孟江南的心慌得要從嗓子眼飛出來,“嘉安!”

    與此同時(shí),她聽得那撲在向漠北身上的龐大黑影發(fā)出一聲叫喚:“汪嗚!”

    這一聲叫喚,怎么聽怎么都帶著親昵且撒嬌似的感覺。

    孟江南懵了,此時(shí)才看清那龐大的黑影原是只通身黑的大黃耳!

    不僅如此,她還看到那只黑色大黃耳呈站立狀將兩只前爪擱在向漠北身上,一邊伸出濕漉漉的大舌頭去舔他的臉,直將他的臉舔得濕噠噠黏糊糊的,一邊討好似的用力搖著大尾巴。

    只見這大黃耳站立起來直與向漠北一般高,渾身皮毛黑得發(fā)亮,黑得一絲雜色都沒有摻雜,便是一雙眼睛也都黑溜溜的,乍看過去,駭人至極。

    靜江府不大有人家飼養(yǎng)黃耳,這般如成年男子一般高大的黃耳就更不曾有過,若非它這一聲叫喚,加之它這通身黑的皮毛,根本就讓人瞧不出它是一只黃耳來。

    一時(shí)之間,周遭路人紛紛退避開去,面上那既驚又駭?shù)纳裆路疬@不是一只黃耳,而是一只吃人的猛獸。

    “汪汪!”黃耳卻是一個(gè)勁兒地伸出大舌頭朝向漠北舔弄。

    再觀向漠北,非但不嫌棄不避開,反是一臉驚喜色,甚至

    笑出了聲來。

    他顯然很愉悅,嘴角那本是淺淺的梨渦都變得深了。

    這么幾日來,孟江南統(tǒng)共不過見他淺淺笑過兩次而已,像他眼下這般笑得牙都露出來的歡喜模樣,她還以為他不會(huì)這般開懷地來笑呢。

    笑得像個(gè)孩子。

    這只大黃耳,是……?

    “阿烏?!毕蚰碧钟昧θ嗔巳啻簏S耳的腦袋,面上驚喜不減,“你怎么到這兒來了?誰帶你來的?”

    向漠北話音才落,便見得又有一道身影沿著這只大黃耳方才沖過來的方向跑過來,伴隨著女子清泠又帶著惱意的聲音:“阿烏你這只傻黃耳!你再胡亂跑,你信不信我就把你——”

    女子氣呼呼的話還未說完,便變成了一道驚喜的叫喚:“小哥?。俊?/br>
    下一瞬,她也如方才那只大黃耳一般朝向漠北飛撲過來,爾后一把推開巴在向漠北身上的大黃耳,連撲帶抱地就拱進(jìn)他懷里,興奮得都快要抱著他蹦起來。

    “小哥小哥小哥!我可找到你了!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俊迸酉駴]瞧見周遭路人似的,毫不避諱地抱著向漠北。

    女子二八模樣,桃花玉面,雪膚花貌,妍姿俏麗,朱釵不飾,長發(fā)梳成馬尾辮,斜插一根竹簪,罩一件水綠色斗篷,襯得她模樣更是姿色天然,秀色可餐。

    若非她道的這一聲“小哥”,直要說她與向漠北是雙雙如畫的一對(duì)兒,怕也無人不信。

    孟江南目瞪口呆。

    小……哥?

    她是嘉安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