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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成了虐文女主她親哥在線閱讀 - 第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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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晏在清平帝面前跪了下來。

    “起吧?!鼻迤降鄣??!耙估飳る蓿怯泻问??”

    薛晏抬起頭看向他,神情平靜,并沒有半分倨傲的神色,卻打骨頭里都透出一股不卑不亢。

    “回父皇,兒臣方才聽祝太醫(yī)說,永寧公世子是撞了邪,便特來求見父皇。”

    誰都沒想到,他會(huì)將這件事大大方方地親口說出來。

    這話即便要說,也是大家心知肚明就可,自然不能這般放在臺(tái)面上,光明正大地講。

    方才還下定決心,要給君懷瑯灌符水的清平帝也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道:“不過是隨口猜測,當(dāng)不得真……”

    薛晏卻像沒聽到一般,接著說道:“兒臣自知,宮中的邪祟唯獨(dú)兒臣一人,因此永寧公世子的怪疾,定是因兒臣所起。”

    他輕描淡寫卻又篤定地開口,反倒讓清平帝心下有兩分難受。

    哪兒有孩子會(huì)這般直言自己是邪祟呢?

    更何況,大雍本就重儒學(xué),輕佛道。清平帝迷信,同懂行的人私下說說也就罷了,真教這當(dāng)事人親口直言不諱地講出來,就顯得他有多荒唐似的。

    清平帝自然不愿承認(rèn)自己荒唐,一時(shí)間尷尬地不知如何應(yīng)對。

    接著,他就見薛晏俯身,沖他磕了個(gè)頭。

    “兒臣請旨,自去宮中佛堂為永寧公世子抄《度厄經(jīng)》百遍,以鎮(zhèn)兒臣身上邪祟。永寧公世子仍舊服藥,若待明日仍無法治愈,兒臣再向父皇請罪?!?/br>
    清平帝愣在原處。

    他又聽薛晏接著說道:“若有半點(diǎn)差池,兒臣一力承擔(dān)?!?/br>
    清平帝片刻都沒有言語。

    他不得不承認(rèn),跪在那兒的,是他和容妃唯一的孩子??蛇@孩子卻受上天苛待,非成了降世的煞星,生來教他父子相妨。

    如今他這么請求自己,清平帝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

    片刻后,他說道:“就如你所言。去吧?!?/br>
    旁邊的聆福嚇了一跳,又看了祝太醫(yī)一眼,上前道:“陛下,那靈臺(tái)郎……?”

    清平帝擺了擺手。

    “等到明日,若再好不了,再去請他?!彼f道。

    其實(shí)也是他心里在賭,想看看這抄《度厄經(jīng)》的法子,能不能鎮(zhèn)住薛晏身上的煞。

    若真的能行,自己不是也沒什么可怕的了嗎?

    他沒看見,在他身側(cè)的聆福緊張地看了祝太醫(yī)一眼,而祝太醫(yī)回了他一個(gè)叫他安心的眼神。

    不過這一切,都落在了薛晏的眼中。

    那雙眼,看似平靜無波,實(shí)則在那看不見底的深處,卻卷集著駭人的驚濤駭浪。

    第51章

    佛堂里并沒有燒地龍。

    薛晏身上的衣袍已然換了一身, 干燥潔凈,綴著厚重的皮毛。進(jìn)寶沒有伺候在側(cè),他獨(dú)自一人,跪在佛前的案邊抄經(jīng)。

    佛像前的燭火靜靜地燃, 照在金身佛像安詳慈仁的面容上。窗外隱約傳來一聲一聲的木魚, 安靜空靈, 像是今夜宮中的鬧劇, 皆與此無關(guān)一般。

    一盞燭火被放在了薛晏的案頭。

    薛晏抬眼, 就見桌邊站著個(gè)小和尚,看起來面容年輕,最多也就十來歲。

    這小和尚, 正是千秋宴那天, 君懷瑯來給自己送衣袍時(shí),在這兒守夜的小和尚。

    見薛晏認(rèn)出了自己,那小和尚微微一笑,沖他合十,行了個(gè)佛禮。

    “施主不必?fù)?dān)憂,只要心誠,您所要保佑的那位施主,定會(huì)逢兇化吉的。”他聲音平靜安然, 伴著一聲聲的木魚, 恍然如天際傳來的佛偈。

    薛晏聞言, 卻輕蔑地嗤了一聲。

    “你以為,我在這兒抄經(jīng), 是為了祈福?”口氣沉冷,分毫不掩飾其中的不屑。

    那小和尚一愣,道了句阿彌陀佛。

    “您難道不是為了給那位施主度厄?”他問道?!皩m中而今, 確有邪祟作惡。這邪祟雖不在施主身上,卻危及施主之身。難道施主抄經(jīng)念佛,不是為此?”

    薛晏聞言,將筆一拋,抱著胳膊往后靠了靠,抬頭看向面前的佛像,道:“這事兒,佛祖管得到嗎?!?/br>
    那小和尚道:“只要施主心誠,定會(huì)有所回報(bào)的?!?/br>
    薛晏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又拿起了筆。

    “佛祖管不了?!彼f?!八绻艿昧?,這些人早就死了?!?/br>
    他確是在這兒抄經(jīng),但絕不是真要鎮(zhèn)自己身上的什么煞氣。他這煞氣與生俱來,若抄抄經(jīng)就能治好,還算得什么煞星下凡?

    他只是分得清天災(zāi)和人禍罷了。

    若真是難以違抗的天命,那也只與他自己有關(guān),傷害不到別人;而這人禍,他則有的是法子,讓那些人各個(gè)都不得好死。

    只是在處理人禍的時(shí)候,需得裝上幾分虔誠迷信罷了。

    他抬頭,看向那寶相莊嚴(yán)的佛像。

    “佛祖管不了,但我能管?!毖﹃陶f?!安挥们蠓?,我就能保佑他。佛祖誅不了的邪,我來殺?!?/br>
    他一字一頓,雙眼里映出的是滿目悲憫的佛,眼底藏著的,卻是鋒芒畢露的兇狠殺意。

    他從來沒嘗過今夜這般蝕骨的心痛,也從來沒有今天這么強(qiáng)烈的,血債血償?shù)臎_動(dòng)。

    ——

    深黑色的天幕中懸起了一顆啟明星。

    薛晏手邊的經(jīng)文摞起了薄薄的一疊,案頭的燈也逐漸燒干了。他靜靜低頭抄著經(jīng)書,隱約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