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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說道,“一次不行會有第二次。如果我是你,會先想辦法躲過第二次暗殺,而不是傻乎乎跑去跟對方對質(zhì)?!?/br> 杜柔聽進(jìn)去了,心慌得失了魂,在陌生人面前也掩飾不了恐懼,“我……我知道了?!?/br> 第18章 拄著拐、包著手,為了遮擋臉上血紅的指印,楊清水戴上醫(yī)用口罩,穿行在人潮熙攘的街道,這下看上去更像變態(tài)了。 為了讓路上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少些,索性上了出租車。 他要找的人叫余賢。 余賢出沒北郊,但不是精英階層的一員。他是清潔公司派遣的合約園丁,每日的工作就是給家里有大花園的雇主們,除草排水,剪枝條。 余賢對自己的處境比杜柔了解得多,他知道自己身處危險(xiǎn),但當(dāng)聽見楊清水的來意時(shí),臉色還是灰白了一陣。 他向楊清水發(fā)誓,自己真的死都不會說出去,不明白為什么主教還是不肯相信他。 那天下午,他如常到主教居住的莊園里,給植物灑水噴噴藥。修剪墻邊月季時(shí),他聽見里頭傳來一陣壓抑的呻吟,充滿挑逗的情|欲味道。高橋市的宗教領(lǐng)袖就住在里頭,這個聲音未免太引人遐想了,好奇心促使他湊近窗邊。 隔著琉璃幕窗,他注視圣潔的禮拜堂內(nèi),主教與另外兩個十七八歲的男孩赤|條條躺在地上床單,正在…… 其中一個男孩撩了撩及肩的長發(fā),手肘撐在地上,正仰面坐著,這時(shí)目光轉(zhuǎn)到窗邊的漏光,驀地睜大眼睛。 糟了。余賢心下一沉,繃緊渾身肌rou,轉(zhuǎn)身跑離莊園。 跑到半坡上,他回身一看,琉璃窗的布簾已經(jīng)全開,主教上半身裸|著,視線正直直盯緊他。 雖然是楊清水自己寫的故事,那“拳拳到rou”的畫面,未免也太……他用力抿了抿嘴,把僵硬的臉頰拉回來,“你知道那位仁兄的地位比高橋市長還高吧?” “我當(dāng)然知道,我會把秘密帶進(jìn)棺材里的,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余賢晦暗的臉淌下淚水,不知是恐懼還是絕望。 楊清水將紙巾和彩虹公寓的小廣告卡片遞過去,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切斷所有跟親人朋友的聯(lián)系,為了你的性命安全,也為了他們。暫時(shí)在這個公寓落腳,沒有事情別出門,剩下的麻煩我替你解決。記著我的話,你是要死的人了,能活一天就盡力多活一天?!?/br> 余賢接過卡片,十分驚訝地看著眼前比他小不止十年的人,難以理解為何他要替自己奔波? “你就當(dāng)我是義工吧,愛護(hù)高橋市義工協(xié)會?!睏钋逅f道,“我的工作就是把那些垃圾掃起來鏟掉?!?/br> 余賢攥緊小廣告,不明所以地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楊清水打電話過去,舔著臉跟他要一間安全屋時(shí),林知律的臉是黑的。 他控制著翻桌子的沖動,問道:“為什么?” “這個嘛,有點(diǎn)難以描述……”是從禁忌愛的角度,還是從宗教與性的角度講起呢? 林知律:“你想拿安全屋去出租?” “……”這人對他誤會太深了。 躊躇了一陣,為了余賢的安全,楊清水還是將主教買|兇殺人的事情和盤托出?!澳惝吘故蔷?,應(yīng)該知道宗教領(lǐng)袖不好動,如果你不幫忙,這園丁的命就差不多玩完了。” “你是怎么知道這事?”林知律問道。 楊清水:“他跟我說的?!?/br> 林知律:“為什么是你?” “可能偵探社聲名遠(yuǎn)播,他們就知道找我來了?!睏钋逅S口胡謅,擺擺手,“別再問了,問就是推理之神?!?/br> 說完,電話那頭哐哐當(dāng)當(dāng),好像在摔話筒。 過了一會兒,聽見深深的吸氣聲,“知道了?!彪S即掛掉電話。 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安全屋還是推理之神?給這么模棱兩可的答案,是在敷衍他? 雖然心里暗罵,楊清水還是沒有膽量再打一次過去。他擔(dān)心氣得林知律血壓飆升,提刀飛車過來,掰開他的腦袋,看看推理之神在他的海馬體還是腦前葉。 沒多久,電話又響了。 “阿水,有事找你?!苯?jīng)過上回案子,崔珊珊將對他稱呼從楊偵探變成了阿水,楊清水無所謂,倒覺得這名字親切。 不知為啥,他聽出來了,“有委托?” 崔珊珊頓了頓,“你猜對了?!?/br>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楊清水還有一大三小四個案子,件件都是人命官司,沒有余力再干別的了。 正要拒絕,崔珊珊說:“請你一定要接受,對方說了,只要你肯接受委托,多少錢都可以,無論成功與否?!?/br> “幾點(diǎn),在哪里見面?” 正義需要昭彰,家計(jì)也要幫補(bǔ)。既然不限時(shí)間,楊清水也不介意驚心動魄之余,跟蹤跟蹤人、拍拍照片,金錢面前,他的二十四小時(shí)可以掰成四十八小時(shí)用。 但楊清水想錯了。崔珊珊給他的委托,并非又是情人捉j(luò)ian之類的風(fēng)化案子,而是另一樁意外死亡。 丈夫蔣振理是醫(yī)學(xué)教授,妻子方璐則是研究室主任,夫婦都是接受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雖然退休,仍然是領(lǐng)域德高望重的學(xué)者。楊清水去到家中,看見的只是一對悲傷無助的父母。 他們唯一的獨(dú)生女兒蔣葳過了今年本該剛好三十歲,應(yīng)該是一個成熟溫柔的女性,照片里蔣葳長發(fā)散漫,笑容甜美,凝視著父母的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