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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篁唇角微彎,“小時(shí)候聽家里人說過,景家有仙人,可惜我住在城南,不曾見過。” 瀚辰笑意更深,“哦,那公子可去過飛花觀???” 離篁搖頭,“我不愛去道觀?!?/br> “那倒是可惜,公子若是去過,應(yīng)該會(huì)挺驚喜的。” “從而說起?” 瀚辰搖了搖頭,不再說,“也不是很重要?!?/br> 梵音沉默著似乎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他微咬牙的讓自己抬頭看向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多謝公子款待,我們告辭了?!彼玖似饋?,毫不留念的又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就出了門,瀚辰拉著傅子元跟了上去。 快步出了花街,直走到了湖邊,夜色茫茫,幾處彩燈映湖泊,涼風(fēng)夾著水汽吹來,梵音終于冷靜了些,一抬眸盡是悲傷戚戚。 傅子元跟著他們?cè)缇褪且活^霧水,輕一拉自家?guī)煾敢滦?,道出了疑問,“師父,七長(zhǎng)老不是在仙界嗎?” 瀚辰腳步一停,仰天嘆了一口氣,這件事他沒有和滄靈的人說過,一來是怕他們傷心,二來也是覺得這末離才飛升十年就逝去,仙界實(shí)在是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他作為仙界的仙君,也不好開口。 “末離啊,十年前就魂飛魄散了?!?/br> 傅子元瞬間傻住,魂飛魄散?這意思是末離已經(jīng)死了?“怎、怎么會(huì)?他不是上仙嗎?”這可長(zhǎng)生不老的上仙也會(huì)死嗎? “劫數(shù)難渡,神仙也會(huì)死的,沒有誰可以真正的永生不滅。”瀚辰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隨即走到梵音身邊,“茫茫眾生,總有相似,你也別太難過?!?/br> 梵音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后他終于尋回些思緒,“末離以前也喜歡喝花酒,在妖界的那段時(shí)間,他經(jīng)常往那些地方去,其實(shí)那個(gè)離篁很像以前的末離?!?/br> 瀚辰是沒見過這般的景末離,若是這樣倒是值得一探究竟,“那這樣,我回去查一查這個(gè)離篁是什么人物,是真是假也好有個(gè)定論。” 梵音有些感激的看著他,自從相識(shí)之日起,瀚辰這個(gè)朋友對(duì)他總是十分義氣,“多謝?!?/br> “朋友之間客氣什么,我很快回來?!卞揭膊欢嗟R,囑咐了傅子元照顧好梵音就化作一道清風(fēng)直上仙界。 無心再去看這湖邊夜景,梵音和傅子元繞過堤柳繁花,到了歇息的客棧前,一座臨湖別苑十分雅致,臨窗就可觀星看水,賞水天一色風(fēng)光,傅子元停在了客棧門口的湖邊,他想不明白這好好的人怎么才飛升十年就魂消魄散了呢? 梵音明白子元心里難受,畢竟傅子元是晚輩也是末離的朋友,乍然知道末離的消息只怕也是接受不了,“十年前我身受重傷,末離為了救我才魂飛魄散的?!辫笠魧⑺械囊磺袛?jiān)诹俗约旱纳砩?,末離會(huì)逝去,本就是他的過錯(cuò)。 傅子元微低著頭,若是如此,也就沒有什么該不該,錯(cuò)不錯(cuò)的,道長(zhǎng)和末離是道侶,末離為了道長(zhǎng)身亡,想來道長(zhǎng)一定十分難過,這么多年來也許都接受不了末離已經(jīng)離去的事實(shí)。 “能為道長(zhǎng)承受,末離應(yīng)該是很開心吧。”傅子元明白末離是一個(gè)重情的人,為所愛而亡,死得也是無怨無悔。 梵音皺著眉頭沒有回答,他知道那時(shí)候末離的心里應(yīng)該是充滿了愧疚,明明是他的錯(cuò),末離他卻承受了太多的苦。 夜色漸深,梵音和傅子元返回別苑,剛到門口就看到別苑外一輛馬車停著,那溫酒的侍從谷尤扶著醉醺醺的離篁走了出來,小心的下了馬車,“公子,你慢點(diǎn)。” 離篁輕靠在他身上,桃花眼迷離似閉非閉,搖晃了幾下站穩(wěn),他推開了谷尤,恍若紅梅簌雪,“沒事,我自己走?!彼屑?xì)的辨了院門在哪里,端正著腳步就往前走去,剛走了兩步腳就踢到了臺(tái)階,身子一傾就朝前摔去。 意念未動(dòng)身已先行,梵音一閃身就拉住了他手臂,離篁有些站不住的直撞到了他懷里,一聲幽幽的哀喚,似嗔似怨,“嗯?我撞到墻了?!?/br> 谷尤連忙上前,“公子,是撞到人了。”伸手要來扶離篁,離篁抬眸看了看眼前的梵音,雙眼朦朧,雙腮酡紅,紅唇一抿就露出了笑容,雙手毫不客氣的就圈住了梵音的脖子,歪頭靠在了梵音的肩膀上,“原來是你?!?/br> 梵音伸手要拉下他的雙手,手碰到了他的手臂又狠不下心來,“離公子,你醉了。” “沒醉,我是千杯不醉?!睖?zé)岬暮粑鼑姙⒃阼笠舻牟鳖i上,梵音微皺了下眉,谷尤滿是苦笑,拉也不是扶也不是,“這位公子,麻煩你幫忙扶我家公子回房好不好?” 梵音眼眸輕垂,還是應(yīng)了下來,拉下他的手,攬住了他的肩膀,讓他靠著自己,“帶路吧。” “多謝多謝?!惫扔冗B忙前面引路,一邊滿是歉意的道,“我家公子就是有點(diǎn)貪杯?!?/br> “你們從贏城來,那要到哪里去呢?”梵音隨意的問著。 “公子喜歡游玩,這次游完蘇城,要去蓮峰看看,公子說蓮峰二十四,處處景色新,自然是要去的。”谷尤是有問必答。 “那貴府是做何營(yíng)生?” “我家公子祖上是當(dāng)官的,可惜家道中落,到了我公子這代也就薄有家產(chǎn),他又無心功名,所以平日里就作畫寫字賺錢銀錢?!?/br> “哦,不知有何佳作?” “公子怕失了祖上顏面,在外就取了個(gè)號(hào),喚作莫羽溪,我家公子山水畫畫得最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