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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如何養(yǎng)圓一只白骨精[娛樂圈]在線閱讀 - 第1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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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顧?!标懗抢卫蔚匚兆∷氖?,骨質(zhì)冰冷的觸感。

    “我……”班顧盯著壁畫,“這個小國,是我的……”他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但是,他有一中熟悉感,他知道這上面的畫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這個無名的空墓,和他有關(guān)?為什么會和他有關(guān)系?這個墓最多只有千年,而他,死了絕不止這個年頭。

    “我們再看看。”陸城溫聲說。

    班顧勉強(qiáng)一笑,有片刻的茫然,他的前世和他應(yīng)該再無關(guān)系的,他已經(jīng)死了,任何不幸快樂都隨之湮滅。他在地底,化土腐朽……不,他在地底,換了一個物種,連人都不是了。他身為人的部分,應(yīng)該再和他沒有一絲的牽連。

    但他還是覺得難受,有些不甘哀怨,冰冷入骨,讓他經(jīng)生死化白骨,依然不能忘卻。

    壁畫上的小國歷經(jīng)一場疫病后,人口銳減,王與民眾開始思考生與死,他們避開了兵禍,避開了殺戮,避開了所有的劫難,但他們?nèi)匀晃①v如螻蟻,經(jīng)不起半點(diǎn)的風(fēng)吹雨打。

    生而為人,如此可憐而弱小。

    不過,這個小國有一個例外,他是王的二子,他得到了神的垂憐,他在水邊邂逅神子,從此他不懼寒暑,不畏疫疾,不怕刀戈。

    他成了小國新的祭司,居住在精美的雅舍里,吃著精美的食物,穿著華麗的羽衣,偶爾,有神之子涉水而來,與他相會,授他雅樂,贈他寶物。

    “這是蔓珠沙華?!标庨g生于黃泉岸畔,陽間生于荒草邊角的蟑螂花。

    班顧的瞳孔在顫栗,他死死盯著壁畫上的倆個人,他們面對著面,一站一跪,所謂的“神之子”將花贈于了跪著的少年祭司。

    他應(yīng)該是少年?他的身形纖瘦,似不勝衣,他覺得這個祭司應(yīng)該長著他的臉。

    “這是……我?”

    他的棺中有血玉雕琢的蟑螂花,現(xiàn)在被鎖在陸城的保險(xiǎn)箱里,他的花是由“神之子”相贈?

    “他們分開了。”陸城說。畫上神之子似是在和少年祭司告別。

    “走了?”班顧的心里涌出因?yàn)橐獎e離的不舍,他感到眼角發(fā)癢,眼淚順著眼尾墜落。

    陸城伸手幫他擦掉眼淚:“他們應(yīng)該有約?!?/br>
    “有約?”班顧想問你怎么知道,可沒來由的,他就是相信陸城的話,“神之子是什么人?”

    “我猜……是顓頊后人。”陸城的聲音平緩安定。

    班顧焦躁的情緒像被熨斗撫過一般,慢慢冷靜了下來。

    “來,我們繼續(xù)看畫?!标懗浅囝櫳斐鍪?,“班顧,這些畫不一定就是真的?!边@里畫的很多內(nèi)容顯然是私密的事,是屬神之子與祭司的私會,除卻本人,旁人又從何得知。畫者卻把這些畫得十分詳盡,里面不少或是轉(zhuǎn)述,或是想象。

    如果是轉(zhuǎn)述,誰告訴他的?祭司?

    陸城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班顧,如果這個祭司就是班顧……rou身付于釜,又從哪里去告訴他?

    神之子?更不可能。

    “我要在你背上。”班顧抿著嘴,一動不動。他想賴在陸城身上,甚至嵌進(jìn)他的骨髓里……或者,他把陸城弄死,去自己的地宮中再也不分離。壁畫,祭司……這些和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上來。”陸城將他背在背上,然后說,“班顧,相信我,我總會陪著你?!?/br>
    “嗯?!卑囝檶⑾掳蛿R在陸城的肩上,撈過他手里的火把,透過火光看祭司為一年的豐收祈福。

    神子離開后,國民在水邊發(fā)現(xiàn)了一條魚,它枯干丑陋,一半是魚,一半是一個女人。

    這是魚婦,傳說中顓頊的化身。

    新任的王是祭司的兄長,他比他的父親更有野心,他帶領(lǐng)著子民乘舟撒網(wǎng),捕到了魚婦,他們決定吃了它。

    王與他的子民認(rèn)為,魚婦能使人長生。

    不畏寒暑,不懼疫疾,不怕刀戈,他們再不用擔(dān)心生死,再不用懼怕任何外來的因素讓他們喪命。

    “他們吃了魚婦?!卑囝櫠ǘǖ乜粗嫞鸢训墓庥持嬌暇薅ο滦苄苋计鸬牧一?。

    “祭司呢?”這中舉國而動的大事,人群里沒有出現(xiàn)少年祭司。

    “他被關(guān)起來了?!标懗侵钢婚g雅舍說。

    王與子民燉了魚婦,連皮帶rou,連鱗帶骨,他們一道分食了它,連一點(diǎn)湯都沒有剩下。他們似乎感受到了無窮的力量,跪倒在地,展開雙臂感謝上蒼的憐愛。

    但,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長生,天人尚會衰亡,食用魚婦更不能讓人不老不死。

    所謂的不死,成了可怕的詛咒。

    小國的子民每天從痛苦中醒來,每天皮膚從骨rou上脫落,然后長出新的來,他們每一天都在腐爛,同時(shí)又長出新的皮rou。他們永遠(yuǎn)處于饑渴之中,吃下再多的食物都不能感到滿足。他們試圖自殺,可他們是“不死”的。

    “他們……”班顧在目光中充滿悲憫和哀傷,這些人活著,但又死了。

    “魚婦是惡意、不甘,怎會讓人永生!”陸城冷淡地看著壁畫一張一張哀嚎痛苦的臉,滿是厭惡和譏諷。

    一群貪心不足,又被惡念浸染的人。

    班顧側(cè)了側(cè)臉,墓道像沒有盡頭一般,明火的火把只能照亮腳下附近一圈,前與后都是漆黑一片,璧畫燦爛的色彩淹沒在黑暗之中,那里的畫……

    像一只怪獸,出現(xiàn)時(shí),會將他整個吞沒,也許將拖入永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