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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不懂日語,聽不明白。 顧翰林萬分遺憾地想著。 “你看,日本人狗咬狗了?!?/br> 就在顧翰林捧著茶壺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要不是他說的是中文,顧翰林差點下意識地一腳飛踢過去。 借著月光,顧翰林看清楚了同樣縮在墻角看熱鬧的人的容貌。 穿著一身西裝,帶著黑框眼鏡,差不多四十多歲,和顧翰林差不多的年紀(jì)。 雖然衣服料子不錯,不過看著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流行的款式了。 現(xiàn)在上海的西服,腰收的更加攏些。像是梁少龍這樣孔雀一樣愛美的男人,還會特意讓裁縫把最后一粒扣子往高處釘一些,顯得更加腰細(xì)腿長。 “這衣服還是我二十多年前去日本留學(xué)的時候,離家前,家母去‘鴻翔’西服店,請紅幫裁縫定制的。這么多年了,上海怕是見不到這種樣子的衣服了。” 顧翰林在看他,他同樣也在看顧翰林。這人很是敏銳,見顧翰林多看了兩眼他的衣服,于是就順口接話,說的還是一口滬語。 “失禮失禮,原來是老留學(xué)生了?!?/br> 顧翰林抱著茶壺連連拱手。 二十年前赴日留學(xué),那應(yīng)該和顧翰林的同學(xué)們是同一批的留學(xué)生。 最初到日本留學(xué)的中國學(xué)生,都是清廷公派去的,學(xué)習(xí)日本的體制和先進(jìn)文化。后來逐步開放,留學(xué)生里有些是公派的,有些是自費的。想必這位就是第二批留學(xué)生里的一員。 顧翰林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再回頭一看,樓梯那邊已經(jīng)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儂放心,我就是看到他們走了,才同你打招呼的。顧局長。” 這人推了推眼鏡,笑道。 ———————————————— 等晚宴結(jié)束時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 月亮都沉了下去,海上一片黑暗。只有船窗里透出點點的昏黃色燈光,才讓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有一點閃爍的熒光。 羅夏至和黎葉,一左一右扶著喝的醉醺醺的梁少龍進(jìn)了豪華包間,便看到顧翰林正坐在小桌邊,一臉陰沉地看著外頭。 桌上放著的是早就涼透了的茶壺。 “我剛才,去了二等艙。遇到了一些留學(xué)生,和朝鮮人……”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羅夏至。 “他們說,這幫準(zhǔn)備去朝鮮‘開拓’的日本人,還有乃木宏他們應(yīng)該是同行的?!?/br> “但是最終的目的地,不只是釜山。而是……” 顧翰林抬起頭,目光灼灼,仿佛兩道閃電,和窗外的夜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乃木宏此行,應(yīng)該是借道釜山,坐小船,水路到達(dá)羅津港?!?/br> 將爛醉如泥的梁少龍扔到床上,羅夏至示意黎葉去門口把風(fēng),自己則坐到了顧翰林的對面。 “你怎么知道?” 剛才在二等艙,他和那位之前在倫敦聽過他演講的留學(xué)生,還有那個會說簡單英文和日文的朝鮮人湊在一起,討論了半天才半蒙半猜地拼出這個結(jié)論。 哪曾想羅夏至才聽了一句話,就什么都猜出來了。 那個朝鮮人的隔壁,住的就是日本開拓團(tuán)的人。他們今晚加了菜,又喝了酒,所以開始亂叫亂跳,甚至跑到朝鮮人的房間里大喊大叫,用各種語言侮辱他和他的伙伴。 正式從他們的只言片語里,他們才猜到了這些日本人此行的最終目的。 “之前大哥拿著地圖給我分析過一次……我本來以為,大椿他們家會繼續(xù)努力和軍部扯皮,好讓這個港口不落到海軍手里。沒想到,乃木家他們根本沒想要和那些商人代表談判,直接帶人跑去搶港口了?!?/br> 顧翰林聽了,也是咋舌,不由得佩服羅云澤的眼光毒辣和老謀深算。 “你知道羅津港的位置么?” 羅夏至抬起頭,用他那雙同樣清澈的眼睛,望向顧翰林,“日本人的最終目的,怎么可能只是小小的朝鮮?” 畢竟現(xiàn)在整個朝鮮都已經(jīng)在日本人的控制下,雖然民族斗爭此起彼伏,十多年前在哈爾濱,還發(fā)生了朝鮮義士安重根刺殺伊藤博文的事件。他們甚至在上海成立了所謂“臨時政府”,選舉了總統(tǒng)。 不過饒是如此,也無法撼動日本對朝鮮目前的絕對控制權(quán)。 所以日本軍部此時想要在羅津建立軍用港口,那無疑是想以朝鮮為跳板,往北可以遏制俄羅斯,南下則可以長驅(qū)直入東三?。?/br> 這才是日本人真正的目的! 聽完羅夏至的分析,顧翰林低下頭,很長時間內(nèi)都沉默不語。 “不能讓乃木宏就這么順利地到達(dá)釜山?!?/br> 羅夏至拉著他的手,堅定地說道。 “日本人,自從甲午戰(zhàn)爭開始,就覬覦我中華領(lǐng)土。之后又強占青島多年不還,擺明了想要一口口吃掉中國?!?/br> 作為一個從未來來的人,羅夏至對之后發(fā)生的十四年戰(zhàn)爭,又是熟悉,又是痛心。 “雖然‘大勢’不能改變,但是我今天既然知道了乃木宏他們的計劃,又正好和他坐在一艘船上。那我絕對沒有,就那樣放任他順利去朝鮮的道理?!?/br> 羅夏至感到顧翰林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 兩個人的手指都是一樣的冰涼,但是掌心卻是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