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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他提心吊膽,很害怕傅寒舟有一天知道聞辭不會再回來,他的精神會徹底崩潰。 “他過的很不好?!苯跄暄劾锏撵F氣更濃了,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很濃的鼻音,“這些年,他過的很不好?!?/br> 沒人比江初年更清楚,傅寒舟這幾年的狀態(tài),也沒人比他更清楚,傅寒舟對聞辭的感情了。 傅寒舟不會輕易的愛上其他人,要不然這么多年就不會一直這么自我折磨。 這也是江初年懷疑蘇云景是聞辭的最大理由。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這么玄幻的事,但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他想聞辭回來,想傅寒舟開心一點。 想他們好好的在一起。 “對他好一點?!苯跄贻p輕笑了,神情卻比哭還令人難受,“別再離開他了,他受不住的?!?/br> 不管蘇云景承認不承認,在傅寒舟心里,他就是聞辭。 在江初年心里,他也是。 跟傅寒舟一塊等了這么多年,時間一點點的消磨下,江初年感受著傅寒舟的絕望。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他不想問原因,回來就好。 真的,回來就好。 蘇云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說什么,聽到這些話,只覺得哪哪兒都是疼的。 小酷嬌等了他十年,精神狀況已經(jīng)很糟了,現(xiàn)在全面爆發(fā)了,蘇云景卻不知道怎么治愈他。 想到傅寒舟這些年經(jīng)歷的,他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攪弄,臟腑都跟著扯痛。 蘇云景沒回復(fù)江初年,對方也沒再問。 書房詭異的沉默時,洗完澡的傅寒舟推開了房門。 蘇云景怕他看出什么,避開了視線,不動聲色地抹了一把眼角。 傅寒舟站在門口,燈光映照在他身上,投下似明似暗的光。 他無聲地凝望著蘇云景,眉宇間帶有病態(tài)的疲憊。 “洗好了?”蘇云景沒看傅寒舟,低頭說,“我去找吹風(fēng)機,給你吹吹頭發(fā)?!?/br> 說完蘇云景出了書房,背影有點倉皇。 他需要一點時間平復(fù)心情,不能讓傅寒舟看出他心情不好,不然依照傅寒舟的性格,肯定會再次刺激到他。 傅寒舟跟在蘇云景身后,離開了書房。 江初年看見這幕,擰了一下眉頭。 他跟傅寒舟認識這么多年,今天一塊吃晚飯的時候,就看出傅寒舟狀態(tài)不對勁。 這也是他要找蘇云景談?wù)劦脑颍驗樗詾樘K云景和傅寒舟兩個人出了什么問題。 上高中的時候,江初年就發(fā)現(xiàn)傅寒舟對蘇云景的感情不一般,是男歡女愛的那種喜歡。 蘇云景雖然和他的關(guān)系很親密,但跟傅寒舟的喜歡還是有點區(qū)別的。 今天江初年來是想告訴蘇云景,這些年傅寒舟一直在等他,希望他們倆好好的。 但江初年忽然發(fā)現(xiàn),跟他想象的似乎不一樣。 想著傅寒舟剛才的樣子,江初年若有所思。 原本江初年覺得現(xiàn)在蘇云景回來了,他總算可以松一口氣。 只要把兩個人勸和好,他就能好好去度個假,不用再像過去那樣整天提著心。 但情況跟他預(yù)想猜測的有很大出入,江初年暫緩了休假的打算,留了下來。 江初年走后,蘇云景拿著吹風(fēng)機,給傅寒舟吹頭發(fā)。 蘇云景挑起潮濕的黑發(fā),風(fēng)速開得不大,細致地給他吹著。 把頭發(fā)吹干后,看著傅寒舟那張精致出眾的五官,蘇云景低頭,在他眉梢落了一個吻。 蘇云景眉心跟傅寒舟的相抵,溫?zé)岬暮粑鼑姳≡诟岛勖嫔?,喉嚨模糊溢出他的名字?/br> “寒舟?!?/br> 他慢慢傾低身體,捧住坐在沙發(fā)上的傅寒舟,認真問他,“你是害怕失去我,所以最近心情才不好的嗎?” 傅寒舟仰頭望著蘇云景,喉間的突結(jié)上下滾動。 肩背線條緊繃,后背勾勒出兩片薄骨的漂亮弧度。 他搖了一下頭,“我不會失去你?!?/br> 說完又執(zhí)拗地重復(fù)了一遍,“我們會永遠再一起。” 傅寒舟篤定的口氣,讓蘇云景困惑了,“那你為什么最近總是心情不好?” “我沒有心情不好?!备岛垭p臂錮住了蘇云景的腰身,他揚唇笑了起來,“我心情很好?!?/br> 傅寒舟沒有不高興,他高興極了。 精神上的高興,甚至超越了rou體的疼痛。 從前面的鏡子,傅寒舟看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白蟲快要將這具身體啃食干凈了,只剩下一點皮rou堪堪掛在身上,大部分都是森森白骨。 傅寒舟平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腐臭潰爛。 他的血rou跟蘇云景的,在白蟲身體里融合,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徹底在一起了。 所以他為什么要不高興? 傅寒舟笑著,目光純粹干凈,像是真的愉快似的,至少蘇云景看不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可不知道為什么,蘇云景就是覺得不安心。 “你,你真的沒事?”蘇云景不放心,繼續(xù)問他,“是想通了嗎?” “嗯,我想通了。”傅寒舟埋在蘇云景頸窩里。 這樣沒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用再擔(dān)心蘇云景什么會再離開。 蘇云景有一瞬間的茫然,他不知道小酷嬌怎么態(tài)度突然就變了,哪里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