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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李星河這幾天地觀察發(fā)現(xiàn),風家的人,上至風辰逸,下至掃地的仆人,每個人對著風文如講話時,聲音都會不自覺地降下一個調(diào)。 看來所有人都還記得那年的慘案。 所有的人都是小心翼翼、兢兢業(yè)業(yè)。 反而風文如自己沒那么介懷。 風文如沒有回答風雅如的問題,倒是風靜如好脾氣解釋道:“他是來幫我們的?!?/br> 對著這個小弟,風靜如有著超乎平常的耐性,他是個很重情的人。 “幫,怎么幫?”風雅如邊說邊繞著李星河轉一圈,“雖然長的不錯,但是畢竟是個男人啊,我可沒聽說關府的小少爺有斷袖之癖?!?/br> “小弟,不要胡鬧!”風靜如皺眉喝斥。 風雅如努了努嘴,也沒再說什么。 李星河卻道:“聽風靜如說你并不愿意過問此事,可看閣下獲悉消息的速度,似乎對此事頗為關注啊,既不愿過問,還如此關注,這實在是令在下感到驚訝。” “能為小爺?shù)淖鳛楦械襟@訝是你的榮幸?!甭犃死钚呛拥脑挘L雅如的瞳孔猛地一縮,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吊兒郎當?shù)哪?,可李星河卻看得分明,并無聲地笑了一下。 李星河看了眼風文如,再轉頭對風雅如道:“包括將二小姐失蹤的消息放出去嗎?” 17# 犧牲 人生若是無悔,那得多無趣。 “嗯?”風雅如雙眼微瞇,下意識將視線掃向風文如,風文如目色淡淡,看著自己的眼里有明顯的失落,一瞬間,風雅如便明白了前后因由,他冷冷一笑,睥睨李星河,傲慢道:“哦,原來是在玩我啊,好玩嗎?當心戲耍不成,反而搭上一條命?!?/br> 李星河略略躬身一禮,溫文爾雅:“在殿主面前談戲耍,小巫見大巫啊?!?/br> “原來是那片舌頭在作怪,不如割掉吧?!边@樣暴戾恣睢的殘酷之語,風雅如卻說得溫柔深情,甚至帶有幾分繾綣之意。 風靜如顯然此時才回過神來:“什么?小弟是你?是你綁走了二姐?” “三哥你可別亂說話,隨便冤枉人可是要下地獄的。”風雅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諷刺的,帶著些許寒意的笑容。 “那你……” “小弟沒有帶走二妹,他只是將二妹失蹤的流言放了出去?!憋L文如向風靜如解釋,他看著風雅如,雙目一眨不眨,這目光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凝定,凝定的讓風雅如甚至感到了幾分拘束,可拘束的同時,風雅如又覺得委屈,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表妹,一切都是大哥在算計自己。 風靜如不敢相信:“小弟你怎么能這樣做?” “我這么做有什么不對?”冷沉中帶有一絲不屑的語調(diào),風雅如的目光透著股顯而易見的不以為然,“風家的事情就是江南武林的事情,大家都是一家人,二小姐都失蹤了,總要讓家人們都知道不是?” 風靜如依舊不能接受:“你怎能如此?你可知你這樣做的后果?” “我為什么不能?三哥你到是說說我為什么不能?”風雅如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溫柔可親,說話的口氣同樣云淡風輕,實際上,心頭的血液早沸騰成燒開的水,怒氣掀翻天靈蓋,理智從頭頂一路竄了出去。 “這事若是鬧大,南北聯(lián)姻失敗,中原武林以后便再無聯(lián)合的可能,那要如何對抗西域羅剎教?”風靜如動之以情。 “那又如何?”可風雅如仍是不管不顧,涼薄地勾了勾下唇,臉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身上那股陰沉之氣還是徹底地顯露了出來,“我為什么要管別人的死活?不過是些不知感恩的螻蟻,死了就死了,他們哪里值得二姐用自己的終身幸福去換?” 風靜如呵斥道:“父親此舉我也不贊成,但你不該這樣做?!?/br> 風雅如聞言,裝模作樣地考慮了片刻,而后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好的三哥,我知道了三哥,但我下次還敢。” “你!” “小弟,你不該如此。”微風吹過,林木沙沙作響,枝葉透露的陰影之下,風文如緩緩抬起眼眸看著風雅如,沉靜的眼瞳宛如一汪深潭,出口的聲音清越中含有一絲悵然,“這世上有好人就有惡人,有人背信棄義,那自然也有人一諾千金,螻蟻雖小,可這天底下最多的就是像螻蟻一樣的人,終其一生,碌碌無為,卻始終努力地活著,他們只是想活著,如此微小的愿望,我們既有能力,又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觀?” “大哥啊?!憋L雅如痛心疾首搖頭,“我早就讓你不要繼續(xù)待在寺廟了,你看你,都快成佛祖了,怎么的,你還打算割rou飼鷹不成?可你們現(xiàn)在割的不是自己身上的rou,而是二姐身上的?!?/br> “喂喂喂,小弟啊,這么說就是你的不對了,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文和阿靜也很無奈。”楊楚聽不下去了,為了這事阿靜和風大俠徹底鬧僵,他不該承受這樣的揣測。 “無奈啊,我懂的,不就是百善孝為先,父母大過天嘛,我知道,我比誰都清楚?!睗M不在乎的語氣,風雅如漫聲說道。 他確實比誰都懂,因為他曾經(jīng)也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他被人日日虐待。 痛,太痛了,筋骨斷裂,皮rou猙獰,他不住地痙攣發(fā)抖。 可他沒有喊過一句痛,哪怕蒼白的指節(jié)已在地上抓出一道道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