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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河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對方,也沒什么表示,就這么看著,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處,才轉身拾階而上。 巧,真是巧啊。 二樓。 一間間廂房依次排開,外邊分別掛著兩種牌子。 一種是綠色的,一種是紅色的。 綠色的牌子上頭標有價碼,紅色牌子上則空無一字。 多數(shù)懸掛著紅色牌子的屋內,不時有響動傳出,到也不難判斷哪些房間可以住人,哪些不可以。 李星河挑了間懸掛著綠牌的屋子推開。 房間不大,有桌有椅,整潔干凈,也算對得起牌子上所標的價碼。 稍作歇息了會,李星河推門再出。 不出所料,他房間外的牌子果然從綠色變成了紅色。 哈。 李星河勾唇笑笑,轉身下樓。 緣分有時,會來的特別沒有道理。 樓道上,李星河再一次與端著吃食的沈辭衣不期而遇。 “一個晚上,短短幾個時辰,卻偶遇了三次,我們可真是太有緣了,沈姑娘,不如下樓一敘?” 沈辭衣許也對這頻繁的偶遇感到驚奇,竟同意了李星河的邀請,點點頭,轉身下樓向大堂右側的位置走去。 她還是一樣的冷。 人冷,氣氛也隨之變得越加僵持,沈辭衣緩步走著,步履聲沉悶而厚重。 于一桌旁落座,沈辭衣放下手中吃食,抬目盯著李星河。 被這樣一個女子,以如此眼神看著,李星河卻絲毫不覺尷尬,從容自若,施施然入座。 待李星河落座對面后,沈辭衣開門見山問道:“你為什么跟蹤我?” 李星河聞言也不感奇怪:“姑娘不相信我們的相遇是因運氣使然?” 沈辭衣的面色突然變了,似緬懷,似悲憫,又似不屑,她道:“運氣是這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br> “姑娘似乎很有感觸?”李星河好奇一問。 沈辭衣冷冷一瞥,并不作答。 李星河笑了笑:“不過巧的是,我也認為過多的巧合不是巧合?!鳖D了頓,李星河再道,“但在下確實沒有跟蹤姑娘?!?/br> 已至深夜,客棧內燭火跳躍,為目之所及處潑上一層黯淡的金輝。 沈辭衣坐在火光落處,冷聲道:“證明。” “我證明不了?!崩钚呛訐u了搖頭,略微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的語氣,不緊不慢,很舒服的說話方式,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繼續(xù)聽下去,“但我有一個想法?!?/br> 沈辭衣眼神示意對方請講。 “如果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就是有心人刻意而為。” 沈辭衣:“不就是你?” “我已經說了不是我?!崩钚呛訜o奈聳肩,“若我們的相遇不是巧合,亦非你我刻意而為,那會是誰呢?” 沈辭衣沉吟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算計我們?” “這未嘗不是一個方向?!崩钚呛映隹诘恼Z調輕松愜意,與世無爭,但他那雙沉潭一般幽深的眼眸里,又分明將勝負得失都算了進去,“在下之所以會來到申州,并非自愿,而是出于某個不得不來的理由,不過很抱歉,這個理由在下還不能告知沈姑娘?!?/br> 沈辭衣面如凝霜,不見悲喜,仿佛方才出口要證明的那個人并不是她。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李星河未語先笑,撫掌道:“好問題?!痹挳吅螅钚呛訃@了口氣,微微垂下眼,抿著嘴,似乎想繃著,可到底還是溢出一點笑意,“這個在下也回答不了,但我知道姑娘你一定會相信我,因為你并不打算對我動手,至少目前如此?!?/br> 沈辭衣緊盯著李星河,銳利的眼光仿佛要將他看透,良久,她說:“你很有自信?!?/br> 李星河不置可否,笑道:“既然你我皆迷路失途,何不結伴投石問路?” 沈辭衣略略思索了會,拿起桌上的筷子,一口飯一口菜慢慢地吃著。 “所以,我們這算是達成了初步共識?” 沈辭衣抬眸看了李星河一眼,未言一詞。 也算是一種進步,李星河心態(tài)很好的自我安慰了,微笑:“既然誤會已經解開,我請姑娘喝一杯吧?!?/br> “天寒露重,不宜飲酒?!?/br> “如此不是更該飲上一杯,暖心?!?/br> “酒,暖不了心?!?/br> “酒只暖不了兩種心,一種是看透世態(tài)炎涼的麻木之心,另一種,則是做盡壞事依舊無動于衷的冷血之心,不知姑娘的心……是哪一種?” “還有一種。”沈辭衣抬目看著李星河,她的眉,帶著遠山般的迷惘,可她的眼又過分銳利,這樣一雙銳利的眼配著迷惘的眉,便成了薄霧環(huán)繞的春水,深不可測卻又風情萬千。 賞心悅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有人會討厭與擁有這樣姿容的人交談,便是李星河也不例外。 李星河問:“煩請姑娘解惑?!?/br> “漠看聒噪之心?!痹挳?,沈辭衣起身,拿起自己的吃食,抬步踏離。 哈,李星河失笑目送。 43# 花魁 可顧清風不是個男的嗎? 天清,氣爽。 李星河沿著申州城的街道,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 眼下正是人群如織的時候,微微的喧鬧,帶著市井特有的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