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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剛聽來喜說!文貴仁一直留在城外知縣衙門,天快亮?xí)r,他們才發(fā)現(xiàn),不知是誰干的,總之文貴仁的雙眼瞎了!昏死在床上,還死了幾個親近之人!據(jù)說文貴仁他大哥已經(jīng)火速帶人回城醫(yī)治,怕是還能救下一條小命,文相原本在宮里求見陛下,這下也急著回家去了!” “這是哪位俠肝義膽的義士干的?” “哈哈!城里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呢!說一大早,城門一開,文家的馬車就飛快地進了城!” 姬重淵說得津津有味,姬昭也聽得挺開心,真不是他們倆太壞,而是文貴仁太不是個東西,他手上有好幾條人命,他不僅強搶民女,連大家閨秀也敢sao擾,從前也有個大家閨秀因被他當(dāng)街sao擾,在家上吊自盡,無奈他是文相之子,連個作證的人也不敢有,每每叫他逃了過去。 后來,福宸公主與殷櫞全都趕來,他們都已聽說此事,聚在一起,好一陣議論,倒是歡聲笑語,殷鳴出去打聽回來,說現(xiàn)在街上的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大家都在拍手叫好。 文家此時也沒空管這些,正全力救治文貴仁,任由人們議論。 殷櫞道:“對了,說來,小叔,那文貴仁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惹的你?” 姬昭想到文貴仁盯著他叫「美人」,就覺得惡心,當(dāng)然不好意思說實話,只說文貴仁欺負(fù)人家小娘子,他看不過去,出手相助,他們都信了。 說笑一陣,姬重淵要去書院念書,殷櫞也要回家,在家學(xué)念書,只剩下福宸公主。 若是平常,姬昭大多會勸福宸公主回去,不用再留下,念及那人說今天還來,誰知真的假的,姬昭沒有勸福宸公主回家,他想著,公主在這里,神經(jīng)病想必不敢再來吧。 接著的一天,姬昭一直心神不寧,心中想著待到晚上時,那個神經(jīng)病萬一真的再來,自己該怎么辦,連藥吃進嘴里,都沒那么苦了。 這人啊,就怕不要臉,很顯然那人已經(jīng)非常不要臉了。 聽塵星的話,竟然敢直接承認(rèn)杜師傅等人就是他派來監(jiān)視的?! 姬昭也是嘆為觀止。 然而,不要臉的人,果然不走尋常路。 姬昭以為他即便要來,也是晚上來,畢竟每回都是如此,他偏偏大中午地來了,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的,殷鳴反倒不好攔,只好重點強調(diào),公主也在,他說正巧,他就是來看福宸公主的。 “行吧……”姬昭倒在床上,頭疼,“那就把他領(lǐng)到公主那里,把咱們院子的院門關(guān)關(guān)好。” 說完,姬昭就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敢睡覺,他怕他睡著了,那人又摸進他的臥房,可若是不睡,他總覺得,不要臉的人總有辦法過來的。 正糾結(jié)著,福宸公主果然帶著那人過來。 福宸公主是很高興的,從哥哥口中得知他們倆已經(jīng)見過面,恨不得他們倆這輩子的關(guān)系能更好一些,她先帶宗禎去后院摘了不少鴨梨,都是新結(jié)的,黃澄澄掛滿枝頭,宗禎終于得以一見傳說中的梨樹,還親手摘了好幾個。 摘好梨子,保慶拎著,他們便一同去姬昭的院子。 姬昭當(dāng)然不能不讓他們進來,他頭疼地躺在床上,本想一直裝睡,可聽公主的話,要一直等到他醒了才走…… 他只好爬起來,隔著帳子跟他們兄妹說話,眼不見心不亂。 福宸公主興沖沖道:“駙馬,哥哥給我一個唱昆曲的戲班子,你不是喜歡昆曲?就放你府里吧!月社!” “不用了……” “你留著吧!哥哥的眼光不會錯,一定是很好的!待你能下床,我們一起聽!” “多謝公主……” “哈哈,你要謝謝哥哥才是?!?/br> 姬昭心中冷笑,宗禎插來一句:“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姬昭氣得躺在床上直吸氣。 福宸公主又道:“駙馬,你出來透透氣,都是一家人,你臉上的傷沒事的,我能看,哥哥也能看,哥哥不在意的。” 宗禎接一句:“是……” 姬昭朝床頂翻白眼,已經(jīng)開始考慮在院子里養(yǎng)條狗,白大夫恰好過來,到了上藥膏的時候,這帳子不掀也得掀,姬昭撇嘴,只好任由帳子掀開。要上藥,福宸公主避了出去,宗禎卻在床邊杵著,毫無自覺,姬昭不高興,也不看他,只氣道:“你出去!” 宗禎一動不動。 “出去!” 宗禎還是不動,白大夫就當(dāng)自己什么也沒看到、沒聽到,彎著腰假裝在看藥。 “我說的就是你,你別演!”姬昭抬眼瞪他,卻對上宗禎沉沉的雙眼,姬昭心中一跳,又飛快地收回視線,原本要說的話,全都給忘了。 他的心猛烈跳動,宗禎開口:“上藥吧……” “是……”白大夫恭敬地行禮,上前給姬昭上藥,姬昭動也不敢動,白大夫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反而是宗禎不時開口:“你輕些——別碰到他的腰——再輕些——” 要翻身的時候,也是宗禎上手幫忙,讓都不讓塵星插一下手,塵星瞬間覺得自己沒活可干了,主仆倆偶然對上一眼,四眼竟是一樣的茫然。 藥上好后,又吃藥,藥苦得很,要是某人不在,姬昭非要抱怨一通,此時也只能抱著碗默默往下咽。他咽著藥的時候,宗禎坐在床邊,從籃子里拿了只梨,低頭正削皮,姬昭雙手抱碗,碗沿上露出兩只眼睛,悄悄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