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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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一陣狂跳。 荊梵音后悔了,她不該逞強(qiáng)出來陪尹老太爺散步的,她就應(yīng)該在尹似槿的庇護(hù)下,離這位暴躁老頑童遠(yuǎn)點(diǎn)才對??! 原本憋笑憋紅的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白下去。 荊梵音還沒想好要怎么回答,去拿衣服的保鏢回來了,兩名保鏢上前,一名為尹老太爺披上直板呢子外套,一名將件明顯男士的黑色風(fēng)衣,遞給荊梵音。 遞衣服的保鏢還沒說話,披好了外套的尹白鶴,卻先開口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似槿的衣服拿來了?” 那名保鏢向尹老太爺稍稍低下頭說:“回老太爺,少爺說,梵音小姐的衣服都過于單薄,這邊夜里風(fēng)涼,便讓我拿了少爺?shù)囊路^來?!?/br> 尹白鶴聞言,冷哼一聲,看向荊梵音的目光更不善了。 荊梵音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垂下眼,瞧著保鏢手里的黑色風(fēng)衣,努力思考了下,她的衣服都很單薄嗎?但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知道,傭人都從尹宅那邊,幫她拿了什么衣服過來。 紅日沉落,天色更晚了,一陣涼風(fēng)吹過,冷得荊梵音又一哆嗦,她搓了搓手臂,顧不上那么多了,身體最重要,她拿起保鏢手里的黑色風(fēng)衣,展開就給自己穿上。 仿佛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風(fēng)衣下擺都到了小腿,兩管袖子被她穿得像唱大戲的水袖。 荊梵音抖著手,撈了撈衣袖,卷了兩三卷,才勉強(qiáng)把自己的一雙小手露出來。 旁邊尹白鶴看得不耐煩,皺眉問:“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鼻G梵音不敢再磨蹭,把腰上的帶子隨意一扎,抬起頭說,“爺爺,我好了,你想往哪邊去散步?” 尹白鶴癟了癟嘴,仿佛受不了她這副乖樣,紳士手杖隨意朝前指了指,就率先走了過去,沒兩步,又停住,他回頭,見荊梵音亦步亦趨跟著,卻始終落后半步,仿佛不敢靠近。 “干什么,你覺得我缺保鏢?給我上來!” 紳士手杖往地上一拄,聲音沉悶。 荊梵音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乖巧上前,跟尹老太爺并肩走。 “我們上次見面……” 尹白鶴話沒說完,荊梵音皮就是一緊。 幸好尹白鶴似乎也沒想聽她的答案,接著說道,“也該是兩三年前了,那時候似槿分明還是毫不在意你們的,沒想到你倒是有點(diǎn)手段,真能讓似槿把你看進(jìn)眼里。” 荊梵音緩緩松口氣,不讓她自己說以前的事就好,沉默的聽眾,她還是能當(dāng)好的,至于手段不手段的……您高興就好。 荊梵音放松了心情,就當(dāng)自己真的在散步,只不過旁邊還多了個老式收音機(jī),在斷斷續(xù)續(xù)地給她講故事。 尹白鶴忽然笑了笑,笑聲聽不出是喜是怒,只聽他說,“不僅將你看進(jìn)了眼里,甚至還為了護(hù)你,險些命喪野獸爪下?!?/br> 荊梵音:“……” 一股寒意立時滲入肌骨。 荊梵音怔住,有點(diǎn)走不動道了。 這時,她才又想起了靡音那條短信——爺爺也知道了哥哥受傷的消息。 原來如此,難怪從見面就開始懟她,看她的眼神也跟看禍國妖妃、想吃唐僧的白骨精一樣呢。 荊梵音覺得心虛,沒底氣了。 尹白鶴見旁邊小丫頭不動了,也停下腳步,雙手撐著紳士手杖,回頭望著她,好整以暇笑道:“怎么不走了?” 荊梵音低下頭,想著應(yīng)該怎么說話,畢竟是人親孫子,她害人親孫子受重傷,怎么著……也該道個歉吧。 荊梵音張了張嘴,剛想道歉。 就又聽尹老太爺冷哼聲,問:“現(xiàn)在知道怕了?” 荊梵音腦袋埋得更低。 “似槿不僅是尹家這一代的獨(dú)苗,更是我尹氏至關(guān)重要的人,若是有個閃失,你怕是十條命都不夠償?shù)?。?/br> 尹白鶴笑著說。 很奇怪,語氣聽著竟然沒多少怪罪苛責(zé)的意思。 荊梵音好奇抬點(diǎn)腦袋,想瞧瞧尹老太爺臉色,視線剛往上,就瞧見一只蒼老的手,抬起一落,“咕咚”聲,狠狠敲在她腦門上。 荊梵音疼得“嘶”了聲,雙手捂上額頭,也沒好意思埋怨,自己揉著,小心翼翼地看向尹老太爺,不太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 “傻成這樣,被人賣了都不知道,走了!” 敲完了人,尹白鶴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朝前走。 荊梵音:“……” 原地愣了下,荊梵音放下揉額頭的手,跟上去。 安靜走了段路,赤霞被夜色壓了下去,白月掛上了西邊的天空,射燈將右側(cè)森林照得寂靜,而左側(cè)玻璃木屋別墅透出暖光。 荊梵音心里一陣慚愧,盡心盡力地陪老人家散步,走了段,忽然又聽旁邊尹老太爺悄聲問:“你猜后面幾個人跟著我們?” 荊梵音:“?” 什么意思? 她回頭看,可怎么看都只有那兩名保鏢,隔著段距離跟著,沒其他人了啊。 荊梵音又扭回頭,就對上了尹老太爺鄙夷的眼神,兩秒后,聽見他一字評價:“蠢!” 荊梵音:“……” 行行行,誰讓你是老人家,誰讓你還是為了保護(hù)我才受傷的尹似槿的爺爺,我忍了。 荊梵音收回目光,垂下眸,不說話。 “我家似槿怎么就看上了你這么笨的丫頭。” “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門第之見,但似槿這也太不挑了。” “唉,也怪我,常年在外,沒顧上似槿,才讓他過于單純,這么容易著了道。” 荊梵音:“……” 您怕不是對“單純”這個詞有什么誤會。 荊梵音沉默聽著旁邊老人的碎碎念,越聽越覺得,自己這誘拐人純潔無瑕親孫子的罪名,怕是要坐實(shí)了…… 老人家的腦洞,也是不容小覷。 天色徹底黑了,森林吹來的風(fēng)聲中,有份特別的靈動悠揚(yáng)。 一名保鏢忽然上前,立在尹老太爺身旁,低頭道:“老太爺,少爺問您,什么時候回去?” 尹白鶴聞言,眨了眨眼,過會兒,回眸看了眼荊梵音,再轉(zhuǎn)回頭,又是一聲冷哼:“是問我什么回去,還是問我什么時候把他的寶貝meimei帶回去???” 保鏢沉默,沒敢出聲。 “行了,回吧,免得他等下拖著傷體,也要跑來找我要人?!?/br> 尹白鶴嘆了聲氣,轉(zhuǎn)身,拄著紳士手杖,往回走。 荊梵音囧了一瞬,也轉(zhuǎn)身跟了上去,臉上稍微有點(diǎn)熱。 一老一少,后面綴著兩保鏢,剛走到別墅入口,就瞧見前方暖色燈暈中,一人長身玉立,背著光,倒在地上的影子纖長,靜靜候著,似乎已經(jīng)等了有一會兒。 “哥哥……?” 荊梵音吃驚得不自覺喊出聲。 尹似槿彎起唇角,走過來,抬手碰上她臉頰,撫了撫,又問道:“冷嗎?” 荊梵音其實(shí)很想說,少年,你的手可比我臉冷多了。 但她只是將他手握下來,雙手握給他暖著,反問道:“哥哥,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么?” 尹似槿垂眸望著她,琥珀眸色溫柔如水,還沒回答,就聽旁邊一聲冷哼,仿佛生怕別人聽不見,哼得聲音極重。 荊梵音循聲望過去,就見尹老太爺氣鼓鼓地瞪了她眼,扭頭就走了,拄著紳士手杖,走得飛快,背影都充滿了股委屈。 一直跟在尹似槿身后的尹術(shù),見老太爺被少爺冷落得生氣了,想笑又不敢笑,沖少爺和梵音小姐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安撫老太爺了。 荊梵音:“……” 嗯…… 手指被掐了掐,荊梵音回神,看見尹似槿對她笑了笑,沒事人一樣,撫了撫她腦袋,說:“走吧,該回去睡了。” 荊梵音“哦”了聲,被尹似槿牽著,剛進(jìn)了大門,沒走兩步,就見尹老太爺又扭頭回來了,尹術(shù)跟在后面,一臉為難。 尹白鶴也不看自己孫子尹似槿,握著手杖,抬手,指著荊梵音就說:“明天的早餐你來做,我起床后半小時內(nèi),必須要吃到早餐?!?/br> 又是一聲哼,尹老太爺再次轉(zhuǎn)身走了,這回走得更快,背影充滿了怨氣。 尹術(shù)賠禮似的,向荊梵音訕笑一下,又追了上去。 尹似槿眉心微攏,回眸對荊梵音輕聲說:“別理他。” 口吻淡漠,完全沒有爺孫情。 荊梵音:“……” 太虐了。 她都有點(diǎn)同情尹老太爺了。 荊梵音沒說好還是不好,只是笑了笑,催著尹似槿回房,早早洗漱睡了。她還是睡在玻璃墻前的小床上,偷偷設(shè)了個鬧鐘,手機(jī)壓在枕頭下。 第二天到點(diǎn)了,手機(jī)一震,荊梵音醒過來,見屋內(nèi)昏暗,下意識覺得還早,想再睡會兒,眼皮剛合上,她又想起什么,猛然睜眼。 荊梵音躡手躡腳掀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厚地毯上,正要往浴室走過去,就聽見一聲略顯朦朧微啞,像是剛睡醒的。 “把鞋穿上?!?/br> 荊梵音一怔,回頭就見黑色大床上,尹似槿側(cè)躺著,半邊臉陷在黑色枕頭里,半邊臉?biāo)庑殊?,一雙淺眸半開半闔,正望著她。 “哥、哥哥,我吵醒你了……”荊梵音訕訕撓頭,“我、我就是想——” “先把鞋穿上?!?/br> 尹似槿輕聲打斷她的話。 荊梵音“哦”了聲,忙把拖鞋趿上,心里想著應(yīng)該怎么解釋自己早起,畢竟昨天尹似槿才讓她別理老頑童的……可那畢竟是他爺爺啊。 “去吧?!?/br> “我就是……嗯?” 荊梵音才開了個頭,解釋都沒說出來,就聽見尹似槿放行了,往大床上望去,只見他已經(jīng)合上眼,側(cè)顏如玉,薄唇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