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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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央突然作勢掙扎:“你……你干不干凈?” 整整六日沒有回來,又是汲汲忙忙,披星戴月的,估計是沒怎么用心洗過……容央越想,眼睫扇得越慌忙。 褚懌看在眼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默了默,故意答:“不大干凈。” 容央立刻掙扎得更厲害。 也立刻被褚懌壓得動彈不得。 “你!”容央憤然抬頭。 褚懌對著那氣咻咻的小眼神,慢條斯理:“干凈還洗什么?” 得,把自己撇清不算,還暗示她既然來沐浴,定然也是不大干凈的了。 容央更氣得瞪眼。 褚懌:“眼睛要掉出來了?!?/br> 水上花瓣簌簌波動,或黏上肌膚,或隨波飄走,容央放棄掙扎,低頭去抓面前的花瓣來發(fā)泄,褚懌唇微挑,稍稍放開些力道,慢聲道:“前日進(jìn)宮了?” 容央悶聲:“不要自作多情,不是為你去的?!?/br> 褚懌很配合地嘆一聲:“難怪最近糟心事一日比一日多,阿貓阿狗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br> 容央抓花瓣的動作一頓,扭頭看他,眼神半是質(zhì)疑,半是揪心。 褚懌抹去她下頜處的一瓣花,這次的聲音,明顯變溫柔了。 “但不為我去,是對的?!?/br> 容央看著他臉龐,注意力從他英俊依舊的五官,轉(zhuǎn)移至他眉間的疲憊和唇邊的胡茬,一顆心驀然酸脹起來。 前日進(jìn)宮的情形再次躍然眼前,容央轉(zhuǎn)開頭,甕聲道:“我是為你去的?!?/br> 褚懌沒做聲。 容央道:“爹爹他像是瘋了?!?/br> 不準(zhǔn)許一切和聯(lián)金策略背道而馳的行動,不接納一切有可能對此計造成負(fù)面影響的聲音,她在文德殿外吹著寒風(fēng)站了兩個多時辰——她以往跟他吵架后去求和時都沒有等過那么久,最后等來的不是噓寒問暖、虧欠呵護(hù),只是一句不容置喙的君令:“回去勸勸褚懌,安心戍守三州,實在不愿,不如留在京中陪你?!?/br> ——不如留在京中陪你。 半年前,他還在那座大殿中向她承諾絕對不會阻撓她的駙馬馳騁四方,而半年后,他開始勸她把駙馬留下,就留在身邊,留在這繁盛的囚牢里——在四境硝煙之際。 那一瞬間,容央說不上來心里究竟是何滋味,只是感覺整個人大概是被殿外的風(fēng)凍壞了。 徹骨冰涼。 臉頰驀然一熱,是褚懌頭低下來,臉貼上她,他手臂也把她攬得更緊一些,開口時,熱氣呼在她眼前。 “這次外交,關(guān)系大鄞日后興亡,不能模棱兩可,朝令夕改。官家既已下定決心聯(lián)金滅遼,就必須保證上下一心,傾盡全力,偏激一些,未必是壞事?!?/br> 容央知道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講這一番話,更多是想撫慰她罷了,她本可以就著這臺階往下走的,但不知為何,還是踅身往上踩了一步:“借機(jī)權(quán)衡朝中勢力,打壓褚家軍,也是為了上下一心,傾盡全力?” 褚懌登時沉默。 容央一講完,很快又后悔了,褚懌的沉默更令她的懊悔難以遏制。 “他就是被佞臣所惑,被賊敵所誘,越來越分不清忠jian,辨不明局勢了!” 這一罵,一半是懊悔之下的心虛,一半也是恨鐵不成鋼的肺腑之言,褚懌聽罷,啼笑皆非,盯著她氣勢洶洶的小臉:“是不是也不如你了?” 容央一震,低叱:“你大膽!” 埋怨兩句也就算了,畢竟是九五之尊,哪能這樣開玩笑的? 褚懌不以為意:“近墨者黑?!?/br> 容央打他,打不解氣,故意拿花瓣往他臉上、脖頸上、肩膀上放。 褚懌唇邊弧度更大,偏開臉,張開雙臂抵在池壁上,敞著胸膛任她捉弄,片刻方道:“離開過京城嗎?” 容央正興致沖沖地拿花瓣裝扮他,聞言答:“沒有。” 褚懌:“隨我回三州,敢嗎?” 容央一愣,定睛看他。 室中霧氣太大,他眸底光芒也太盛,昭昭如日,灼得人心神guntang。 容央喉頭一動,吞下一口唾沫:“你……說什么?” 褚懌眼盯著她:“跟我走吧。” 容央胸口如擂,咚咚地震得耳膜也跟著嗡嗡。 褚懌道:“三州中,易州城最大,雖不比京中繁華,但衣食住行不成問題。我在城中有府邸,你平日住在那里即可,不必在軍中受累。駐地離城中也不遠(yuǎn),沒有要事,我可以住在府內(nèi)?!?/br> 他一口氣道來,不是臨時興起,寥寥草草,而是深思熟慮,有枝有葉,容央一顆心更亂得厲害。 “你們褚家,有過帶夫人上前線的先例嗎?” “二嬸去過,六嬸大婚后,也去過?!?/br> 容央靜默少頃,道:“她們本就是去前線戍守作戰(zhàn)的吧?” 褚懌沒有反駁。 容央了然,沸騰的心慢慢冷卻下來,轉(zhuǎn)開臉道:“我們趙家,是沒有帝姬上前線的先例的?!?/br> 褚懌聽出這話里的態(tài)度了,眸中光芒微弱。 容央撥弄著面前的花瓣,抓來,撓去,沒再吱聲。 褚懌靜了靜:“舍得?” 容央:“舍得什么?” 褚懌:“我。” 水聲嘩然而止,容央看著面前跌跌宕宕的一堆殘瓣,又抓起一片撕起來:“舍不得,就能不舍么?” 褚懌顯然沒料到她會講這樣理智的話,相形之下,倒是他沖動又狹隘了。 心中冰火相交,落寞而煩躁,褚懌重新把容央拉入懷里,低頭去吻。 兩人身上都濕而熱,鼻尖碰上,嘴唇貼上,一發(fā)不可收拾。 熱氣騰騰而起,一條濕漉漉的褻褲被扔上池壁,金燦燦的花瓣沉浮,飄蕩,被一層層漾開的水波打翻。 洶涌的水聲里,壓著少女的嚶嚀,男人的鼻息。 “我走后,能好好的嗎?”褚懌把容央按在身上,閉著眼吻過她下頜,容央揚(yáng)起臉,又偏開,張著唇不住地喘。 “不能……” 不能。 不能,卻又不愿跟他走,這妖精,是存心要他牽腸掛肚,備受折磨。 褚懌大手收緊,腰挺得更用力。 容央失聲,小手開始在他胸膛上推,褚懌抓住,吻回她紅唇,低低切切:“能不能?” 容央半睜著眼,這回,眼淚都快泛出來了。 “能,能……” 褚懌卻還沒有罷休,齒在她紅腫的唇上細(xì)細(xì)密密地咬,伴隨著水波的涌動問:“會不會想我?” “會……” “如何想?” 容央垂低頭,熱汗從眉上砸落,聲音都快碎了:“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 褚懌終于稍稍滿意,挑唇一笑,拿鼻尖點她:“我也一樣。” 第91章 、掌摑 這一夜, 褚懌是留宿在帝姬府的,然而等翌日容央醒來,枕邊又已是空空如也。 進(jìn)來伺候的荼白說,褚懌留了話, 要容央得閑時, 去百味齋給他帶一盒蜜糕。 蜜糕貴在新鮮, 現(xiàn)做現(xiàn)吃, 不宜隔夜,褚懌留這話,便是今夜還會再回來的意思。 容央很滿意他把承諾許得這樣蘊(yùn)藉,余味回甘, 別有情調(diào), 精心拾掇一番后,立刻吩咐底下人備車出府。 及至出發(fā)前,荼白卻又匆匆忙忙趕來稟告一事。 容央聽罷駭然:“趙彭要隨褚懌去易州?!” 荼白點頭:“本是昨夜就給官家恩準(zhǔn)了的,只是今早上消息才從宮里頭傳出來。” 容央又驚又急:“他跑去那里干什么?” 荼白答道:“自打朝廷要聯(lián)金滅遼起, 三殿下就一直在請纓上前線,只是官家顧及他安危, 始終沒有點頭。這一回,或是看他放棄隨賀家軍去東北, 改跟駙馬去三州駐守,情況相對安全, 于是勉強(qiáng)應(yīng)允了?!?/br> 容央心焦如焚:“他那個樣子……” 雪青勸道:“三殿下雖然還未及弱冠,但這一年來,處事能力精進(jìn)不少,何況有駙馬護(hù)著,這一趟, 就是歷練歷練,不會出什么事情的?!?/br> 容央蹙眉,依舊心存顧慮。 昨日她之所以拒絕褚懌,不愿跟褚家軍一塊返回易州,除了不想被官家疑心自己偏袒褚氏,負(fù)氣而去外,更是害怕屆時烽火四起,自己成為褚懌的軟肋和累贅。 吳氏和謝氏去前線,那是以戰(zhàn)士的身份去和夫君并肩作戰(zhàn),戍邊安國,而她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去,除了給褚懌留下耽于私情、公私不分的惡名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趙彭呢? 他是皇子不假,是可以代表皇室的支持不錯,但他也終究還是一個得靠人庇護(hù)的少年,一旦前線告急,情形危殆,褚懌必然得花費(fèi)大量的精力去護(hù)他周全。她不愿意看到趙彭有恙,亦不愿意看到褚懌在戰(zhàn)場上被分心分神。褚家如今在朝堂上已是處于倍受打壓的窘境,三州那邊,再不能有什么岔子了。 “殿下,三哥畢竟是將來要成大事的人,總該走出京城,給外面的風(fēng)雨吹打吹打,駙馬像他這個年紀(jì)時,都已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名震邊陲了?!?/br> 雪青再次勸導(dǎo),荼白想想后,也開始點頭,并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送上:“來傳話的錢小令說,如果殿下不放心,不妨看看這封信?!?/br> 容央把信打開,一看那秀麗頎長、風(fēng)姿翩翩的小楷,就知道是趙彭的親筆,待把信讀完,簡直目定口呆。 洋洋灑灑大幾頁一抒豪情也就罷了,結(jié)尾處居然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驅(qū)趕一切狐媚之人,替她把夫君看牢…… 容央唇角直抽,罵罵咧咧地把那封信扔回給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