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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梯被血染盡,每一階都印刻著長生門難以忘懷的恥辱。 江弈安醒來是在三天后,這三天,顧淵再次體會難以忍受的煎熬。 江弈安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床周圍帷幔一動不動,顧淵看到后剛要開口,就聽到江弈安小聲說:“我要見師父?!?/br> 顧淵無法拒絕,帶著江弈安就一路來到十七殿后殿。 兩人來到后殿,江弈安輕輕推開門走進(jìn)去,周圍紅色帷幔飄飛,空曠而神圣,這里是長沅經(jīng)常清修的地方。 江弈安緩緩?fù)崎_門就看到安靜躺在里面的長沅。 顧淵走在他身后看著他,江弈安慢慢朝長沅靠過去,他看著長沅開口說道:“師父是你叫出來的?” 顧淵愣住了。 “我們從十七殿出來后,你去哪兒了?找?guī)煾福俊?/br> 江弈安想到那日樹林后的身影。 “為什么顧淵?如今的你如此淡薄嗎?” 江弈安知道,憑借顧淵一己之力自然是不可能救回長沅,可不知為什么,他卻已經(jīng)將自己的一腔怒火全部發(fā)泄在顧淵的身上。 “鄭齊……”江弈安停住了,卜羅沼到如今,就像是噩夢的延續(xù)。 “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活到今天嗎?”江弈安改口道。 “師兄卜羅沼的事我是知道的,我跟你說了對不起……我、我知道是師父向軫離前輩求了蛇鱗,是師父……” “不,你不知道。” 顧淵愣住了:“不……我不知道什么???” 江弈安冷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說著江弈安抬起了手撫在自己的左胸前,“我現(xiàn)在這里……” “我的命是師父給的,而你……”而你卻害死了他,可江弈安說不出口。 越是在乎,越是說不出口。 “萬物輪回,你信不信人可以死而復(fù)生?”顧淵看著江弈安那寒若冰窟的眼神,他想,如今自己與江弈安的一切再次回到原地。 “師兄你到底什么意思?” “季子雍對我說鄭齊被無名砍斷了脖子,可那天在殿前……那確實(shí)是鄭齊?!?/br> “所以人是可以死而復(fù)生的?!?/br> 顧淵愣在原地:“你想說什么?” 江弈安沒有答話,轉(zhuǎn)身朝長沅走去。 “師兄你一定是看錯(cuò)了!那個(gè)鄭齊是假的,人死了是不可能復(fù)生的!一定是假的!” 話脫口而出,顧淵才想到江弈安不就是起死回生嗎?而現(xiàn)在讓他重生的長沅已經(jīng)身殞。 漸漸的,一股銀輝從江弈安的腳下旋起,江弈安的頭發(fā)輕輕地晃動在周圍,他額頭上的長生冠發(fā)出亮眼的光。 顧淵看著不對勁,他突然猛地沖過去用力抓住江弈安。 “師兄你在干什么!”顧淵的聲音又沉又有壓迫力,還皺著眉瞪著江弈安。 “出去?!苯陌舱f道。 顧淵強(qiáng)忍著怒火:“不可能。”他拉起江弈安,“你跟我走?!?/br> “出去?!苯陌驳穆曇艟秃孟癖岩话悖涞米屓穗y以靠近。 “我叫你出去?!?/br> 顧淵放開江弈安的手站到江弈安的面前:“我說了不可能?!?/br> 啪—— 江弈安一巴掌打到顧淵的臉上。 “你若還認(rèn)我這個(gè)師兄,就給我趕緊出去?!?/br> 顧淵微微彎著脖子看著他:“師兄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雖叫你一聲師兄,可自那日我們從韶山回來后,我顧淵就沒打算只當(dāng)你是師兄。” “我說到這個(gè)地步,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說的很清楚,你不要再裝聾作啞?!?/br> 江弈安沉默地看著前方,他沒有看顧淵。 顧淵看著他,眉頭越促越緊,到了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來你是在怪我……你現(xiàn)在在怪我那天去找?guī)煾甘遣皇牵楷F(xiàn)在師父沒了,你在怪我害死了師父是不是!那你告訴我,你想要我怎么做?那是你們兩個(gè)人就應(yīng)付得了的嗎?!師兄你、你一意孤行??!” “你一直在一意孤行……” 顧淵認(rèn)真地咬著每一個(gè)字,生怕江弈安沒有聽清楚。 江弈安微微捏了捏拳:“好,既然你覺得你沒有錯(cuò),那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你我本就只是同門,從今往后不可再逾越半步……” 顧淵一聽咬起牙齒重重地說:“不管你剛剛想干什么,師兄你必須立刻、馬上停手,”顧淵低下頭去,“我顧淵不允許你這么做?!?/br> 江弈安盯著一邊一言不發(fā),等著顧淵說下一句話。 “師父既然救了你,你這般傷害自己是根本不把師父放在眼里嗎?你把師父的用心看作是徒勞嗎?” “師兄,何必如此執(zhí)拗,你想救師父,你想把自己的真靈送出來救師父對不對?!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師兄,你怎么這么自私!” “我知道你想救師父,可那天我確實(shí)……” 確實(shí)是師父阻止了我,可我說不出口。 “你別這樣……好不好?” 顧淵的聲音哽咽了。 江弈安站在原地,顧淵看著江弈安又是那種什么都無所謂的神情,顧淵想知道,到底為什么江弈安可以做到如此冷漠,長沅身殞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顧淵,我說了,從今往后,你我同門,不可再有逾越。”說完江弈安撇開顧淵推開門直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