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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壞蛋哥哥輕一點(diǎn)在線閱讀 - 第228話

第228話

    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jīng)是深夜,將近十二點(diǎn)的時間。

    雨洛看著房間里四處熟悉的擺設(shè),心里百感交集。

    答應(yīng)了莫司不告訴夜修宸蘇允兒懷孕的事情,那么,她和他之間,便沒有了見面的需要。

    離開嗎?真的要離開了嗎?

    那個人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這個時候離開,也許,對誰來說,都是很好的時機(jī)。

    下定這個決心,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雨洛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水,拿出自己許久沒有用過的行李箱,一件一件往里面裝衣服。

    打開衣櫥,最上面掛著的一排衣服,都是夜修宸買的,奢華精致,每一件都可以抵上她好幾年的學(xué)費(fèi),可是,除了陪他參加宴會以外,她幾乎一件也沒有碰過。

    蒼白的手指,一件件掠過那一排衣服,指尖傳來的冰涼仿佛是這些衣服在控訴,控訴主人對它們的遺棄和漠視。

    雨洛的手不舍地下滑,來到屬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里面的衣服,都是她打工賺錢買來的,本來就不多,還被他嫌棄,扔掉了一些,她捍衛(wèi)過后的結(jié)果就是這剩下的,屈指可數(shù)的幾件衣服。

    將它們小心翼翼捧出來,放進(jìn)行李箱里,只占去了行李箱不到三分之一的空間。

    關(guān)上衣櫥,雨洛站了起來,視線緩緩地逡巡著。

    這間屋子,她生活了整整十四年,卻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猛地,視線停滯住了。

    床頭,落地柜上,擺放著一只復(fù)古的花瓶,瓶中,插了滿滿的一束花,鮮紅的玫瑰花,整整101朵。

    多少天了,鮮艷欲滴的玫瑰花看起來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如剛買時的生機(jī)勃勃,她記得自己拿回臥室的時候,用夜宅里能找到的最大的花瓶盛了水,這么多天小心呵護(hù)著,到現(xiàn)在,雖然整體看上去仍舊算得上賞心悅目,但走近了,就會發(fā)現(xiàn),擁擠的花束里,部分花朵,也漸漸開始枯萎。

    雨洛情不自禁地走近,俯下身子,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可是,無論她怎么用力,那昔日的芬芳已經(jīng)消散,剩下的,只是一股水汽,甚至,還夾雜著花枝枯萎的頹敗氣息。

    這便是她小心翼翼呵護(hù)的結(jié)果嗎?

    再美的話,再芬芳的氣味,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推進(jìn)而流逝。

    那么,她和他呢,是不是,過不了多久,當(dāng)他的生命里,不再有自己,他就會,就會將曾經(jīng)的她,遺忘。

    遺忘。

    多么華麗而又滄桑的一個詞,終究會,成為她和他之間的結(jié)果嗎?

    才剛壓抑下去的淚水再度要往上涌,雨洛強(qiáng)皺著眉頭不讓淚水流出來,彎下腰,將這101朵玫瑰花從花瓶里抽出來,仔仔細(xì)細(xì)地用報紙層層包裹住,然后,用白色的絲絳系上一個死結(jié),輕輕地,放進(jìn)了行李箱里。

    如果要說有什么留戀的話,也許,所有的留戀,都埋葬在這束101朵的玫瑰花里了吧。

    玫瑰花的花語,101朵,象征,我的最愛。

    關(guān)上行李箱,雨洛站了起來,拉著行李箱,往臥室門口走去。

    行李箱的輪子,與柔軟的雪白長毛地毯互相摩擦,發(fā)出幾不可聞的“沙沙”聲,雨洛想起,幾個月前,她也曾離開夜宅,離開夜修宸,可是,后來,她還是被他帶回來了,此后的幾個月里,她的生命里被他強(qiáng)行侵入,從此,發(fā)生了許許多多她從未預(yù)料到過的事情。

    那么,這一次,離開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手搭上了臥室的門把,雨洛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回頭最后看一眼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咬咬牙,就要關(guān)上房門。

    然而,再房門被關(guān)上的前一秒,房間里,突然響起了一道溫馨舒緩的鈴聲。

    雨洛握住門把的手一頓,靜靜地聆聽著,半晌,她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的手機(jī)鈴聲。

    她忘記自己多久沒有用過手機(jī)了,之前的手機(jī),不知道放在了哪里,好像,也一直沒有記起過,如今,誰會給她打電話?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雨洛的手緊了緊,這個時候,會是,他嗎?

    怔楞之間,溫馨舒緩的手機(jī)鈴聲停止了,雨洛的心一空。

    停了嗎?停了也好。

    可是,當(dāng)她再度下定決心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雨洛不再猶豫,雙腿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急切地走向鈴聲的來源地。

    雨洛在床與落地柜之間的窄小縫隙里找到了自己失蹤已久的手機(jī),有些緊張卻又害怕面對屏幕上閃爍的號碼。

    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向手機(jī)屏幕,上面閃爍著的名字是,聶少堂。

    莫名的,心里有些失落。

    失落嗎?難道,她心里盼望的,是夜修宸嗎?雨洛苦笑著。

    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爍的名字,這么晚了,少堂找她,會是什么事?

    不想在這個時候接聽電話,可是鈴聲卻一直不折不饒地響著,仿佛電話那頭的人,固執(zhí)地不肯放棄,對方不接,他便下定了決心不停地?fù)艽颉?/br>
    雨洛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手指摁下了接聽鍵。

    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電話那頭已經(jīng)傳來聶少堂焦急的聲音,夾雜著巨大的激動和欣喜。

    “小雨洛,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熟悉的稱呼傳來,這個稱呼,好像已經(jīng)停格在了幾千萬年前,已經(jīng)被拋入時空的漩渦中,如今再次聽到,雨洛竟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聶少堂,那個時而溫柔時而調(diào)皮的男人,被她傷害,被她愧疚,被她拋棄在了婚禮上。

    可他,卻從未恨過她。

    “小雨洛?你在聽嗎?”

    電話那頭傳來狐疑的聲音,雨洛強(qiáng)忍住自己的眼淚,心酸、難過、不安,各種情愫混合在一起,讓她此刻的腦中一片混亂一片復(fù)雜。

    良久,她哽咽著聲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我在聽,少堂?!?/br>
    在心里幻想過千百萬回的聲音傳來,此時此刻電話那頭的聶少堂,幾乎快要握不住手中的電話。

    “小雨洛……”

    叫了一聲自己的專屬名稱,才發(fā)現(xiàn),好多好多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好長的時間,電話是接通的,可是電話兩端的人,都沒有開口,一個是愧疚,一個是,激動興奮地難以言語。

    墻上的古老掛鐘整整敲過十二下,已經(jīng)是凌晨了,雨洛心里一驚,她要是再不離開,等到夜修宸回來,她便再也沒有離開的機(jī)會了。

    “少堂,我現(xiàn)在有事,先掛了好嗎?”

    “不要!”

    聶少堂著急地拒絕,他怕她這一掛,又是漫長的等待,一次次撥打卻無人接聽。

    “少——”

    雨洛想要試著解釋,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該死的!”

    電話那頭,聶少堂咒罵了一句,接著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雨洛一怔,繼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窗戶邊上,拉開窗簾,黑夜中,夜宅的高墻邊,那些護(hù)墻的樹枝還在晃動,而高墻底下,亮起了刺眼的燈光,隱隱約約有人在糾纏。

    “放開我!”

    聶少堂大吼道,伴隨著衣服的劇烈摩擦聲。

    “少堂,你怎么了?”

    雨洛著急地問道,電話那頭,卻只剩下嘈雜的聲音,混合著聶少堂怒吼,還有夜宅保鏢的呵斥,大型門犬的吠叫。

    “少堂,回答我啊——”

    “怎么,就這么擔(dān)心你的舊情人?”

    手上一空,電話被一只大掌取走,雨洛驚恐地回頭,正對上夜修宸冰寒的黑眸。

    這個男人,就像一只魔鬼,無所不在,隨時隨地禁錮著她的靈魂,她甚至,連他什么時候走進(jìn)屋子的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雨洛問道,如果他是剛才才回來的,那么,電話那頭聶少堂突然的變故,就是他命令保鏢的。

    她是他的女人,臉上卻帶著不該有的為別的男人擔(dān)憂的神情,真是該死!

    男人充滿壓迫力的高大身軀逼近,將雨洛困在有力的雙臂和窗戶之間。

    “你忙著跟你的舊情人聯(lián)絡(luò),我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會在乎嗎?”

    他怕她醒來之后擔(dān)心,所以特地留了紙條囑咐她乖乖等他回來,可是,當(dāng)他趕著將公司和夜門的事情擠在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完成,匆匆趕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居然是她的再度背叛!

    雨洛臉色一白,知道他又誤會了,低著頭,對于解釋已經(jīng)麻木。

    “如果你覺得是這樣,那我無話可說。”

    “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你了?”

    她的話讓夜修宸越加窩火,雙臂抽離,松開了對她的束縛,轉(zhuǎn)身,大步走到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前,拎起來,驟然摔在她面前。

    修長的手指指著微微顫動的行李箱,黑眸死死盯著面前的女人。

    “趁著我離開的時候跟舊情人聯(lián)絡(luò),連行李都收拾好了,難道還是我誤會了?!”

    雨洛睜大了雙眼,看著腳邊的行李箱,她差點(diǎn)忘記了,她原本,就打算要離開,只不過恰好聶少堂打電話過來。

    是啊,這樣的場景,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以為,她真的在和自己的“舊情人”聯(lián)絡(luò),商量“私奔”的計(jì)劃。

    “說話啊,怎么不說了?!”

    夜修宸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雨洛面前一次次崩塌,他不想生氣,不想對她兇,可她給他的解釋,是那樣蒼白無力,人證物證都在,讓他怎么相信她?

    “夜修宸,不是你想的那樣?!?/br>
    雨洛張了張口,終究只說出這么一句毫無說服力的話。

    黑眸一沉,溢出一絲嘲諷。

    “不是我想的這樣,那是什么樣?”他再度逼近她,大手一伸,緊緊攫住她的下顎,“如果我再回來晚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就這么離開,跟你的舊情人,遠(yuǎn)走高飛?嗯?”

    “夜修宸,你明明知道,我跟少堂,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當(dāng)初從婚禮上強(qiáng)行將她帶走并且占有了她身體的男人是他,可他,卻一再地將她和聶少堂扯在一起。

    痛苦不堪的回憶兩次三番被他提起,剛愈合的傷疤被他毫不憐惜地揭開,血淋淋的話,讓雨洛難以承受,卻做不出任何的解釋,滿心都是nongnong的委屈。

    頭頂傳來一聲輕呲。

    “少堂?洛洛,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是要等到你跟他一起私奔,才會相信你跟他之間,是有關(guān)系的嗎?”

    “我沒有想過要跟他私奔?!?/br>
    雨洛的解釋被他眼里的恨意和嘲諷化作了徒勞,他認(rèn)定了她和聶少堂有關(guān)系,無論她怎么解釋,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呵,洛洛,我沒有想到,你不但跟莫司有關(guān)系,就連聶少堂,你也從未停止與他糾纏。幾個小時前,你還躺在我身下輾轉(zhuǎn)承受我的寵愛,可是,剛從我的床上爬起來,你就計(jì)劃著跟他私奔?不——”夜修宸搖了搖頭,“恐怕,在我身下,在我還深埋在你身體里的時候,你就在想,要怎么逃離我,怎么一輩子,消失在我的面前?是不是?!”

    夜修宸手上加重了力道,雨洛瘦削的下顎很快就在他手中變形扭曲,幾乎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是,我是想要離開,我早就想永遠(yuǎn)消失在你面前了!”

    她受夠了他的誤會他的羞辱,激動的口不擇言就這么沖口而出。

    黑眸瞬間冷凝,下顎傳來的疼痛已經(jīng)讓人麻木。

    “洛洛,原來,這才是你真實(shí)的想法?!?/br>
    雨洛強(qiáng)忍住眼淚,蒼白的嘴唇輕啟。

    “是?!?/br>
    夜修宸深深地鎖住她的眸,黑眸里的深邃似乎要將她吸進(jìn)他的身體里去,雨洛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好像,帶著nongnong的憤怒,還有受傷。

    受傷?

    呵,他為什么會受傷?從頭到尾,受傷的人,只有她一個罷了。

    他不愛她,卻要強(qiáng)行將她留在身邊,禁錮了她的自由,剝奪了她一切的權(quán)力。

    她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破布玩偶,任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必要的時候,還要淪為他發(fā)泄望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