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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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吳放歌和營建排的兄弟們,其他被調(diào)職軍官‘帶走享?!膫刹毂矌缀跬瑫r被接回了偵察營而提前半個小時,全營兄弟已經(jīng)在胖鵝的帶領(lǐng)下整裝列隊,等候著大家的回歸,這也是即將退役的兄弟們最后一次整裝列隊了 “集合!”上尉跳下吉普車,命令著吳放歌和營建排的兄弟紛紛從卡車上跳下來,迅速地排好隊伍營建排的兄弟原本就有列隊編制,因此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吳放歌則排到了隊尾接下來的十余分鐘里,又有陸續(xù)的歸隊士兵請求入列,都一一得到了上尉的批準 最后一次報數(shù)點名后,上尉跑步到胖鵝面前敬禮報告說:“報告營長,偵察營歸隊士兵47人,實到47人,請指示” 胖鵝還禮說:“歸隊!” 上尉又敬禮說:“是!”然后跑步回到自己的隊伍前下令道:“士兵歸隊!” 吳放歌等47名士兵,立刻跑步回到自已以前所歸屬的分隊,那些戰(zhàn)俘兄弟麻煩一些,但偵察營也特地為他們留出了位置 再次整裝列隊報數(shù)點名后,退役儀式正式開始胖鵝拿著花名冊點名,被點到的士兵重新出列排隊,這些都是即將退役的士兵,吳放歌自然也在其中 點完名后,胖鵝又下令所有軍官出列,由他們?yōu)橥艘鄣氖勘ボ娿晿酥?/br> 讓吳放歌有一點不理解的是,何建、烏鴉、瘋子等一批非常有戰(zhàn)斗帶兵經(jīng)驗的老兵居然也在退役的名單上,這些可都是軍隊的寶貝啊不過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咱們國家啥時候能做到人盡其才來著?有些老兵一半兒是傷感,一半兒是失落感,都眼淚汪汪的可眼淚汪汪的也沒用,該你走你還是得走、偵察營騰出了一排營房,專門讓這些退役老兵住,他們將在這里渡過軍營生活的最后幾天,其間還有些歡送會,座談會,打包托運行李一類的事情要做 吳放歌很輕松,他的行李在療養(yǎng)院就已經(jīng)辦了托運了,因此除了一些集體活動要參加外,基本就沒有什么事情做,但是他心里還是有些東西放不下,這一點胖鵝看出來了 “你想去見她?”胖鵝私下問 吳放歌搖搖頭說:“想也不行,以后我自己找機會,現(xiàn)在我還是一個兵,得講紀律” 胖鵝嘆了口氣說:“好多兄弟都跟我說,想臨走前去看看犧牲的兄弟們,我就說啊,我沒權(quán)力一下子放你們這么多人的假啊,就讓他們在那片荒地里,咱倆也去過的——面向南方給兄弟們燒點紙” 吳放歌說:“只能這樣了,其實現(xiàn)在要走了,就拋開一切,不回頭的走掉或許更好” 胖鵝忽然笑著拍了他一下說:“你呀,有時候簡直傻的可愛我當然沒權(quán)力放那么多人去,但是放你一個還是可以的,車我都準備好了,你最好明早之前趕回來,別在外邊過夜啊……另外……記得保密” 吳放歌沒想到胖鵝會為他做到這一步,不由得一愣 胖鵝又踢了他一腳說:“你發(fā)什么愣啊,快滾!” 吳放歌這才如夢方醒,飛也似地跑向軍營大門,那兒胖鵝的專用座駕,一輛拆了頂棚的吉普車正停在那兒,司機也是相識的 一路風馳電掣直向南方狂奔了六七個小時,終于在下午閉園前趕到了烈士陵園,雖說衛(wèi)艷入園的時候吳放歌不在,可是胖鵝想的周全,派來的那個司機是知道位置的,所以由他帶著路,沒怎么費力就找到了衛(wèi)艷的墓碑,那司機把吳放歌帶到,叮囑了幾句后就到外名等著去了,只留下吳放歌獨自一人 墓碑上,衛(wèi)艷的照片美麗動人,笑容甜美,宛如在世吳放歌的心絞痛著,耳邊似乎能聽到她溫柔的話語聲,墓碑前有香火痕跡,煙火也還未散盡,說明不到半小時前也曾有人祭奠過,會是誰來過呢,吳放歌沒有多想,反正有人來過就是了,來的人多,就越說明衛(wèi)艷的好 吳放歌替衛(wèi)艷收拾了墓碑前的殘灰,想說兩句話,千言萬語的卻又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開始,最后才說一句:“艷姐,我要走了……”才說完,一股悲傷從雙目噴涌而出,他突然忍不住抱住了那冰冷的墓碑,放聲大哭起來 本以為自己有著比常人多二十多年的人生閱歷,早已經(jīng)看淡了人生的悲歡離合,可在衛(wèi)艷面前這一切原來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果不是我的重生,衛(wèi)艷或許還能幸福的生活著他時常這么想,可是即便是前世,他也沒有查過越戰(zhàn)陣亡人員里,有沒有一個叫衛(wèi)艷的,美麗善良的女軍醫(yī),因為在那一世里,他與她全無瓜葛 吳放歌抱著墓碑,他哭著,嘴唇在她的照片上親吻著,他相信,無論衛(wèi)艷現(xiàn)在魂在何方,也一定能感受到他的nongnong愛意 “叔叔?你干嘛抱著我mama?”一個童稚甜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吳放歌被詫了一下,猛然回頭,看見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不過六七歲左右,長的很甜很精致 吳放歌慌忙擦擦眼淚,畢竟一個成年人在女孩子面前哭是很沒面子的事問道:“你是……” “她是我mama”小女孩說 “對對,你是小燕兒”吳放歌勉強做了一個笑容說“我,我是你mama的戰(zhàn)友啊,我退伍了,來看看她” 小女孩說:“你是我mama的野男人”她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無邪,也沒有惡意 吳放歌一下子慌了,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被衛(wèi)艷的女兒這么說,足以讓他無地自容了 小女孩接著說:“我新mama就是這么說你的,她罵我爸爸:還想你老婆吶,人家現(xiàn)在有了野男人了,你想也白想”小女孩模仿一個悍婦的表情語氣居然惟妙惟肖 吳放歌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在小燕兒的印象里并不是一個壞人,她不過是重復了‘那個女人’的話而已 吳放歌看了看周圍,雖有幾個祭奠的人,但整個園子還是顯的很空曠,至于衛(wèi)艷的前夫,吳放歌在追悼會上也遠遠的見過一回的,并不在附近,這么小的孩子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千里迢迢地來祭奠她的母親,應該是有大人帶著的,于是吳放歌又問:“你爸爸在哪里?我?guī)闳フ宜脝幔俊?/br> “不好”小燕兒說“我爸爸正在和新mama吵架” 吳放歌問:“你新mama也來了?” “嗯”小燕兒說:“爸爸帶我先來的,新mama抱著弟弟后來追來的,他們吵架,我就跑回來了” 吳放歌心想這下麻煩了,這世界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新歡舊愛撞到一起,可也不能就這么把一個小孩子扔到這兒啊,更何況還是衛(wèi)艷的孩子于是吳放歌又說:“你悄悄跑出來,你爸爸會著急的,而且……”他說著指著衛(wèi)艷墓碑上的照片說:“你mama也會因為你聽話生氣的我?guī)闳フ野职趾貌缓???/br> “嗯……好”小燕兒這才勉強點頭答應 于是吳放歌牽了小燕兒小手兒,帶她出園 衛(wèi)艷的前夫果然還在和老婆爭吵不休,吳放歌就聽見了一句,那女人說:“不到半年你就來了兩三回了,你到底想怎么著啊你”聽了這句話,吳放歌忽然覺得這個女人也挺可憐的,雖然年輕貌美,卻嫁了而一個她原本不該嫁的男人其實這禍根全在男人身上,卻讓兩個女人承擔了所有的后果,而且還后遺癥不斷 見吳放歌帶了小燕兒回來,男人的態(tài)度是客氣而疏遠,女人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那目光比x光海具有穿透性,讓人極不舒服 表面上客套了幾句之后,吳放歌就告辭了,他必須連夜趕回軍營去,小燕兒甜甜地對他說再見,讓他在冬季的寒冷中找回了一絲溫暖 趕回軍營后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但是吳放歌的心里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何建等人也問他這一天都跑去了哪里,他謊稱忘了點東西在療養(yǎng)院,回去取了一下,大家也都深信不疑,除了一個人 瘋子 “你去看她了”瘋子讓吳放歌幫忙他打托運包,趁著周圍人少的時候?qū)λf 吳放歌心里一顫,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瘋子又說:“其實我也想去,只是胖鵝很偏心” 吳放歌說:“兄弟們誰不想去看看自己的戰(zhàn)友?可是胖鵝也沒那么大權(quán)力啊” 瘋子略帶嫉妒地說:“戰(zhàn)友就很多了……可我也算是她男人啊,當初……” 吳放歌盯了瘋子兩三秒,然后狠狠一拳打在瘋子的臉上 雖然是吳放歌先發(fā)制人,可論格斗的本事還是遠遠不及瘋子,就算是周海傳授了拳腳也不行,不過他倆很快就被旁邊的老兵拉開 “怎么這是?大家都是生死兄弟,就不能好合好散吶”何建說 吳放歌和瘋子兩雙血紅的眼睛對持著,誰也不買誰的賬 事后胖鵝把他們倆一起狠狠訓斥了一頓,然后又單獨談了話,至于談話的內(nèi)容他們彼此都不知道,但是胖鵝對吳放歌私下說話還是很客氣的 又過了兩天,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歷經(jīng)戰(zhàn)火的退伍兵們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