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但莫將軍也說了,在jian細(xì)沒有查出來之前,軍營中禁止任何人向外傳信,這也是為什么俞晗芝一直沒能收到邵舒的回信。邵舒每每收到俞晗芝的信件,得知她的近況,恨不能立刻回信。 他只想著盡快找出軍營中的jian細(xì)。 而如何才能把這樣一個隱藏在眾人之間、不能見光的人給找出來呢?邵禹說,“把軍中士兵全部集結(jié)起來,恐嚇?biāo)麄?,我就不信那個jian細(xì)這么沉得住氣?” 聽大哥說完,邵蒙將目光投向邵舒,只見他微微沉吟。 李天問便道:“如果真的這么簡單,我們需要在這里苦苦商談,卻沒有結(jié)論嗎?”他對這個草包世子是一點(diǎn)好感都沒有。 莫將軍許久后看了看邵舒,“你有什么意見?” 邵舒搖了搖頭:“此人在這個時候放火燒糧倉,恐怕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自己快要暴露了,所以才這么做。” “可是他為什么這么做呢?”邵舒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diǎn),“如今戎狄已經(jīng)戰(zhàn)敗退兵,恐怕還需要修整一段時間,他只要好好低調(diào)行事,不一定會暴露。” 營中陷入了一片沉默,邵舒長身而立,走前幾步,站在軍事布防圖前,皺眉深思。其余幾人都紛紛看著他,仿佛他才是那個主心骨的力量,只要他開口,一切都能妥當(dāng)。 邵舒又道:“恐怕戎狄那邊還沒完,甚至于,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陰謀?!?/br> 李天問有所察覺,順著他的話說:“確實,如果那個jian細(xì)沒有燒糧倉,或許我們已經(jīng)班師回朝,那樣對于戎狄來說豈不是更容易進(jìn)攻?” 邵禹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裝模作樣道:“那他豈非多此一舉?” 邵舒沉吟后道:“怕的是,那個jian細(xì)是故意暴露,想要引我們進(jìn)入他們的陷阱?!?/br> 可如今難就難在,猜不出那個jian細(xì)到底為什么暴露,又是否故意暴露,背后到底有什么陰謀呢?邵舒暫且想不透,他還需要時間。 “這樣,我們先不探究那個jian細(xì)為何暴露?!鄙凼娴捻馕⑽⒁粍?,沉著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diǎn),jian細(xì)一樣是人?!?/br> “攻心為上?!?/br> “讓他自己心甘情愿地站出來?!?/br> 邵舒心里大概有了想法,讓莫將軍即刻整理出軍營所有士兵的戶籍信息,包括非正式入伍的,馬廄、餐飲等等所有人的信息,都搜羅給他。同時,斥候繼續(xù)查探敵軍情況,盡快并且安全與我方眼線取得聯(lián)系。 入了春,這場戰(zhàn)事恐怕要持久下去了。 第067章 ============= 初夏花開,南院內(nèi)荼蘼架下的涼榻上,微風(fēng)徐徐而過,俞晗芝伸手往嘴里塞進(jìn)一顆葡萄,只見她斜靠著墊子倚坐,臉頰圓潤了不少,微暈紅潮一線,頗像一副美人慵懶之態(tài)的畫卷。 “最近似乎很少聽你抱怨梅大公子呢?”俞晗芝瞇著眼笑,仿佛因此而少了樂趣一般。 邵碧姚瞪著圓眸,剛吞下一顆葡萄,嘴巴哦著,咀嚼了幾口,略帶柔情綽態(tài):“接觸時間長了,自然而然矛盾就少了嘛,也沒那么多好怨說的?!?/br> “是么?”俞晗芝挑著眼尾看她,故意將“么”字音拖得好長。 邵碧姚擰眉瞪著她:“我看你就差把我和他的故事寫成一本書了是吧,恨不得天天聽我抱怨怎么?” “若真能寫成一本書,倒是值得考慮,畢竟有那么多怨男癡女愛看呢?!庇彡现ナ娣靥上?,伸出光潔白胖的腳丫,露在微風(fēng)里吹吹。 邵碧姚斜躺下,撐著腦袋看她,都忍不住被她的美色勾引了一下,然后喉嚨一咽:“我覺得莫桑柔最近變得很奇怪,我問她什么,她都不肯說,還故意疏遠(yuǎn)我?!?/br> “和那宋淼有關(guān)?”俞晗芝問了句,邵碧姚點(diǎn)頭道:“我想大概是的,桑柔她是個簡單的人,還特別容易動感情,以前看到路邊受傷的小動物,她都會帶回府救治,是個真性情的人?!?/br> 俞晗芝嗯了一聲:“又是個沒什么江湖閱歷的閨閣姑娘,很容易被人掀動情緒?!?/br> “是很容易被騙。”邵碧姚低著頭,又看了俞晗芝一眼:“你說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勸解她?”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庇彡现タ戳怂龓姿玻骸叭粑矣幸粋€這樣的朋友,我一定會盡己所能地告訴她,哪怕她當(dāng)時聽不進(jìn)去,哪怕她會因此與我交惡,但我都會那么做?!?/br> “直接說嗎?”邵碧姚愣了一下。 俞晗芝點(diǎn)頭道:“是的,而且要說得嚴(yán)重一點(diǎn),話語難聽一點(diǎn)也無所謂,因為你可能是在救一個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淪陷在短暫的虛妄里面,她分不清真假,但我們作為事外人,理當(dāng)要提點(diǎn)。很多人可能會覺得,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說了又不聽,何必白費(fèi)口舌呢?!?/br> “那樣是一種不作為,因為你明明知道那可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就像你覺得宋淼這個人不簡單,那更應(yīng)該告訴莫姑娘,對不對?” “不識廬山真面目?!?/br> 邵碧姚重重地點(diǎn)了下頭,用一種單純欣賞的眼光看著俞晗芝:“為什么我總覺得你說話很有說服力,你哪像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 俞晗芝朝她微微一笑,心里略微苦澀:她當(dāng)然不是二十歲,她已經(jīng)多活了十年了,而那十年的經(jīng)歷帶給她的,是無邊的苦痛和折磨,才換來了今生重來的種種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