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說這話時,目光灼灼,直視著師鈺寧,臉上全是傲然,似是肯定沒人敢同他爭。 事實也是如此。 他的話音剛落,身旁的人就個個往后退了。 “豈敢吶,再說了,師小姐豈是我等敢想的?!?/br> “就是,王爺威武,才是師小姐這等將門虎女的良配。” “我等只配給王爺搖旗吶喊?!?/br> 煜王得意地沖著師鈺寧挑了挑眉:“師小姐,本王等著晚上同師小姐共飲一杯?!?/br> 師鈺寧臉上的表情僵在了原處,她實在是受不了煜王這自以為風流倜儻的擠眉弄眼。 每每他做這個表情的時候,那扁塌的鼻子總是不自覺的聳動。 師鈺寧在鄉(xiāng)間的時候,每每喂豬時,就能瞧見豬哼哼的時候,就是這般聳動鼻子。 這位煜王,當真是個又蠢又壞的,太子娶謝家,他就想娶同樣有兵權(quán)的師家, 這般直白的心思,還要裝的看上了師鈺寧,也就只有他那個蠢腦子想的出來這招,還滿京城宣布對師鈺寧一見鐘情,要娶了做王妃。 她趕忙別開眼,遙遙望向那在風中晃悠的灰色香囊。 這要是落入煜王手里,她光是想想,都覺得跟吞了個蟲子般惡心。 煜王那邊早已信心滿滿搭弓拉箭,射了幾次,次次落空。 “今日風大,待本王找找手感,今日師家小姐的香囊本王志在必得,勸各位去看看別家的?!?/br> 他這么一說,無人敢質(zhì)疑他不守規(guī)則,更是無人敢辯駁。 有幾個本打算借此認識師鈺寧的勛貴,也只能失望地去尋其他合眼緣的。 師鈺寧氣樂了,如今煜王是一日囂張過一日。 大鄴如今的皇帝膝下就二子,大皇子封太子,二皇子封煜王,太子自小體弱,如今更是時常纏綿病榻。 上月太子還昏迷了一次,隱隱的,就有傳言,太子活不過二十。 太子今年,十九。 如今煜王風頭無倆,世人都默認,等太子一死,那太子之位就是煜王的了。 師鈺寧撇撇嘴,當今圣上一生戎馬,英明玄武,怎么生的兒子,一個病秧子,一個豬腦子。 煜王很快就把箭筒里的箭全給射完了。 最近的一次,那箭頭堪堪擦著香囊掉落,直把師鈺寧看的著急上火。 她看了眼邊上那些說著風大,中間晃,難度太高,各種給煜王找補的男人,放棄了找他們?nèi)ド湎伦约耗窍隳业南敕ā?/br> 只求著煜王射不中了,有點自知之明自己放棄。 煜王的侍衛(wèi)們,早就重新給王爺準備好了滿滿一箭筒的箭。 還簇擁著煜王往前頭走了三兩步,作為規(guī)則的紅線,都在中間應是凸出了一大段,形成了個小山丘的弧度。 這是要作弊了! 師鈺寧真是對煜王的無恥程度,又多了一層認識。 這一回離得近了,煜王的箭擦著那懸掛的銘牌掉落在地。 他一旁的侍衛(wèi)歡呼出聲,仿佛勝利近在眼前了一般。 師鈺寧低頭左右尋摸起來,她想找些小石子做暗器,照著那豬腦袋來幾下,解解氣也好。 在她抬頭起身間,一只紅色尾羽的利箭,帶著破山裂海之勢從她身旁穿過。 ‘嗖’地一聲從眾人頭頂飛過,‘噹’的一聲,穩(wěn)穩(wěn)釘入那銘牌之上。 巨大的沖勢下,扯斷了系繩,那紅羽箭帶著銘牌,直竄出去七八米,釘在了圍場邊緣的圍欄上! 紅繩在空中劇烈的晃動,所有的香囊都抖個不停。 就連那紅羽也在不停的震顫。 只有師鈺寧那香囊,貼著圍欄,穩(wěn)穩(wěn)的,懸在空中。 師鈺寧驀然回首,熹微日光下,謝昭然一襲紅衣,挽弓收弦,如墨般的眉眼似是漩涌了天邊壓低的云層,竟向著她直直看了過來。 第2章 爭執(zhí) 師鈺寧恍然,只覺得那遠處的山、低垂的云似乎瞬間失去了顏色,空曠草原上只余那一抹艷紅,亮得刺目。 風吹來,獵旗飄動,謝昭然的發(fā)絲在風中隨意搖擺,整個人颯颯如風,那目光更是穿云破石,撞得師鈺寧眸光震顫。 叫人不自覺就屏住了呼吸,心神震蕩。 也不知是誰,在一片寂靜中大喊了一聲‘好’。 眾人才像是被點通了五感,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高過一陣發(fā)自內(nèi)心的欽佩叫好聲。 師鈺寧也是,櫻唇微闔,瞪大了一雙鳳目,不可置信般,又回頭瞧了眼那霸道無比的紅羽箭。 那羽尾慢慢放緩了震顫頻率,好一會兒,才漸漸歇了那氣勢洶洶的余威。 這準頭,這力度,這距離! 師鈺寧敢說,在場的人,不論男女,無一人可做到! 甚至是一半的水準都沒有! 她欽佩地望向高臺之上那抹颯氣的紅色身影,眼里全是歆羨,正想抬手狠狠鼓個掌,余光就瞧見了一抹紫色身影略過。 煜王氣勢洶洶帶著手下往那高臺處大步而去。 師鈺寧心道不好,趕忙提步跟了上去,身后那些貴族子弟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都跟上了腳步。 煜王熏天赫地般帶著人直沖到了高臺底下,仰頭瞪向高臺上的女子。 “皇嫂這是何意,為何要壞我好事?!” 煜王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久射不中,已經(jīng)積攢了不少的怒氣,后好不容易有了些希望,就差一點點就能拿下師鈺寧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