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皇上殯天了——” 一聲聲呼喊由近及遠,喪鐘響起,傳遍成個皇城。 元文二十七年,元文帝病逝,太子蕭元嘉登基,新朝來了。 第22章 擔憂 原本一日熱過一日的天, 忽然來了個大降溫。 世人紛紛說是天不憐見,陰沉的天氣給國喪期間的悲涼氣氛更添一筆。 除了皇室子弟,文武百官也需服喪廿十七日, 皇家寺院、道館鳴鐘三萬次, 百姓百日內(nèi)不得飲酒做樂,一個月內(nèi)禁止婚喪嫁娶。 勾欄酒肆歇業(yè)關(guān)了門, 茶館的生意倒是紅火了起來。 雖然不能聽書作樂, 三五個人湊一桌聊聊京中大事, 也是個打發(fā)時間的好去處。 最近幾日,京中說來說去也就只有三件事。 一是元文帝留下遺詔, 說是最是不舍幼子, 想要煜王給他守靈, 終身不得外出。 這明眼人一聽就知道, 舍不得是個托詞,這就是變相的幽禁, 再疊加第二件事,元文帝臨終前還收回了剛給煜王賜婚的旨意, 取消了同師家的婚事。 這兩件事合在一塊兒看, 那不就是個赤裸裸的明示,煜王必是在元文帝生前被厭棄了。 也有膽子大的人,說這是新皇,也就是原本的太子,如今的宏景帝忌憚煜王,不想要煜王有機會繼承大統(tǒng)。 說什么的都有, 明明元文帝殯天他們沒在跟前, 卻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有的還說是太子在元文帝臨終前逼他擬旨蓋印的。 原本世人對太子的印象, 都是個溫和善良但身子不好的儲君,如今能把他想的這般有心機,還得說說這第三件事。 元文帝殯天,文武大臣迎太子登基,正要籌備新皇登基大典和皇后封后大典,新帝登基第一件事,竟是宣布了和太子妃和離。 世人只聽過廢妃,打入冷宮的,還是同一回聽到皇家婚事還有和離的。 御史臺紛紛諫言勸阻,言稱謝國公三朝元老,謝家勞苦功高,且太子妃過往也無過錯。 那言外之意就是,人家對你有功,扶持你上位,你怎么能剛登基,轉(zhuǎn)頭就廢了人家女兒。 你就算寫的再委婉,說是和離,在外人看來那不就是體面點的廢妃么。 然而新帝似是鐵了心了,半步不讓,堅持己見。 和離這道圣旨一出,謝昭然儼然成了京中最大的談資和笑話。 原本眾人還在說師家姑娘命運坎坷,剛被賜了婚就被收回圣旨,還是前所未有的,結(jié)果,新皇這圣旨一出,眾人都驚呆了。 這哪里是前無古人,怕也是后無來著,謝昭然一夕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差半步就能登上皇后之位時,啪嘰摔了下來,成了個人人提起都能笑一句的大笑話。 師鈺寧這幾日也聽得多了,連那街邊賣自家地里種的蘿卜的大嬸都能說上幾句。 說謝昭然是個沒福氣的,想來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外人不知曉。 她替謝昭然氣得慌,謝昭然明明是那般好的一個人。 師鈺寧又不能同每個瞎說的人解釋,也不能揍一頓這些亂傳話的人,這幾日氣得已經(jīng)不愿意出門了。 晚間,師家飯桌上,一家人愁眉苦臉,對著一桌子的菜,卻一個也沒有胃口。 屠春花看著那一大盤子醬肘子,氣得用力戳了幾個洞。 “這挨千刀的煜王,自己不學好,還害的我家寧寧?!?/br> “你說這算什么事??!師敏達你說話啊,如今可怎么辦才好!” “現(xiàn)在京中都說了,煜王怕是犯了事了,跟煜王有過牽扯的咱家怕也落不著好。” “這都無所謂了,反正咱家也不求個大富大貴,可是那些挨千刀的,說咱們寧寧,同煜王訂過婚,以后怕是再難說親事了!” 師敏達也學著屠春花的樣子,在肘子上戳起了洞,氣得不比屠春花少。 屠春花畢竟是個內(nèi)宅婦人,出門的少,他這幾日聽到的不堪入耳的言語可比屠春花多多了。 “要不,咱們回鄉(xiāng)下吧!”師敏達用力把筷子插進了肘子里,下定了決心般,看向師鈺寧:“怎么樣,寧寧,你不是一直想回去?!?/br> “???你說什么?”師鈺寧忽然聽到了她爹喊她,剛才她在走神,不知道她爹說了什么。 師敏達卻以為女兒是因著這幾日的流言傷神,趕忙放低了聲音小心地說道:“爹是說,咱們要不要回江南去?!?/br> 師鈺寧心不在焉,聽到這點點頭:“可以啊,有空咱們也該回去看看姥姥了。” 屠春花同師敏達對了個眼神,得了,白說了,這姑娘根本沒在聽。 兩人干脆撇了她,商議起對策了,兩人頭一回很有默契地想起了同他們一道進京的陸家,想到了陸聞洲。 師鈺寧完全沒在意他們在聊什么,她還在想著白日里聽到了那些人說謝昭然的那些話。 她也知道原本京中最大的笑話是她,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竟然真就這般下了旨通告內(nèi)外。 她總覺著這事并不需要這般的著急,這般的直接,像是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干凈利落的叫人沒有心里準備。 她還是事情就知道謝昭然同太子簽了和離書的人呢,在聽到太子那圣旨尚且震驚,何況普通百姓。 也不知道謝昭然如今怎么樣了,她這兩日聽到最多的就是說她日后婚姻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