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嗯……嗯,對,必須拒絕!”蓬鶚聽完葉柒的話,從被窩里一骨碌鉆出來,揉著眼睛表示贊同,還打了一個(gè)大大的哈欠。 “哧……”葉柒見狀哼笑,“跟風(fēng)太緊,仔細(xì)被狗東西報(bào)復(fù)。” “不會,大人不會的?!晌乙伯?dāng)真想和你出去玩,不想再看你下棋了,贏一次委實(shí)太難?!?/br> 葉柒:“……” 好蓬鶚,就沖你這句話,她也定要開門見山,先發(fā)制人,將“誓死不從”四個(gè)字狠狠砸在洛宸臉上。 然而,結(jié)果有些出人意料:莫說去洛宸平日清晨慣常待的地方刻意找尋,便是到了用早飯的時(shí)候,葉柒都沒有見到洛宸的影子。 她心下生疑,忖著洛宸該不是真的精通讀心術(shù),曉得她今日要與之算賬,先一步躲起來了?于是小心思一轉(zhuǎn),欲向極有可能包庇洛宸的陸晴萱要人。 但是在即將開口的剎那,她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便是陸晴萱似乎壓根沒有準(zhǔn)備洛宸的碗筷。 葉柒心頭的疑惑霎時(shí)變成了顧慮,且不說洛宸依著性子不會躲她,倘若當(dāng)真要躲怕也是憋了其他的壞,又根本無須似這般把碗筷收起來遮掩。而且陸晴萱情緒好像不怎么高漲,葉柒不止一次見過她心神不寧又強(qiáng)自掩飾的模樣,此番必不能是裝的。 葉柒恍覺情況不太妙,正想著如何重新組織語言詢問她發(fā)生了何事,煜西已先一步啟口,問道:“大人呢?” 陸晴萱聞言抬起眉眼,看似平靜如常地回答他:“洛宸下山去了,許是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br> 男人們:“下……下山去了?” 果然!眾人話音剛落,葉柒下意識用手指捏了一下筷子腰身,顯然不能理解,既是連陸晴萱都不肯帶,那洛宸下山究竟要做什么? 與此同時(shí),她也終于明白,初次對弈那晚洛宸同自個(gè)兒說的話,原來是這么個(gè)意思。 這種事情最怕含糊,索性葉柒也不重新組織語言了,揚(yáng)聲直接又問:“她沒說下山做什么?” “下山……”陸晴萱這回倒是果斷望向了葉柒,目光有些難言的微妙。她停頓少時(shí),而后繼續(xù)道:“說是為了某位故人之事?!?/br> “故人之事?”本以為這暗示夠明顯了,不想葉柒一聽這話,頓時(shí)松了口氣,心頭高懸的危石也砰一聲落了地,轉(zhuǎn)頭卻又嘀咕起來,“有什么故人是我不曉得的?哦對了,一定是她在絳鋒閣的故人?!莿谑沧拥胤?,居然能有人得她青眼?” “……”陸晴萱委實(shí)被她一番話噎得語塞,哽了半晌才順著她干干又道:“這有什么好奇怪,就像有些人雖然不怎么聰明,身邊朋友依舊不少?!?/br> 葉柒一邊聽,一邊若有所悟地頷首認(rèn)同:“這倒是真的!——不過,要有陣子無聊嘍……” 誰曉得葉柒是真糊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陸晴萱沒再搭她話,只轉(zhuǎn)眸望向窗外,那些淅淅瀝瀝的雨聲碎在心底,正緩緩拼湊成一支深沉相思的歌…… 陸晴萱記不得洛宸離開多久了,起初幾天她還能坐得住,后來便越發(fā)覺得度日如年。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若以此來計(jì)算,她這是度過多少個(gè)春秋了呢? 早春沒幾天就過去了,仲春悄然來臨,然不及眨眼工夫,又能望見暮春的影兒了,洛宸卻始終沒有回來。 陸晴萱覺得自己真傻,居然信了洛宸的鬼話。縱然瀝血?jiǎng)φJ(rèn)了主,能給主人帶來不可小覷的力量,殊不知只要戰(zhàn)斗就會有風(fēng)險(xiǎn),又怎能說萬無一失? 于是,那些她幾乎快要忘卻的無力感終于在這幾日開始洪水般肆虐泛濫起來,將她好生折磨。 她不止一次生出下山去找洛宸的沖動(dòng),卻總礙于洛宸臨行前的囑咐沒有實(shí)行,只能強(qiáng)迫自己去準(zhǔn)備洛宸要的東西來分散精力。 但縱然如此,終究會有熬不下去的一日。 是夜明月朗照,陸晴萱躺在床上,望著投在窗紙上的斑駁樹影發(fā)呆。忽然,她看到在一枝梅花上有兩個(gè)圓頭圓腦的影子。 那是龍澤山中十分常見的一種鳥類,夜里會尋峭枝而棲,且成雙成對。 剛開春時(shí),她和洛宸就見過一次類似的場景,還曾戲言若下輩子不能投胎做人,也定要做這樣一對無憂無慮的小鳥,彼此相伴。 可是今夜,身邊沒有洛宸的溫度,也沒有洛宸的氣息,望著那對小鳥的影子,陸晴萱全然無防地悲從中來,鼻子猛不丁一酸,落下眼淚。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早上同其他人打個(gè)招呼,便去找洛宸吧,哪怕半路能迎上她也好…… 陸晴萱一連設(shè)想許多,后來大抵倦了神思,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耳邊不知何時(shí)起的鳥叫,距離那么近,好像就沖著耳朵眼兒啼鳴一般。 陸晴萱昨夜失眠,此時(shí)正困得發(fā)緊,下意識皺起眉頭,又覺這鳥叫與平素聽到的皆不一樣。 她一邊心疑這是什么鳥,居然都不怕人,一邊閉著眼睛抬手去拍,想把這只吵擾她休息的鳥趕走,不想手剛剛碰到它的身子,便一個(gè)激靈驚醒了。 乖乖,這哪里是鳥,而是一只圓如豆包樣的小狗,所謂鳥鳴,只是它口中嗚咽罷了。 “天吶,你從哪里來的?”陸晴萱霎時(shí)精神起來,睜著好奇的眼睛與小狗對視。小狗并不怕她,徑直伸出舌頭去舔舐她的鼻子和臉頰,直舔得陸晴萱揚(yáng)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