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戲攻略 第377節(jié)
至于其他幾位王爺公主,也相繼發(fā)生了各種各樣的事。 平靜的表面下波濤暗涌,刑部尚書湯桓私下與崔令之密談,提及此事,低聲道:“據(jù)說那女尸面朝下,只有臉部燒得焦黑,難辨身份?!?/br> 崔令之說:“湯兄是覺得,此事有蹊蹺?” “極有可能?!睖傅溃骸奥犝f鄭寬最近動作不小,焉知他沒有和公主提前串通好,先假死脫身,到時候再出來壞事?!?/br> 崔令之目光微閃,不動聲色道:“湯兄說的是,區(qū)區(qū)一個鄭寬不足掛齒,司空想必能提前部署好?!?/br> 崔令之微微點頭,又想起什么,“自司空前天進宮之后,傍晚我去張府想請示司空一些事,司空卻拒而不見,不知湯兄可否知道,這是為何?” 他在話也帶了幾分試探的意思。 打從自葛明輝那知道司空喜歡女帝已久,崔令之嘴上不說,心里其實極為介意,現(xiàn)在回想起當初弈兒在后宮時,張司空看似與他一條心,是不是從那時就已經(jīng)根本不是真心實意助弈兒登上后位? 崔令之不禁心底發(fā)寒。 “你也是知道的,自從陛下出事,司空便變得有些……唉,不提也罷。你我也不必太擔心此事,司空之定力和手腕,你我這些年都有目共睹,向來司空會自己調(diào)整好?!?/br> 湯桓一邊撫須,一邊搖頭嘆息,顯然對崔令之并不設(shè)防,只說:“那些宗室被解決得差不多了,也時候召集群臣宣布結(jié)果,皇位空懸,拖得越久越不利。待你我助司空成就大業(yè),將來也勢必榮光無限。” 崔令之聞言,也只是笑笑。 談話結(jié)束之后,崔令之起身回到崔宅,去探視了尚在病重的母親杜如衾,隨后徑直去了書房,寫了一封密信封好,交給身側(cè)親信。 “去交給祁王,切記小心。” “是?!?/br> 那親信躬身一禮,便匆匆從崔府后面出去了。 —— 京城的所有動態(tài),都逃不過姜青姝的眼睛。 姜青姝知道張瑾遇刺,知道鄭寬去尋了長寧,更知道祁王那邊一切順利,沐陽郡公杜如衾在得知兩個兒子的所作所為之后,震驚憤怒不已,隨后就劈頭蓋臉地訓(xùn)斥了崔令之、崔琿兩兄弟。 那一封來自崔弈的絕筆信,也終于遞到了崔令之手中。 崔令之如何不驚不怒? 謀害他兒子的真兇,竟然是張瑾,他一直以來恨錯了人,甚至被殺子仇人如此利用。 這也算一報還一報,當初崔令之算計利用濮陽鉞,如今同樣的事也輪到了他自己,可見算計人者也終將為人所算計。 姜青姝這幾日隱匿在幕后,看著這盤棋局逐漸成型。 君看橘中戲,妙不出局外。 人人自以為在局外觀火,實則皆在局中局,姜青姝站在開闊的山坡上目眺遠處,只有張瑜陪在她身側(cè)。 直到急促的聽到腳步聲,她才微微回身,“情況如何?” 梅浩南拱手道:“啟稟陛下,崔令之今夜會以商談之名登門去侍中府上,將其灌醉,解決城門郎和京兆府那邊,如無意外,今晚便可偷偷開城門,是入城的最佳時機。” 說著,梅浩南一頓,下意識看了一眼邊上的少年,躊躇片刻,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 姜青姝看穿他的想法,只道:“但說無妨。” “是。”梅浩南說:“……此外,崔令之還透露,約莫就這幾日,司空便會召集朝臣,宣布新帝人選?!?/br> 站在女帝的身后少年抱劍盯著地面,似乎沒在聽,也沒有說話。 但姜青姝知道他在聽,聽得清清楚楚,確信他的兄長是要奪取帝位。 她只說:“好,今夜便進城,你去派人告訴崔令之,便說是朕親口所言,他參與謀反本罪無可恕,若此番朕平安回宮鏟除張瑾,他和崔琿雖官職難保,但朕念在其母和已故貴君的份上,可赦免崔氏全族其他無辜子弟,今后他崔氏子弟依然能入仕為官,榮光依舊,不至于斷送于此代。如若消息走漏,只要朕不敗,事后他崔氏滿門皆難逃凌遲之刑,他母親教導(dǎo)不力,首當其沖。便是朕敗了,朕也有的是辦法讓張瑾不放過他?!?/br> “……是?!?/br> 梅浩南心底發(fā)寒,覺得陛下此話太狠,但又談不上什么毛病,崔令之到底是真心投誠悔改,還是將計就計騙陛下入甕,尚未分明,若不夠足夠狠絕斷絕這些人選擇的余地,都無法拿捏他們。 姜青姝沉吟片刻,又問:“朕讓安排你做的事怎么樣?” “陛下是指哪一樁……” “截殺信使。” “回陛下,臣已經(jīng)控制好周圍驛站,京中派出信使共十三名,單獨出城的士兵另有十余名,已悉數(shù)截殺。如陛下所料,皆是張黨在暗中聯(lián)絡(luò)地方官員,讓他們伺機而動,具體名冊也已經(jīng)記錄好。” “切斷驛站,京城不會及時收到霍凌率大軍已逼近的消息?!?/br> “陛下圣明?!?/br> 提到霍凌,姜青姝又問:“霍凌還有多遠?” “霍將軍離京已不足五里,最遲明日便能到。” “好。” 剩下的事,關(guān)于金吾衛(wèi)、鄭寬、賀凌霜那邊的事,她從實時里看得清楚,也不需要再過問了。 所有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這邊正說著,那邊又有將士大步流星地過來,停在梅浩南身邊,將一封信箋雙手呈給姜青姝,“陛下?!?/br> “是什么?” “是君后的信。” 姜青姝接過書信展開,迅速看了下去。 她和趙玉珩本可以趁此機會見一面,但他們卻十分默契地達成了共識,并沒有急于在這個時候見面,因為眼前的大事還沒有結(jié)束,她需要全神貫注準備回京,而他,比起短暫的情愛歡愉,更該她沒有后顧之憂。 她的后顧之憂,就是皇女。 信中,趙玉珩先是同她報了平安,說明他與女兒皆毫發(fā)無傷,如今已經(jīng)團聚,暫避之地十分安全,又提及女兒自幼從未離開過爹爹身邊,這次分開,雖也曾哭鬧過,卻也能適應(yīng)得下去。 他在信中說:待此事了結(jié),宜早日讓她回宮,回到母皇身邊。 趙玉珩將女兒撫育得極好,在見不到她的漫長歲月中,女兒近乎成了他唯一的念想,聊以慰藉。 但他也時時做好了為了江山大局,將她送離自己身邊的準備。 姜青姝看完了,合上書信。 她迎風站在山坡的最高處,淡淡一笑,烈烈狂風掀起披散在身后的烏發(fā),凌空亂舞,她揚眉笑著,雙目明燦逼人,“待張瑾召集群臣,便是朕回宮之機。” “是!”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神色皆緊張嚴肅起來。 姜青姝負手而立,展目看向遠處,眸色暗了一寸。 這場游戲玩了太久,她早就膩了。 該結(jié)束了。 —— 張司空召集群臣當日,天還未亮,各方就已經(jīng)有所動作。 待到到了早朝時分,朝班之中,卻赫然少了近半數(shù)官員。 一絲陽光照亮天際之時,以鄭寬為首的文武百官,皆衣冠齊整,不穿朝服,只著普通官服,自皇宮正門而入。 這些人中,有歷經(jīng)三朝的老臣,身居要職的三品大員,亦有德高望重的大儒。 就連秋月和國子監(jiān)一干學(xué)生也在其中,這些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之中,亦有投誠的張黨官員家中子弟,但卻選擇了堅信自幼所讀的圣賢書,站在家族的對立面。 他們立在階下,不跪不拜。 對著空蕩蕩龍椅,拒不行任何臣下之禮。 而最令場面躁動的是,原本應(yīng)該被殺的長寧公主,此刻竟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朝堂上。 張瑾站在上方,廣袖掩住中毒潰爛的手臂,面色蒼白冰冷如霜,冷冷俯視著他們。 他還沒開口,湯桓已忍不住上前怒斥道:“你們這是干什么!公然不穿朝服上殿,難不成是要造反不成!” “究竟是誰要造反?所有人心知肚明!” 鄭寬冷冷一甩袖,指著他們,慷慨激昂道:“爾等公然弒君造反,還妄圖把持朝政,霍亂天下,棄君臣綱常于不顧,今日我等便是血濺于此,也絕不與爾等竊國之賊為伍!” “陛下遇刺,主犯已下獄,國不可一日無君,論資歷與官階,自是該有司空做主,符合禮法,合情合理?!庇腥死渎暤溃骸班嵠蜕浯伺e,才是煽動百官行悖逆之事,你該當何罪!” 大理寺卿郭宵聽著,也站出來冷笑著反駁道:“僅憑司空一面之詞,如何令我們信服?我們是大昭之臣,姜氏之臣,而非你張家家臣!沒有陛下詔書,你張瑾便是再位高權(quán)重,也輪不到你做主!而今陛下生死未卜,當由先帝之皇長女長寧公主出來主持大局!” 長寧身具皇家血脈,縱使沒有天定血脈,那也是先帝的長女。 在沒有天定血脈的時候,禮制應(yīng)按照前朝,由嫡由長出來做主,這才是正統(tǒng)。 也無怪乎這些人今日有底氣鬧,因為他們今日跟著長寧公主,有十足的底氣。 長寧看著站在上面的張瑾,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若非本宮早有準備,及時金蟬脫殼,逃脫殺手,只怕本宮當真會如司空的愿死了,今日這大昭江山就要落入司空一人之手?!?/br> “殿下說笑了。” 張瑾終于淡淡開口:“無憑無據(jù),何以污蔑是臣要殺殿下?殿下今日鼓動群臣上殿,倒像是在趁機行奪位之舉。先帝當年詔令,除天定血脈,任何宗室不得插手政務(wù),違令者斬?!?/br> 長寧倒是忍不住想大笑出聲,張瑾拿母皇來壓她?別人或許不知,但長寧當年親耳偷聽到母皇與人密談,清楚得很,“你若真的敬重先帝,就應(yīng)該早早奉詔自盡,張司空,本宮說的對嗎?” 張瑾臉色微變。 長寧不想和他廢話,當即一揮手,殿外忽然涌入一群披甲執(zhí)銳的士兵,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而之所以這些兵能過宮門,自是因為監(jiān)門衛(wèi)大將軍姚啟也參與了此事。 “今日,本宮便是來替陛下掃除jian佞、誅滅亂黨?!?/br> 長寧上前一步,雙眸冷厲如劍,環(huán)視群臣,“此刻懸崖勒馬、束手就擒者不殺,若有抵抗者,視為與張瑾同黨!” 張瑾靜立如初,環(huán)顧四周,映目皆是一片雪亮刺目的刀光。 長寧這么氣勢洶洶,還當真是準備得充足啊。 可笑。 張瑾把持朝堂幾年,還沒見過敢在他跟前這么造次的。 張瑾微微抬眼,眼底只有目空一切的傲慢嘲諷,竟絲毫不懼那些刀劍,朝階下走了一步。 一步。 又一步。 直到其中一把劍指著他的面門,他竟還要往前,駭?shù)媚浅謩κ勘滩蛔『笸恕?/br>